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
她对吴琰说:“再给你——次机会。”
吴琰瞅着黎里, 他叹了口。
“柠檬水你做的很成功,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作为拥有者,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如果你的能力是水——那么柠檬水——的柠檬酸、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和水毫无关系。其实你之前给我的苏——水也是——样,碳酸氢钠水生不出。”
他收起了玩闹的——,静静看着黎里。
吴琰搁在桌面上的手指微——,他看起来很想要伸手去模——模黎里的头发,但不知为——, 他还是停下了。
吴琰问她:“宁县是不是很艰苦, 你是不是有过很——次……因严重缺水而濒临死亡的状况。”
黎里被突然这么问, 不知所措地反而成了她。
她支吾道:“也还好吧, 干旱是干旱了点,致死不至于。我聪明着呢,他们玩不过我。”
“你别这么看着我。”黎里忍不住蹙眉,“我不需要。”
吴琰笑了, 他指出:“可我们刚遇见的时候, 你尽想着博我。”
黎里不客——抱胸:“那又如——,交易两清了。咱们现在有交易吗?”
吴琰道:“没有吗,我以为还有呢。”
“赵里。”吴琰连名带姓叫了她,“这些年挣扎活着,辛苦了。”
黎里——时竟没有想法。
她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
刚刚穿来这个世界, ——睁眼全是黄沙,连喝口水都需要费尽——机的时候, 她也不是没抱怨过自己的运——不好。
可那些时候都过去了,她也没觉得宁县有——糟。不如说见——了赵真的样子,她还觉得得亏自己穿成的是赵里呢。
但吴琰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刚来的时候, 黎里总想着要让吴琰知道她的苦,她好从——讨——好处。
可如今吴琰还这样,她却觉得别扭。
“你是武侯,念叨我童年过得好不好,你不觉得丢脸呀!”黎里虎着脸,“你第——次见我时的矜傲贵——呢,这么婆婆妈妈也不怕被吴秦将军见——了骂。”
吴琰却说:“我本来就这样。第——次见你以为你是个混账,我才那样的。毕竟资料上说你杀过人,我是怕你知道身份张狂,想敲——下。”
说着他扯了扯嘴角:“谁知道你这么下得了狠手,说自杀就自杀。”
提——“自杀”黎里觉得还是不要让吴琰知道她当时是在演戏比较好。
“我的确杀过人……咳,之前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看着吴琰,头痛道:“我是真没觉得怎么样,对,宁县是挺苦的。可你在王都活的也不见比我开——吧?”
“我没来之前,你在第三军校是不是天天自己和自己下棋啊?我看学校还有很——高年级都不认识你。”
吴琰被戳——痛处,羞恼道:“你怎么和表哥说话呢!”
黎里道:“我是皇女,你是武侯。君对臣说话,你怎么回话呢?”
吴琰:“……”
吴琰也算是服了黎里。当她希望你可怜她的时候,总有——万种法子让你——痛。当她不想要你为她担——的时候,她又有——万种法子——得你想要甩门而去。
吴琰——想,也就是自己脾——好。这要换了别人,可不得当场就走了啊——
想——除了自己,可能再没人受得了黎里这脾——了。吴琰的——态也就平和很。
既然黎里不希望他去在意她的过去,那吴琰便装作不在意。
他敛下瞳孔里的难过,再睁开的时候,又是黎里熟悉的小武侯。
“你是因为缺水,——才合成了‘水’。你的能力是合成,并不是水。”
吴琰说着自己的推断,“——氧化二氢,宁县的空——里有这些分子,你用这些分子创造了水。苏——水复杂些,要先提取碳酸氢钠,钠元素空——没有,但这个屋子里有,所以我不能确定你是从屋子里提取了纳合成碳酸氢钠,还是直接构建了纳元素。”
“不确定,所以我让你试试做——杯柠檬水,我告诉你柠檬酸的分子构成,告诉你拆分——最基础的部分——”
吴琰瞧着黎里的眼睛了闪着光:“在没有任——仪器辅助的——况下,你把它构成了。从元素开始的合成。”
“殿下,你的能力不是‘水’,你的能力——是创造。”
化学没那么好的黎里有点晕。
她让吴琰等等继续:“什么和什么,分子,我,合成?”
黎里见吴琰点头,颇为无语:“好家伙,从饮品铺子——‘化学实验室’,总归不能——呗。”
吴琰——想好像是这样,没见过用化学实验室——架的。
这回轮——他支支吾吾:“可、可这就是很厉害啊。宗室里从没有出现过能够控制所有分子的力量。就算是君瑶——他只是能够合成控制态金的分子而——,构成态金的元素抽空他便没了办法。你可是连元素都能造啊!”
黎里——什么都行。
她沉默了——会儿,然后问:“态金的构成式,你知不知道的?”
吴琰当然知道。
科研院所就在研究态金的合成,只是态金合成需要条件太苛刻了,人工合成至今还在路上。
他在纸上将合成公式——给了黎里,黎里——边感慨吴琰理科真是不错,——边按着合成式用捏柠檬水的感觉试了试——她真的捏出了——小块态金石。
吴琰有种见证奇迹的感觉,他颇为激——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黎里倒是——复杂。她在想她在宁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这么————如果当时想——了,她还需要干走私吗?直接天天在家里合成贵金属去卖就好啦!吴琰来找她的时候,她搞不好都——经赚钱赚得成为宁县——霸了!
本领是好本领。
但感觉来的有些不合时宜。
吴琰见状,不免说:“不然,咱们就放弃格斗吧。反正原计划不就是参加机甲比赛输掉吗?”
“圣礼不适合格斗的——了去了,不差咱这——个。”
黎里:“不。”
她看着自己手——的态金固执道:“君瑶也是合成的力量。他可以把态金运用的出神入化以——敌百,我也——定能想出实验室的用法。”
“不用花费巨款对撞原子我就能得——元素,堪比上亿的实验室,肯定能有别的用法。”
黎里很坚决:“我会找——的!”
在那——刻,吴琰看着黎里,甚至觉得武侯这个称号不应该给他,而应该给她。吴琰真是从没见过黎里这么固执又好胜的人,赵锡有时候都没有她坚持。
“好吧。”吴琰拨通了自己的终端,“我们——起找找看。”
吴琰找办法的——式就是喊爸爸。
吴秦将军显然政务繁忙,接——吴琰电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黑。
他问自己的儿子:“你知道王星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吴琰飞快道:“爸,急事,是里里的事。她的圣礼不是‘水’,是合成。”
“比——般合成更恐怖,她没有元素倾向性,她的合成是从分子、原子甚至更往下开始的。”
吴秦的表——起了变化。
吴琰再接再厉:“是不是很厉害?太厉害了,所以儿子我完全不知道这种能力要如——用于实战,你——的架——,能不能给出个主意?”
吴秦——这话又来。
“你让皇女去——架了?好家伙,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你要照顾皇女,你照顾——让她需要——手了?”
吴琰真是有苦说不出。
哪是他不想护着,是黎里根本就用不上,在她的无所顾忌——,他才是需要被保护的。
可吴琰又不能说。
他只好准备挨骂。
“吴叔叔晚上好,真是抱歉,——扰您了。是学校要举办运——会,我报名了格斗,所以才想练练圣礼。”
黎里凑了过来和吴秦——着招呼,“不怪表哥。”
瞧见了黎里,吴秦显然愣了。
他没想——吴琰给自己来电,竟然都没有避开其他人。
这可不是吴琰的作风。
吴秦整理了表——,对黎里温和道:“殿下报名了格斗?这可不是容易的项目。”
黎里笑道:“就是不容易,才有挑战性嘛。若是喜欢容易,我也不会来第三军校呀。”
提——第三军校,吴秦便想——楚檀。
他眼神暗了暗,对待黎里的语——仍旧和蔼:“殿下说的也是。那殿下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黎里道:“我的圣礼,我想知道这样的圣礼能够如——运用于实战?”
吴秦思忖了片刻。
他回答黎里:“合成系的圣礼,我也见过不少。最常见的,便是凭空凝出实物,操控用以实战。但这种用法,——配合丰富的战斗经验,用以锦上添花。换言之——它的强大,其实源自于本人的强大。”
黎里想——君瑶,她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困境:“但我时间不足,近身格斗的天赋也是——般。”
吴秦颔首:“所以,我建议另——种——式。我有过——名下属,他的仅仅只能控制住氢分子。所以他在战斗的时候,大——会带着火柴。凝成高度氢——,凝结于——处点燃,点燃散发的巨大热量就是他独——无二的武器。”
“合成系的力量,说——底和化学工程月兑不了干系。殿下如果不知道该如——使用,——里会有很——答案。”
黎里闻言似是——开了全新的思路。
她向吴秦道了谢,却在——算离开之时被吴秦叫住。
吴秦的表——有些迟疑,但他仍然问出了口。
将军问道:“殿下,前往第三军校学习,是您自愿的吗?”
黎里闻言微顿,她笑着回答:“是的叔叔,吴琰在这里,我想来这里。”
吴秦颇为感慨。
他看着黎里,浅褐色的眼——是赞赏又是可惜。
黎里直觉王星可能又发生过什么,否则惯来将她当做可爱小辈的吴秦不会这么看她。
黎里:“……吴叔叔?”
吴秦——经收住了神——,他对黎里说:“没什么,是自愿就好。”
“殿下。”吴秦对黎里说,“日后,您若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事,您可以来找我。”
“吴秦虽——离开议会,但有些事倒也能办。”
“您不必惧怕某个人。”
黎里——着。
有那么——瞬间,她差点就要说出“楚檀搞我”的事。好在她——经犯过——次错了,有了经验。
吴秦是太子党。这——点无论是在原——还是如今都没有变。
赵锡因有吴秦的支持,——能与楚檀对抗。
两个继承人——
了这会儿,黎里——经看得很明白。
除非她真——愿当——颗无用的、令人摆弄的棋子,当——位赵真那般的“公主”。
否则,早晚都会被时局推上赵锡的对立面。
黎里不认为吴秦会为了她而陷赵锡于不利——
了那——天,会为她而陷赵锡于不利的人,只会是楚檀。
她笑道:“谢谢叔叔,大家对我都很好,我没有害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