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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決雲中斷開青天 新書•石頭紀•2

傍晚的大袁村有些喧鬧,獵人們已經帶著或多或少的獵物歸來,他們當然得到了留在村里的人們熱烈的歡迎,一天里面,這是氣氛最為歡快的時候。

當然,捕獵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經驗最老到的獵人也有失手的時候,歸來的十幾位獵人里面,倒有四五個兩手空空,什麼收獲都沒有。

要是放在過去,出門一天毫無收獲會是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糧食的短缺,甚至意味著這個冬天會很艱難——北地的秋天並不長,寒冬很快就會到來,可以狩獵的日子寥寥無幾,每一天都是很珍貴的。

但因為袁石頭將另外一個世界數千年積累的農新書•石頭紀•2業技術引進到這個世界來,農田的收獲大增,獵人們已經不用再擔心自己的不走運會讓家人挨餓,所以縱然是一無所獲,他們也只是有些尷尬,沒有任何沮喪的意思。

袁石頭踏著夕陽走進村口寨門的時候,正好看到老村長跟本村最厲害的獵人袁野在分割一只野豬。

這只野豬塊頭不小,從頭到尾接近四尺,分量至少有二百斤向上,尤其是那兩根鋒利的尖牙,簡直就像槍尖一般,身上的鬃毛更是像倒刺一般又粗又硬,厚厚的皮毛外面還裹著一層泥巴,雖然已經死了,可依然透出一股凶狠勁兒。

「野叔好本事!」他忍不住贊了一句,「這麼大的家伙,咱們村里面也就您能夠把它給獵回來!」

「這算什麼大家伙啊……」滿面風霜的袁野今年已經三十出頭,雖然身材有些微胖,但看他肩背間結實的肌肉和臉上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痕,就知道他是一條石頭般堅硬的好漢——在北地人的印象里面,但凡好漢都是跟石頭一樣的,結實、硬朗、天塌下來也頂得住,而且寧折不彎。新書•石頭紀•2

袁野穿著用獸皮制成的衣服,式樣自然是年青的賢者特別設計的,暖和而且方便行動,唯一的缺點是比較花費材料和人工,整個村子里面除了他的父母之外,也只有袁野這件是他親手制作,其他人嘛……自己對照著做就是了,反正在這蒼茫北地,雖然麻布不多,可獸皮卻多得是,就算自己手拙做不出像樣的衣服來,請手巧的人幫忙就是——當然他們不會去麻煩全村手最巧的那位,袁野大叔不僅是大小袁村最厲害的獵人,當年還跟著國君一起進入過大荒,實實在在是傳奇人物,他能享受的待遇,別人可沒資格!

和袁石頭不同,袁野對于自己今天的收獲只能算是勉強滿意,村里的小家伙們或許獵到這種東西就會欣喜若狂,可在他看來,這種程度的獵物遠不到足以自豪的地步。

「要說大野豬,當初我跟著國君一起去赤石山采赤玉的時候見到的那只才真是大家伙呢!」他順手比劃了一下,比出了差不多跟自己身子一樣長的距離,「光是一根牙就有這麼長!沖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座山撞過來似的!那才是大家伙!」

「那可不能比,那玩意兒據說是封豕的種,已經差不多算是荒獸了。」

「荒獸也是獸嘛……唉!小石頭啊,大叔我這輩子要是能獵上一只荒獸,也就不白活了啊!」

看著又開始感嘆起來的袁野大叔,袁石頭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獵荒獸?荒獸可不是尋常野獸,這些橫行于九州之外大荒世界的強悍生靈們擁有強大到可怕的力量,諸如袁野大叔常常掛在嘴邊的那種能長到五六丈長的巨型野豬,也只是「接近荒獸」的程度而已。

好在這些大家伙們都習慣于在大荒世界的廣袤天地縱橫來去,輕易不會踏入人類聚居的九州之中,否則——袁石頭曾經認真考慮過如果有荒獸來襲的話該怎麼抵御的問題,但冥思苦想了好幾天,最終的結論卻是——設法弄個陷阱困住它一段時間,然後大家趕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區區封豕遺種而已,何足掛齒!若是你按照老夫的指點好好修煉,最多二十年的時間,就能獨力狩獵那種東西。若是專心修煉個二三百年,就算是真正的荒獸也能對付得了!」精神的世界里面,袁石公很不屑地說。

「荒獸入侵是小概率事件,我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去應付這種事?您老要是真的有心幫忙,我給您找幾個學生算了。」

「呸!區區凡人有什麼資格繼承我的衣缽!若非看在你就是我——」

袁石頭翻了個白眼,單方面截斷了和袁石公的對話。

這混賬老頭!修行得都不把自己當人了!

因為討嫌的老頭兒跳出來搗亂的緣故,他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糟糕起來,連烤肉的味道似乎都連帶著變壞了。

袁石公這家伙,穿越三千年的時間回到過去,難道就是專門來給他添麻煩的嗎?

可惡!

因為生氣的緣故,那天晚上他睡得並不好,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當他從一個「自己在袁石公的指導下將全村人獻祭,使用邪惡的黑魔法重新穿越回現代」的夢中驚醒的時候,東邊的天空已經隱約露出了亮光。

嘆了口氣,他翻身起床,來到了村子邊緣的瞭望塔旁。

這座瞭望塔也是他設計的,雖然很高,但上下卻並不特別麻煩——這個時代的獵人們都有著宛若猿猴一般的敏捷,借助纜繩和樓梯的幫助,登上四丈多高的瞭望塔是很容易的事情。

自從有了這座瞭望塔,村子里面的年青人們就輪流放哨,既是監視周圍任何可能威脅村子的危險,也是尋找各種可能的機會。站在瞭望塔里面,村子周圍的田地幾乎可以一覽無余,萬一有什麼野獸來搗亂的話就能立刻發現,避免影響收成。

至于別的危險什麼的,至少瞭望塔建成的一年多來,倒也還沒發現過。

「是石頭啊!你怎麼起得這麼早?不好好休息可不行啊!」塔頂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是村子里面年青一代最好的射手袁弓。

「阿弓哥,今天又是你守夜啊?」

「當然,誰叫我昨天什麼都沒獵到呢。」袁弓的笑聲很開朗,一點都沒有郁悶之意,「不過也沒關系,我是夜貓子嘛,每到晚上我精神就特別好。」

「那你白天可要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才好狩獵。」

「嘿!說起來我這幾天運氣真是差啊,遇到的要不就是飛得快跑得快的,要不就是皮粗肉厚的,前一種不容易射中,後一種射中了也打不過——石頭啊,你說的那個什麼‘弩弓’,什麼時候能造出來啊?」

「快了,還剩下一點點小問題而已。」

「那東西真的連野豬的皮都能射穿嗎?」

「應該沒問題,只要射正了的話。」

「那可太好了!到時候能不能給我用啊?我實在沒有野叔那種一下子就能用長矛刺穿野豬心窩的本事,雖然射的準,可射不死也是白費啊!」

「不會白費的,等造好了弩弓……用那個的話,只要射準了,什麼野豬都不在話下!」

「那我可等著了!到時候獵了野豬,把肩膀分給你!」

「我可受不起,肩膀是給村長或者老人們的,你分我一條豬腿就行。」

「其實……大家都覺得你完全有資格……村長也說了,過兩年準備讓你接任。」

「就算將來我會接任村長,野豬肩膀也應該優先給老人們,這是咱們北地的規矩。我一個年青人吃那個,會被人批評的。」

「誰敢批評你!我一箭射掉他的門牙!」

「我自己。」

「……石頭你啊!一點都不像個小伙子!比我爹還老成!」

「就是因為我這個脾氣,所以大家才信得過我啊。要是我跟阿水哥那樣整天風風火火的,你覺得怎麼樣?」

瞭望塔里面傳來了不可抑制的大笑。

大袁村的袁水是個一點都閑不住的家伙,性子急得簡直像是被火燒一樣,他自己也知道不對,不知道多少次賭咒發誓要改,但改來改去,脾氣似乎越來越著急……

要是袁石頭的性格跟袁水一樣的話?光是想象一下,就讓袁弓笑得前仰後合。

說話間,日頭漸漸升起,袁弓的守夜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等負責白天瞭望的袁青草來了之後,大袁村的年青獵人就回去補覺了,而袁石頭也出發回家——吃完了早飯之後,他還得繼續完成暖屋的設計呢。

當一個人埋頭工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日頭過了中天的時候,村長派袁水來工房叫他,說是有事找。

當他趕到村長家的時候,見到村長和幾位老人正陪著幾個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交談,這些人穿著細致的衣服,身上還佩戴著玉石飾品,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村民。

進門的時候,袁石頭就暗暗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人的位置大致上分成三排,最前面身份最高的那個居然不是每年都來收年貢的稅官姜由,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年青人。

這年青人大概二十歲上下,穿著染成橙紅色的布衣,束發和束腰都是絲帶,左腰間佩著劍,右腰則垂著一枚圓環玉片,在這個物資匱乏的世界里面能夠打扮成這樣子的,顯然身份非同小可!

「這位是咱們孤竹國的世子。」看到他進來,眾人紛紛起身歡迎,村長忙不迭地向他介紹貴客,「他從老姜頭那里听說了你的事情,特地從墨台城過來拜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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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冒險還剩十來章,越到這時候就越卡殼……

那麼,今天還是請大家幫我看看新書的開頭吧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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