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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312章 延津大撤退(六)1/3

第312章延津大撤退(六)1/3

建安五年,二月。

在原來的歷史上,官渡之戰的序幕才不過剛拉開而已。

但在這個時空,序幕已近尾聲……曹操和袁紹在延津戰場,展開慘烈博弈。從白馬之戰到現在,已持續了近五十天。雙方的損失頗為巨大,酸棗城下,用尸橫遍野形容,毫不為過。

從一月下旬開始,除延津之外,又開闢了數個戰場。

臧霸屯守齊郡,和袁譚鏖戰不止。雙方都投入了大量人力和物力,但卻不分伯仲,難分勝負。

在歷史上,袁譚同樣是一個被小覷的人物。

他手下還有審配辛毗這樣的謀士,給予臧霸極為沉重的壓力。

而在東海郡,夏侯淵呂虔卻展現出摧枯拉朽般的力量。二月初,海西軍正式展開了行動……信任海西都尉步騭,在徐州刺史徐璆的指揮下,兵分三路,挺進東海。潘璋王買各領一千五百人,攻克司吾、沂城,斬劉備麾下大將劉安首級,屯駐沭水下游;周倉在胊山登陸之後,與鄧芝合兵一處,兵臨羽山;夏侯淵佔領蘭陵,次子夏侯霸屯兵次室亭;呂虔自瑯琊出兵,佔領利城、既丘。四路大軍合兵一處,向郯縣步步推進,使得劉備有些難以為繼。

二月初六,昌豨接到臧霸書信後,在襄賁獻城投降。

劉備見形勢不妙,立刻棄守郯縣,率領部將向彭城郡逃逸……

夏侯淵和徐璆都沒有想到劉備會如此果決的放棄郯縣,以至于措手不及,使得劉備從兩人之間穿行而過,逃匿無蹤。二月初八,王買渡過沭水,兵臨郯縣城下。此時的郯縣,已經成了一座空城。不過王買得步騭勸說,並沒有進駐郯縣,只在城外駐營,等候夏侯淵抵達。

至此,東海戰事徹底平息。

劉備在東海郡只堅持了二十日,便潰敗而走。

不能說劉備沒本事,只能說劉備運氣不好。東海郡三面環敵,背靠大海。原本劉備希望借麋家的聲望,在東海郡立足。可問題是,麋家在經歷了海西的打壓之後,早已經變得衰頹,影響力大不如從前。昌豨雖為東海郡太守,畢竟盜匪出身,在東海郡並沒有太深厚根基。

相比之下,海西的影響力遠甚于昌豨這位東海郡太守。

不管是此前的鄧稷,還是如今的步騭,明顯更能得到百姓的接納,所以劉備之敗,也是早晚。

史書曾記載,建安五年,劉備駐守下邳。

昌豨也曾起兵造反,並且讓夏侯淵非常頭疼。當時劉備在徐州的聲望不差,加之麋家並未受到太大的打擊,所以昌豨才能成功。可如今,麋家衰頹,劉備更四處漂流,根本無法給予昌豨支持。單憑一個小小的東海郡,失敗是早晚的事情。所區別在于,歷史上昌豨在經過這次叛亂後並未被曹操所殺;而這一次,昌豨歸降之後,夏侯淵二話不說,就看了他的人頭。

這樣做,同樣是對臧霸的一種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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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友學這樣做,是不是忒毒辣了些?」

酸棗城中,董昭忍不住詢問曹操。

他得到消息,說曹朋在瀆亭大開殺戒。一共只有八百多兵馬,曹朋一下子就干掉了近四分之一。

如今瀆亭,設四部軍司馬。

其中飛眊可以刨除,黑眊也不好計算其中。

四部軍司馬,只有兩部滿員……曹朋在瀆亭的作為,也著實引起了不少人的爭議,言他殺戮過重。

曹操不禁笑了,「潰軍不可用。

友學若不以雷霆手段,焉能治軍?依我看,他沒有做錯。至少現在,瀆亭方面非常平靜,不復早先散亂局面。我听人說,瀆亭整日練兵,士卒們的士氣很足。這難道不是一樁好事嗎?」

「可瀆亭兵力……」

「這件事,國讓已呈報過來。

友學言寧取五百精卒,不要烏合之眾。想想倒也有道理,他那里倒是不需要太多兵馬駐守,只看軍卒是否訓練有素。此事,我看就到此為止……我既然把瀆亭交給他,就不想再過問了。」

曹操言語中的意思非常清楚,這件事到此打住,不必繼續追究。

董昭跟隨曹操已久,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既然曹操認可了曹朋的所作所為,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麼用處。兩百軍卒?又算得什麼事?

酸棗每天死傷的人數,都不止兩百。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的出來,曹操對曹朋,寵愛有加。

董昭出了大廳,心中卻盤算著另一樁事︰既然司空對曹朋如此信賴,是不是應該拉近些關系?

他想了想,轉身順著回廊來到前廳衙堂公房之中。

一個中年男子,正在處理文牘。听到腳步聲,男子抬頭看去,見是董昭,便連忙起身相迎。

「兄長,你怎地來了?」

這中年男子名叫董訪,是董昭的弟弟。

不過,和董昭在建安之初便歸附曹操不一樣,董訪之前曾在張繡麾下做事,去年才隨張繡投奔曹操。如今,董訪在司空府接替田豫的職務,為軍謀掾,司空主簿。他請董昭落座,而後恭敬詢問。

董昭坐下後,沉吟片刻道︰「元謀,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去做。」

「什麼事?」

「瀆亭校尉曹朋,你知道吧。」

董訪笑道︰「可是那火燒白馬,斬顏良,誅文丑,俘虜高覽的曹八百?我又怎可能不知此人?」

「他乃主公族子,不過早年流落南陽。

你和張伯鸞的關系不差,能不能問一問,讓張伯鸞給曹朋一個功名?也算是你我一段善緣。」

「功名?」

董訪愕然不解。

董昭說︰「曹朋雖然是主公族子,可籍貫卻在南陽郡舞陰。

你也知道,主公族人眾多,如果從譙縣取功名,恐怕不太容易。可如果沒有功名,對曹朋必然是一大遺憾。他需不需要這功名,是一件事;可有沒有功名,卻是另外一樁事情……既然無法從譙縣給予他功名,何不請張伯鸞舉薦他一個孝廉之名?他在南陽郡長大,由南陽郡舉薦倒也符合規矩。而且,曹友學為父而作《八百字文》,也堪稱當今一大孝行。」

董訪不是傻子,雖然反應有點慢,可听完董昭這番話,便立刻明白過來……

「這件事並不難,張伯鸞其實也一直在為他早先宛城之戰時的事情而感到恐慌。如果能有這樣的機會,他斷然不會拒絕。反正南陽郡每年都有舉薦名額,今年干脆就舉薦曹友學是了。」

「恩,這件事你要趕快去做。

等此戰結束之後,必然會有人想起這件事情。與其被別人討得這份情誼,不如咱們自己獲得。你剛附主公,雖有我照拂,畢竟有些單薄。曹朋聲名響亮,而且人脈頗廣。看樣子,主公對他的信任,絲毫不輸于其他人。既然如此,你就盡快和他拉上關系,將來也有照應。」

「弟即刻寫信,今天就讓人送往宛城。」

董昭點點頭,和董訪閑聊幾句,起身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名小校,「董主簿,許都六百里加急。」

「哦?」

董訪連忙上前,從那小校手中接過信筒。

他扭頭向董昭看去,就見董昭一蹙眉,走上前接過信筒,「我立刻去見主公,許都六百里加急,必有要事。」

董訪點頭,忙和董昭辦了交接的手續。

董昭拿著書信匆匆返回花廳,卻見曹操正準備出門。

「主公,許都加急。」

曹操聞听,連忙上前接過來,把書信取出。

片刻後,他眉頭漸漸舒展,臉上露出一抹快意笑容。

「立刻召集眾將,前來議事。」

「喏」

董昭不敢怠慢,連忙轉身準備離去。

卻听曹操道︰「對了,派人去瀆亭,讓友學前來。」

看起來,主公對那個曹朋,還真的是夠重視。一個小小的瀆亭校尉,說實話並不足以列席會議。

而曹操卻在這時候把曹朋找來,豈不是說明了,他對曹朋的重視?

董昭覺得,自己之前的決斷,並沒有做錯。

也許,應該再親密一些?

「主公,不若我親往瀆亭走一趟?」

「也好。」

董昭立刻領命而去,曹操站在台階上,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派凝重。

終于,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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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霏霏,二月時,春雨不絕。

董昭帶著親隨,沿官道行進,只見路兩邊,綠柳搖曳。

從酸棗離開之後,他一路直奔瀆亭而去。當途徑小潭時,就見一座軍營在潭邊矗立,從營中傳來嘹亮號角聲。一隊隊兵馬,從營中開拔出列。士卒冒著細雨,在空曠的原野上操練。

他們的操練,並不似常規操演。

而是在一連串的口令聲中,不斷變換隊形。

一員大將正端坐戰馬上,穿著和軍卒並無區別。

在他身邊,幾名小校不斷搖晃令旗,傳遞口令……

董昭認得這員大將,好像是叫韓德。

此前曾在長水營做事,跟隨夏侯尚……後來,被調至曹朋麾下,如今應該是一部軍司馬。

「信之。」

董昭招呼一聲,催馬上前。

信之,是韓德的字。

听到有人呼喊,韓德扭頭看去。

見是董昭,他連忙撥馬迎過來,在馬上拱手道︰「董祭酒,您怎麼在這里?」

「我奉命往瀆亭,有事要見你家校尉。

怎麼,你們這種天氣,也要照常操演不成?」

韓德笑道︰「祭酒笑話了,這那算得什麼操演?不過是出來活動一下,免得他們無事可做。

真正的操演,還是得到瀆亭大營那邊。

校尉操練起來,比這可要狠多了……」

董昭眉頭一蹙,朝著那些在細雨中練習隊列的軍卒看了看,有些弄不太明白。

不過,他倒是知道,這種隊列是曹朋創造出的練兵之法。當初典韋和許褚相爭的時候,典韋就是靠著這種操演之法,在短短時間把一群臨時征召來的銳士捏成整體,並且戰力奇強。

後來這種隊列操演,被許多人所采用。

虎豹騎也是按照這種方法訓練,據說效果非常好。

只是,這‘一二一’的喊,真的能有用?至少在董昭看來,還看不出什麼好處。

與韓德說了兩句,董昭便帶人離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曹操叫曹朋過去的原因。

難道說……

董昭搔搔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抵達瀆亭大營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可是董昭卻被軍卒,攔在了大營之外。

看守轅門,負責警戒的,是郝昭所部黑眊。

「非是小人不肯放行,實校尉有令,未得準許,任何人不得進出營寨。」

「那煩勞你代為通稟一下。」

董昭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輕輕點頭稱贊。

他對身邊的親隨說︰「沒想到這曹友學,倒是頗有些周亞夫之風。」

黑眊進大營後,不一會兒,就見田豫跑出來。

董昭不由得有些生氣,這曹朋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些。你雖說是司空的族子,可我是司空祭酒,論官職比你大了好幾級。我是前來為司空傳令,你把我擋住也就算了,怎地連迎接一下也不見呢?

田豫看出董昭的不快,在進入轅門後輕聲道︰「非是校尉不迎接,而是校尉正在操演兵馬,月兌不出身來……」

「哦?」

董昭聞听,不免有些好奇,「那可否帶我去觀摩一番?」

「這個……倒不成問題,只是那邊環境有些不好,只怕怠慢了祭酒。」

董昭大笑,連道無妨。

田豫帶著他,直奔後營校場。這後營校場的面積很大,毗鄰河畔。只見一片泥濘的空地上,一隊隊軍卒,正大聲的呼喊口令,在列隊行走。水坑,泥塘,在他們眼中似乎全然無視。在一面麾蓋下,曹朋站在一輛戰車上,手扶佩劍,表情嚴肅,凝視著軍卒的隊列操演。

「你們為什麼不前進?為什麼停下來?」

就見一隊兵卒,在河邊突然停下。

從曹朋身後飛騎沖出一名小將,來到那隊兵卒面前,厲聲嘶吼。

「軍侯,再往前就入水了。」

「那就入水」

軍侯面目猙獰,手中短棍狠狠的抽在那隊長的身上,「校尉並沒有更換口令,既然沒有更換口令,你們就要繼續前進。不要說入水,哪怕在你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你們也不能退縮。」

說著,他一把從那隊長的手中搶過令旗。

「听我口令,踏步前進。」

在這名軍侯的帶領下,一隊軍卒竟無視面前大河,邁步行進。

董昭站在校場邊上,看著眼前這一幕情形,也不禁目瞪口呆……這,又算是哪門子操演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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