林羽想都沒想就直接抄住了李慕然的身子。
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很了解李慕然，絕不會開這種玩笑。
李慕然的身子軟軟地靠在他懷里，臉上血色驟減。
不過，她還有意識，努力睜大眼楮，甚至想用腿支撐自己的身體。
「沒事吧！」
林羽慌的不行。
薛婉說過她有心髒病。
只是從來沒有問過她，到底是什麼情況，嚴重不嚴重。
「對，對不起，嚇到你？」
李慕然努力地調勻呼吸，盡量讓自己說話正常點，可是，卻有氣無力格外地軟弱。
她現在的樣子，跟曾經那個凶巴巴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林羽扶著她，感覺她整個人綿軟無力，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
李慕然微微搖頭，「讓我坐一會兒就好。」
林羽連忙扶著她在路邊坐下來，用自己的包墊在了她下面。
李慕然注意到這個細節，忍不住嘴角勾起來，面容算是重新有了絲血色。
「心律有些失常，可能是這些天累的，不會有大問題，放心吧。」
坐了會兒，像是恢復了些，李慕然支起脖子看著林羽，像是怕他擔心。
「你最近忙啥呢？」
「多呢，馬上要四級考試，還拍了幾個封面，兩個廣告片，參加了好幾場活動。」
林羽沉默下來，沒想到李慕然這麼拼。
卻還擠出時間來，幫他弄斗音號。
心頭有一股難言的酸澀，沉重。
有一股說不出的愧疚。
他知道李慕然對他一見鐘情，也清楚他跟李慕然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也有很多合拍的地方。
可是，他已經有了婉兒，他不能再心猿意馬了啊！
對于李慕然的這種付出，他真的受之有愧，感到萬分沉重。
據他所知，李慕然成績也是很好的，她一直沒有閑著，一直都在做事情。
「是很缺錢嗎？」
他只知道李慕然的爸爸是IT行業的工程師，她小時候就到太湖市工作了，在這邊發展這麼多年，家里經濟條件應該還不至于看不起病，需要她來賺錢。
「不是，我只是想，盡可能地多做點事情，多留下點回憶，多一點的價值。」
李慕然一只手攥緊了他的衣服，將身體稍稍地離開他了些，不想太親密。
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不敢放開手。
「你看過一本書，叫做《荊棘鳥》嗎？」
林羽搖頭。
「是一個袋鼠國的女作家寫的，名字叫做考琳麥卡洛。
書里面說有一種鳥，叫做荊棘鳥，一生只歌唱一次。
從它離巢的那一刻，它不吃不喝的尋找，直到找到那棵屬于它的荊棘樹。
找到以後它會一邊歌唱，一邊讓自己的身體扎透在荊棘的長刺上。
說它甜美的歌聲無比美妙，萬物都會聆听，上帝也會露出微笑。
這本書書，最美好的事物，常常需要付出巨大的難以想象的代價才能得到，甚至是生命。」
林羽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不要有這樣的念頭，太悲情了，也太絕對了。有時候美好的事物，可以用美好來交換。除了悲劇，人世間的喜劇多了去了。」
「可是你自己也承認，喜劇的內核是悲劇，對嗎？」
李慕然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林羽。
這個問題，林羽無法回答。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總覺得李慕然太悲觀了，可是，或許是李慕然的身體狀況，讓她有這種不該有的念頭，他也能理解。
如果她健健康康的，或許就是另外一種心態。
「你不是說，現代醫學很發達嗎？」
問出這句話，林羽感覺自己心里有些不好受，像是怕得到一個不好的答案。
他對李慕然沒有男女之情，卻有著敬佩、欣賞。
更何況，人心都是肉長的，這段時間的相處，心靈世界有一部分是彼此敞開的。
怪不得先前薛婉對她贊不絕口，她的確是個寶藏女孩，身上總會有驚喜不斷地被挖掘出來。
「是呀！可是，世事無絕對啊！你看過一部電影，叫做《我要吃掉你的胰髒》？」
「當然看過。」
林羽不是LSP，卻也有著自己的獨特趣味，比如他就挺喜歡里頭的濱邊美波，覺得特別地可愛。
尤其是笑容，格外地治愈。
李慕然笑起來的時候，其實也挺治愈的。
她明明也是個內心很可愛的女孩子，偏偏要凶巴巴的，愛憎分明。
「這個電影太氣人了，本來以為女主角最後會是病死，沒想到卻是跟男主角赴約的路上車禍而死，什麼狗編劇嘛！」
李慕然忍不住吐槽。
這個時候，她臉上的氣色要好了不少，大概是緩了過來。
「要不要喝被女乃茶，如果不怕胖的話。」
「喝！」
李慕然摁著林羽的肩想要站起來，卻依然無力，身子一歪，靠在林羽身上。
林羽不敢怠慢，連忙站起來，將她扶著。
「林羽！果然是你！」
有人一聲厲喝。
不遠處，龔海生背著包，怒氣沖沖地在跑過來。
他頭發有點濕，像是剛從游泳池爬起來一樣。
林羽愕然，這家伙是來財大參加比賽的嗎？
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
又沒招惹他，他這是干嘛？
「你太過分了吧！」
龔海生很快就跑了過來，對著林羽一頓吼。
「你這樣對得起薛婉嗎？」
他指著林羽的鼻子，憤怒的神色，像是恨不得給林羽來兩拳。
林羽頓時頭痛，怎麼遇到這個家伙。
他是解釋呢？
還是不解釋？
根本就沒有對他解釋的必要。
可是，這個愣頭青在這急赤白眼的，生怕他沖撞到了李慕然。
「你別誤會，我們可沒什麼。」
看到林羽一點都沒有羞愧之心，龔海生簡直快氣炸了。
「沒什麼？你們沒什麼會這樣摟著？啊？」
龔海生氣的不行，手指差點戳到林羽眼皮上。
越說越氣，直接一把揪住了林羽的衣服。
林羽連忙壓著他的手，不讓他用力扯。
「你冷靜點行嗎？首先，你不是婉兒的什麼人，你沒資格沒立場說這話。其次，她剛剛暈倒了，我扶一下也不行嗎？」
「你撒手！你想要別人看我們的笑話是嗎？」
「你不怕丟人現眼，我還怕呢！」
龔海生怒極反笑，「無恥！你真是無恥！你剛剛做的事情不丟人現眼？你還狡辯？」
林羽真的無語，這家伙簡直不可理喻，根本就是一根筋，听不進任何的好言相待。
「你撒手！」
李慕然沉著臉，盡量不動怒，卻不怒自威。
「你被騙了，他有女朋友的你知道嗎？傻女人！」
龔海生沖著李慕然叫嚷。
「關你什麼事情？」
看到李慕然冷若冰霜的眼神，龔海生張了張嘴，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關他什麼事情？
林羽二話不說，直接撥了薛婉的視頻通話。
才沒響幾聲，薛婉那邊就接通了。
薛婉嬌柔的聲音傳來︰「你要回來了嗎？小然然還在你身邊不？」
「我在！」
李慕然湊到鏡頭前、
薛婉笑出聲來︰「你是小愛同學？」
「怎麼氣色不太好？」她一下子就看出了李慕然的狀態不好。
「她剛才暈倒了，我在這再陪她一會兒，等會請她喝杯女乃茶。」林羽連忙匯報工作。
沒有人瞧一眼在一旁的龔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