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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三國能寫個啥

離大譜!

在和司馬烈進行了一番親切而熱烈的交流後,陳洛發現自己——不,準確的說是這個身體的前身,簡直就是離大譜了。

居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歷史!

最多就是知道大玄、然後往前的北蠻入侵、再往前的前朝,然後就……一無所知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世界的歷史朝代實在是太長了。

比如前朝,在被北蠻入侵傾覆前,整整持續了一千六百年。而大玄立朝至今,也六百多年了。

這麼一想,不是專門學史的,知道一些知名典故就可以了,也沒必要窮究。要不是這個世界的史家有些特殊的神通本領,就連陳洛就想喊一句︰

大哥你學歷史,學他有啥用啊——

言歸正傳!

從司馬老先生的口中,陳洛得知這個世界沒有三國這段歷史。

往前推一萬六千年,倒是有一個類似「漢」的朝代,打得南妖北蠻各自南下北上三萬里,空出了天下最肥沃的大陸給人族。

那個朝代,名號︰「人」。

一撇一捺,頂天立地,是為人!

也正是從人朝開始,人族這個族群,才有了「人」的稱號!

但是到了人朝末年,隨著妖蠻的臣服,人族內部聖道之爭越發激烈,最終演變成聖戰,席卷儒道佛三門,導致了人朝瓦解。

聖戰三百年,儒門拿到了人族法統,道門隱居幕後,佛門退走西域。而妖蠻本以為有機可乘,再度掀起種族大戰,卻沒想到儒門在聖戰中,百家爭鳴,儒門通天路上連連開出「史、法、農、雜、數、縱橫」等通聖之道,而當時有望在陳洛之前就開出第四條通天路的墨聖也放下了聖爭,融入儒門通天路,至此儒門大成,一舉壓制妖、蠻兩族!

不過三百年聖戰和一百年三族混戰,卻對天道和蠻天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以至于最後人妖蠻三族議定,聖道之上不再插手凡俗政務,也絕不主動對聖道之下動手,違者自絕聖道。

天道、蠻天共同見證。

史稱︰雙天之定!

雙天之定後,儒、道兩門共推至聖孔子之後人總攬人族政務,建立「仁」朝,歷一千二百年,蠻族再度強盛,人皇孔帝禪位于主戰派冉閔,新立「屠」朝……

算到今天,大玄已經是人族的第九個朝代了。

在這九個朝代的八次更迭當中,並沒有類似「三國」這樣的亂世。

而沒有這樣「三國」的存在,帶來的另一個結果,就是三國中的人物,大部分都沒有了!

曹操?

這個世界還真有,但卻是一個氣象萬千的大儒!

諸葛亮?

第四個朝代「安」朝的名相!

孔融?

孔子之後,以「讓梨」聞名,一輩子就沒有當過官!

關張馬黃趙?對不起,沒有!

五子良將?對不起,沒有!

或許他們都存在于這個世界過,但是沒有亂世這個平台,他們最終都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時勢造英雄!

接下來,就是第三個後果。

所有和三國有關的詩詞,這個世界也沒有!

蘇坡仙沒有寫過「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杜子美沒有寫過「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杜牧沒有寫過「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辛棄疾也沒有寫過「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嘶,這一波……」陳洛想了很多,這些詩詞,自己還可光明正大地剽了?

呸呸呸,讀書人的事,能叫剽嗎?

這叫彩蛋章!

……

弄清楚這個世界的大概歷史後,陳洛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說實話,剛剛拿到《三國演義》心里還是有點怕怕的。

武將就不說了,萬一里面哪個文臣成聖了,還有一個龐大的聖人家族留下來,自己這麼寫,怕是不好辦啊……

不過現在沒事了。

自己光明正大地寫出來,大家也只以為是虛構的,同名同姓而已。

都是被武俠小說給教育出來的。

陳洛拜謝司馬烈的教導後,拿著《釣叟圖》和《春閨圖》準備回家,但是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想不起來就算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

「陳洛——」一聲淒厲的喊聲在林府的上空響起。

林知夜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在院子里,有侍女連忙上前要攙扶,被林知夜一腳踢到地上。

「滾!你以為老夫站不穩嗎?」

「老夫是大儒,今年才五十二歲!咳咳咳咳……」

「滾,給老夫滾!」

侍女嚇得連忙轉身跑開。

發了一通火,林知夜感覺到剛才踹侍女似乎太過用力——

骨折了。

林知夜小心翼翼地坐回到座椅上。

按常理,即便大儒到了暮年,依然是能夠保持良好的身體機能,只有在將死的那一刻,身體才會迅速老化。

但是林知夜不同,他是被歲月神通沖刷,消耗地不止是壽元,還有他的身體機能。

再過一段時間,在浩然正氣的滋養下,他的身體還會強健起來,但是壽元是無法恢復了。

院門被推開,一個看上去精神煥發的中年人推開院門,快步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顆璀璨的果實︰「夜兒,快,把這個吃了。」

來人正是林知夜的父親,二品知著境大儒,林守白。

「甲子果?」林知夜看了一眼那果實,顫巍巍的身後接過,放入口中。那甲子果化作一道暖流流入林知夜的體內,林知夜感覺到渾身暖烘烘的,一股氣力在體內誕生。

「父親,我……」

林守白拍了拍林知夜的肩膀,說道︰「這是老夫用功勞在文昌閣兌換的,你還可以再服用兩顆甲子果,能增補四十年壽元。我已經給你老師去信。你是為了他們方家才和陳洛對上,導致現在這步田地,那兩顆甲子果還需要他去想辦法。」

林知夜點點頭。甲子果的價值不低于一副大儒文寶,自己剛剛進入大儒,並沒有多少功勞積分,這一顆,怕是將父親的積蓄花去了大半。

「都是那陳洛!」林知夜恨恨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林守白皺了皺眉,半晌,才說道︰「葉兒,陳洛樹大根深,我林家雖然有你、我兩位大儒,但和他比起來,只能說是小門小戶。」

「他和方家的事,我們林家,就不要插手了。」

「可是……」林知夜咬牙切齒,「我這一甲子的壽元就這麼白白消散了嗎?」

林守白楞了楞,輕輕說道︰「方家若是能再弄來兩顆甲子果,你便不要再管這些瑣事,安心在家讀書。爭取甲子內能晉入知著境,那樣就會再多出一甲子的壽元。」

「你若是再被陳洛‘釣’一次,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委屈,咱們忍了吧,就當是沒吃過甲子果。」

林知夜有些煩躁︰「忍、忍、忍!父親你都二品知著境了,怎麼就知道忍?」

林守白怒道︰「不忍怎麼辦?你就算真的拿下了陳洛,你又能如何?殺了他嗎?萬一惹竹聖出山,你還有活路嗎?」

林知夜不服氣,說道︰「我對付陳洛,那是合了方家的心意。真有那一天,方家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林守白欲言又止,看著兒子蒼老的面孔,林守白嘆了一口氣,隨手布置下一道正氣結界,負手走了出去。

……

伯爵府。

陳洛拿著筆,滿頭大汗。

他遇到問題了!

《三國演義》寫不出來!

沒錯,他腦中浮現這《三國演義》的文稿,打算落筆,可是才剛剛寫完「三國」兩個字,回來路上積累的紅塵氣就消耗殆盡了。

那些恢復的量,足夠他寫《射雕》一回了。

不愧是四大名著之一,這麼耗費紅塵氣的嗎?

話說回來,《三國演義》里也沒有武俠小說里那麼多的飛天遁地,了不起就是一個猛將以一當十。

像三英戰呂布,關雲長千里走單騎,趙子龍長阪坡七進七出,這些都算是天花板級的戰斗了。

讀《三國演義》能讀出個啥?

兵法?

還別說,真有可能。

在听司馬老先生講解歷史的時候,陳洛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沒有兵家!

兵家四聖,沒有!

沒錯,和妖族、蠻族打了個上萬年的仗,這個世界居然沒有兵法。

看上去很不合理吧,但是,這恰恰很合理。

主觀原因,是讀書人雖然開啟了月復黑的天賦,但是還沒有點亮「兵者詭道」的技能樹,偶爾偷襲兩次成功後,敵人也就有了防備,自然就不會多次使用了。

客觀原因是這是個人偉力的超凡世界。

你埋伏了十萬人大軍,然後對面出來一個蠻神,打一拳,天塌地陷紫金錘,十萬人掛了……

這埋伏之計怎麼樣?

而且,在這里搞什麼減灶之計啊,什麼四面楚歌這種計策……

沒用!

各種超凡能力的運用下,凡人這點計策太容易被識破了。

尤其是那些守城之計——

人家會飛!

所以,這個世界的打仗就是——剛!

打消耗!

奇兵這種事情,雖然也有,但是相對萬年的戰爭史來說,太罕見了。

也就沒有人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而陳洛的武道被朝廷重視的原因,正是他可以讓凡人擁有和妖蠻底層戰士一戰的能力。

這大大提升了人族的可消耗量……嗯,這叫底蘊。

想到這里,陳洛也有點煩惱。

這樣的《三國演義》寫出來有什麼用?

擺個空城計,然後蠻人一眼就看穿了,沖進城來?

算了算了,先不想那麼多,寫出來再說。

好歹是前世《四大名著》之一。

萬一有驚喜呢?

想了這麼一會,正氣也稍微回復了一些。

陳洛重新走到書桌前,揮毫落筆——「演義」

「三國演義」四個字猛然金光大放,讓陳洛都眯了眯眼楮。

怎麼回事?不是應該把書寫完才出現異象嗎?

就在陳洛疑惑間,這四個字從紙張上漂浮了出來,緩緩上升。

只是這一次,四個雅文文字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飛出了書房的屋頂。

四個雅文文字飄出屋頂,化作了四道璀璨的七彩光芒,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光柱,猛然射入蒼穹,一時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意向。

「是萬安伯府,萬安伯又干什麼了?」

「文華沖天,萬安伯又寫出了什麼曠古巨著?」

「開什麼玩笑,沖天文化,上一次還是劉聖封聖時《文心雕龍》問世,難道萬安伯封聖了?」

「轟——」

一道雷鳴響起,壓下了無數人的議論之聲。

並不只是中京上空!

大玄十三州,天空中幾乎同時響起了雷鳴。

一道。

兩道。

三道。

……

八道。

九道。

一共九道雷鳴,炸響了人族疆域。

無數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疑惑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九道雷鳴之後,每個人族之人,耳邊都響起了嘩嘩水聲。

並沒有一滴雨水落下。

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一道浩蕩長河,橫亙在天空之中,散發著滄桑之意。

在那連綿不絕的耳中,仿佛一道道聲音在不同的人耳中響起。

「酒且斟下,某去便來!」

「燕人張飛在此!」

「子龍一身是膽也!」

「山人自有妙計!」

「五步之內,汝命休矣!」

「取汝首級,如探囊取物!」

「既生瑜,何生亮!」

……

司馬烈跌跌撞撞從春秋堂中跑出,口中驚呼——

「言猶在耳,言猶在耳!」

「這是史書‘言猶在耳’的異象!」

「這都是誰的話?誰的話!」

司馬烈抬起頭,就望見了天空中那虛幻的滾滾長河,不由得怔在原地。

「歷史長河?不,史家聖道並無異樣,這……這是一條虛幻的歷史長河?」

「誰,誰能虛幻出歷史長河!」

司馬烈猝然一驚,偏過頭,望向了萬安伯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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