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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如何弥补[文字版VIP】

第066章

地下室——鲜果储藏室。

在虚无的帮助下,小俊在旁边的陈列柜找出一瓶写满英文字母酒瓶。

“虚无你看这个酒瓶好漂亮,里面红红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妈咪和燕妈妈常喝的那种红酒?”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疑惑地望向虚无问。

虚无锃光瓦亮的小光头摇成波浪反射出高光,一副你问我还不如问墙壁的模样。至少墙壁还有回声,他依希记得自己是少林俗家弟子,百分百没见过这些洋玩意,问他也就是一问三不知类型。

小家伙不满的撅起小嘴巴,自己拿着漂亮的酒瓶一阵猛摇。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蹦到虚无的面前,“我命令你给我打开它!”

“不行!虽然虚无看不懂这上面的豆芽字,但知道它们是成年人喝的洋酒,绝不是我们小孩子能碰的……”小和尚极为认真的说道。

就见小家伙瞬间眯起眼来,一脸坏笑地朝高他一个头虚无勾勾手指,“你,蹲下来,对,蹲低一点……本少爷有话和你说……”

虚无明知道小主人又要治他了,又不得不乖乖弯下腰照做。

随后,果然就被一双小手噼里啪啦在他锃光瓦亮的头顶一阵狂打,先前才学了几招防身的三脚猫式,这便拿虚无的脑袋‘开刀’了,真可谓现学现卖,口中还念念有词,“我打你个笨蛋,猪头!人家都要害死我们了,你还一副假慈悲假清高的模样,欠揍欠扁……我警告你,要是敢不将这个酒瓶打开,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上学也不带你去了……”

“啊……”连上学都不带他了,那他岂不是看不到心仪的李老师了?很快虚无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手握瓶身一手抓瓶盖,暗运一口气,砰地一声酒气外泄,几滴红得诱人的葡萄酒也荡了出来,空气中能闻到醇厚的酒味,能勾起所闻之人的品尝欲。

小俊用小手指在瓶口沾了一点汁液放在嘴里舌忝了舌忝。“嗯,正点!马上给本少爷倒一杯,快点……”一副大哥大的模样,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举在半空中。

虚无二话不说直接倒上。谁让小主人动不动就说不让他跟去学校呢?

像喝果汁类饮料似的,小俊一口气将多半杯酒喝了下去,那种带点酸酸甜甜的味道,令他歪着小脸袋一副的回味无穷:“好喝真好喝……”

“真的吗?”小和尚也歪着一脸研究地看着小主人一连喝了三杯后满脸陶醉的模样,不禁心里也痒了。心想反正他又不是正规的少林弟子,偶尔喝点酒只要不被外人知道传出去应该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有点渴了。

就好像担心小俊一个人把那瓶洋葡萄酒干光了,虚无也赶忙找了一个高脚杯,给自己满上。初入口时,味道有点怪。不过,渐渐地就有一股令人回味的甘露在嘴口漫延,后滑至喉咙蜿蜒直下到胃里,一种清心爽脾的美妙感袭来。

小和尚也有样学样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点点头,“嗯!确实不错!”后又满上一杯。

这时候的小俊已经在喝第四杯了。酒度数虽不高,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头一次喝这么多酒,哪里顶得住,很快红酒的后劲便开始在小家伙的胃里作崇,白皙如女乃油的小脸逐渐泛红,泛红……

他像刚吸完妈妈女乃水的孩子,十分回味地叭嗒着红红的唇,小嘴巴和小鼻子呼出来的气息也蓄满浓浓的酒味,弥漫在空气里。

再抬眼望向周围,才发现但凡能见的事物都发生了质地改变,居然开始摇晃起来。

不经意扭头望向虚无时,就见到好多个虚无在滑稽地扭动着,小家伙便咯咯地笑了起来,“虚无,你老那样扭来扭去的做什么呀,好像在跳舞,丑死了……”

咣当。抱在小俊怀中的剩下不多的酒瓶摔落在地,在原地转圈。

空气中红酒味更加浓厚,模模自己也快要烧起来的脸庞,虚无吞咽一口口水,见小主人望着自己捧着肚子在笑时,他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储藏室,没有方向感的朝前走。一路上两小家伙不停地打着酒嗝,令整条阴暗的走廓都留下来醇厚的酒香。

不知道拐了多少弯,也不知道走了几条同类似的走廓,两人最后停在一间低矮的房门前。

门是那古代镂空的木门,贴着彩色的窗花纸,木门表面漆着赤红朱漆。

“这门好特别哦!里面会不会有好玩的东西呢?嗝……”话一说完,一个令小俊十分不舒服的酒嗝又喷了出来。

“那我们就……就进去看看!”虚无一边说手掌一边用力推出去,脆弱的镂空门便被那一掌击得四五分裂,凄惨地倒在两人面前。

一脸桃红的小俊昂起脖子,一副小皇帝的模样,吞吐着浓浓的红酒味,踩着被破坏的木门走了进去。虚无只有三分醉,担心房里会有什么危险伤害到小主人,赶忙紧随其后。

走进去后,小俊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原来只是些瓶瓶罐罐和一些画着鸟啊鱼啊的画儿,一定都不好玩!”说完正要走,眼角余光触及角落里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咦……这是什么?”循着那光摇晃着走过去,小俊吃力地蹲下,伸手就将那个发光的小黑盒打开,“哇……好漂亮啊!”居然是一个闪着莹色光芒的小人象。

握在手里滑滑的还有丝丝暖意,关键是还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让小俊一拿在手上就舍不得放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较小的古董储藏室!”虚无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分析道。他的脑子里似乎有一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类似结构的房间。

“我管它是什么地方呢,东西在我手里我就是我的啦!”小俊小心地捧着那个会发光的小人儿像,喃喃地说道。

虚无本来只想劝小主人把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放下,可转念一想两人前面都做了那个逾越的举动了,也不差这一回了,更何况时至今日,他们主仆二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被外面的人找到,倒不放肆一下。

小俊意外得了心爱之物,一时开心得又蹦又跳。没留意头顶有个伸出的小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形态精美的青花瓷瓶,被他的小脑袋一撞,瓷瓶歪倒,滚落。

幸好虚无眼明手快,飞过去接住了。甚觉惊险之余,额头上倒是吓出了一大滩汗珠子。小主人不知道这些东西值钱,虚无却知道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随便摔坏一个就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不见了。到时把他和小俊卖了也赔不上啊!

可是,虚无越是担心受怕,小俊就越是淘气。在这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间,这里蹦一下,那里跳一下,和虚无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前边他刚将一个易碎的古董花瓶撞下来,虚无就马上跳过去接住。

似乎觉得在地下室呆着太沉闷,小俊突然喜欢上了这个游戏。小短腿跑得太飞快,四处碰撞。虚无已经累得满大头汗了,体力也渐渐不支,眉头紧张地蹙得死紧,偏偏这时候的小俊已经兴奋过了头,根本劝不住。

终于,一个从高空飞下来的赤红花瓶,在虚无来不及去接的情况,硬生生地摔在了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只可惜地毯实在太薄,未能起到缓冲作用。一个保留了近千年的花瓶眨眼间沦为碎片,虚无满是无奈地望着那堆脆片,真是蛋疼。

继而望向已经吓呆了小主人,苦口婆心地劝道:“小主人,不说这些东西是不是我们的,就拿这些东西是保留了上千年的珍贵文物,我们也不应该这样破坏它们啊!”

小俊撅着嘴,似懂非懂地点头,满脸的狡辩,“对不起,我以为你可以接住的!”

怕小主人因为花瓶的事而自责,小和尚忙朝小俊挥挥手又说道:“只摔烂了一个瓶子不要紧,我们只要还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离开这儿他们不会发现的!”

“啊……”一听要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小俊的眼里出现惊慌,才捂热的小人儿象叫他怎么舍得放下呢?他于是吸吸鼻子望向虚无,伸出一个小指头,比划了着说:“我只带一样,小小的,这儿的主人一定不会发现的!好不好……”

“不行!”虚无直接给出坚定的答案。不是他们的东西坚决不能拿,任何事他都可以依小俊,唯独这件事上他不能妥协,要不然他们两个就成了小偷了。

“哼……”小俊也怒了。他怎么觉得现在虚无一点也不听话一点也不乖了呢!不让他带是吧,那他就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打得唏叭烂。

果然是黑老大的儿子,那是说行动就行动。在虚无还在生他的闷气没有察觉出异样的情况下,小家伙假装转身把会发光的小人儿放回盒子之际,小手一推连续把最近的两只花瓶从装饰柜里推了下来。

“不要……”等虚无发现已经晚了。两只描金边的精美花瓶砰砰两声相继摔了粉碎,然而这还没有完,眨眼功夫悬挂得很低的一幅水墨山水画又被小手一把扯了下来,眼里带着浓浓地怒意,动作麻利地将它们撕了个粉碎。

“丁俊……”这一次虚无也发怒了。怎么有这么不听话的孩子,怒气冲天地冲过来,扬手就要教训小家伙。可手扬在半空中始终不舍得落下。不管小主人再淘气,他也曾救过自己一条命,怎么可以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打小主人呢?那他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你打呀打呀……”起初见虚无一脸要打人的模样,小俊确实有一点点害怕,但聪明的他很快就知道虚无是不会对他下手的,小皇帝的霸王气势一下子又被提了上来。行为更加的变本加厉。

他从旁边端来一把小凳子放在虚无面前,自己爬了上去,身高一下子就高出虚无半个头,那气场就更加强大起来,空气中都似乎都蓄着他满满地怒气,鼓起腮帮撅着嘴乌黑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儿,“那些破古董有本少爷值钱吗?你居然为了它们打我?以后我真的不理你了!哼……”眼泪都掉下来了,实在太气人太委屈,妈咪都舍不得打他一下的,虚无居然要打他,以后铁定不鸟他了。

不让他摔,他就偏要摔给他看。这是妈咪教他的,对方强你就要比他更强,才有机会制服对方。

瞬时间,在虚无惊愕的注目礼下,小俊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根小铁棍,专戳那些放得位置高的高级古董。下一秒,虚无已经石化了,默念着一串数字:一千万,两千万,五千万……一亿!

*

地下室的铁门显然才被人换了新锁,雷杰与丁敏一来门口就发现了这个细节,但救人心切暂时不去多做计较。丁敏干脆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门锁砰砰几枪。

雷杰表示很淡定,倒是后面跟着的雷家其他人吓得心惊肉跳。特别雷廷钧一边捂着呼吸困难的胸口,吃力地嗅着空气中夹带着子弹药味的混浊空气,一边用管家递给他的毛巾擦汗。几年不见,这丫头为毛变这么强了,万一她真他这个糟老头子一枪,那他岂不是死得很惨?

门弄开后,由丁敏与雷杰带头朝地下室深处走去。后面的人不敢靠太近,保持一段距离跟着,但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等一行人都消失在地下室的门口,李可欣与雷灵像两道幽灵般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妈咪,要是他们发现我们私藏的古董怎么办?爹地会不会将它们全部没收了,然后真的就将我们赶出雷家?”雷灵望着大伙离去的方向,不无担心地说道。

“那些古董是我们母女十来年的积蓄,就是防着终有一天会被那个野种扫地出门做准备的,怎么可能让老爷子没收了,小灵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护住那些古董的!”

母女俩一边小声低咕一边远远地跟着前面人。

走着走着,母女俩同时发现不对劲了。怎么越走越像是往私藏古董的秘室去的方向。

“叮叮当当……”大量瓷器摔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灌入大家的耳朵。

那一声声连惯有力的敲击声,充分证明了一个人正在发泄着某种不满情绪,就连空气中都似乎嗅到了一股暴怒的味道。

雷杰似乎猜到了什么,扬起嘴角,眯起好看的深眸望向丁敏,玩味地说道:“咱儿子似乎在生气……”

丁敏斜睨了某男一眼,不悦地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要她说多少遍他才长记性?——儿子是她一个人的,什么叫‘咱儿子’?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干脆不作理睬,甩下旁边那个对她不怀好意思在笑着男人,她索性加快几步寻味着朝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某男见罢笑意更深。同时眼角余光假装不经意地朝跟在他们这一群人身后的母女俩望去,忍不住在心底大赞丁俊:儿子,你果然好样的,替爹地做了一件一直想做都没有机会做的事。

后某男紧紧跟在丁敏身后。

“妈咪你听见没有,这是什么声音?”雷灵秀眉拧成结,一脸担忧地问。其实她已经隐约预感到什么,只是心里不愿接受那个事实而已。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李可欣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比谁都清楚前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双腿每迈出去一步都在打颤,但母女幻想的是一样,不是亲眼所见,说不定什么也没有发生。又或者压根只是摔了一些不太值钱的瓶子而已。

母女俩捂着心脏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老爷子一行人的步伐。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小俊仅用一根细细的小棍子,便使李可欣母女俩多年来私下积攒的珍贵古董文物几乎化为乌有,心里的闷气也总算全部发泄出来,后仍下棍子一脸挑衅地看着虚无,仿佛在说,看我厉害还是你厉害?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跟班居然敢打老大!其实毛都没有碰到,就让一室的古董付出了全部粉碎的代价。

“小俊……”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而且那声音还相当熟悉,像——妈咪。

猛然转身,看清丁敏的轮廓后,小家伙便惊叫着扑过去,跳进了丁敏的怀抱,声音暗哑起来,“妈咪,宝宝想死妈咪了!”说完,大颗大颗的晶莹液体扑簌簌滚落。

虚无也是眼前一亮,见到丁敏,他就种找到组织上的领导的感觉,因为淘气的小主人只有丁敏阿姨才能奈何。

看着母子俩紧紧抱在一起的模样,他们身后的一对父子都相继蹙紧眉头,滋生浓浓的醋意。

回想小俊来雷家的这几天,他们对他像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也没见小俊如此亲近过他们,果然是谁带大的就亲谁。特别是雷廷钧直懊恼没有早点知道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看着母子俩亲密无间的模样,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

“敏阿姨!”虚无怯怯地唤了一声,深深地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小主人而深深自责,同时也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替他和小俊闯下的弥天大祸买单了。

“天啦!我的花瓶,我的字画,我的……”李可欣与雷灵艰难地走进一片狼藉的房间,看着多年来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俩像发了狂的冲开人群,扑向已经阵亡的古董们,哭得悲壮。这可是他们母女俩后半生的全部积蓄啊,就这样毁了,任谁也难以释怀。

哭着哭着就突然想到什么,李可欣像头发怒的狮子直冲到丁敏母子面前,怒目圆瞪,浑身都在颤抖地吼道:“你……还我古董!要不然,老娘今天跟你拼了!”说完就捋起袖子要动手打人。

丁敏还没准备动手,身后就伸出一条修长的手臂过来,紧紧将那只粗鲁的手臂抓住,大力甩到一边,盛怒之下的男人拧紧剑眉,发出严重警告:“你要敢动他们母子一根毫毛,我就让你像这些古董一样……”

“哦对了敏阿姨,就是这两人将我们关进地下室的!”虚无一拍脑袋,好似突然才醒悟过来似的。同时,心里的内疚感觉也不自觉悟地褪去,如果小俊打烂的是雷老爷爷的古董他心里一定过意不去,现在是打烂的那两个坏人的,他倒是有些幸哉乐呵起来。

“……”丁敏微微拧眉,但没有发话,而是视线挪到了旁边的雷杰身上,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置这对母女?如果处理得不公她再站出来。

某男十分受教地朝她眼神示意,似乎在说,我办事,你放心!

接下来,丁敏旁若无人抱起儿子便往外走,后沉声说道:“宝宝,你怎么这么淘气?”

话虽这么说,狡黠的瞳眸中哪有半点责备之意,甚至还对儿子做出如此惊人的壮举而感到骄傲,倘若打他们一顿最多只让他们表皮痛一下,起不到多大作用,那么让他们一下子损失难以估计的财产,那种心疼到肉里的感觉才是最好的惩治方法。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年他们母女打烂了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个手镯的时候就应该会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虚无就像一条小尾巴,默默在跟在母子俩身后。

见宝贝孙子就要被丁敏带走了,儿子却一心想着要对任付李可欣母女,两者权衡一下,似乎宝贝孙子更重要一些,于是雷老爷子强撑着孱弱的身体由管家搀扶下追了过来。

见识过了丁敏强强悍,老爷子里的眼里藏着一丝惧怕,但为了留住孙子他也霍出去了。“丁小姐请留步!”

“有事?”抱着孩子顿足,勾动邪魅的红唇转身。

“请丁小姐不要将小俊带走,就算老头子求你了!”说着,老人泪眼婆娑,是当真舍不得孙子离开雷家。

“呵……”丁敏冷笑。想不到四年前用过的烂招雷老爷子又搬出来用,如果现在的她还像四年前那样富有同情心的话,也就坐不上黑龙会大姐头的位置。

一脚毫不客气地踢出去,直中对方胸口,毫不怜惜,语气更是冰冷:“你还不配做我儿子的爷爷!”

“扑……”暗红的鲜血喷出,空气里一股血腥味迅速弥漫开。管家带着怯意凑上去扶起了脸色煞白的雷廷钧,见有一丝血迹挂在老爷子的嘴角,邱管家也是敢怒不敢言,要不然他铁定就是第二个老爷的下场。

“还有谁敢站出来阻拦我们离开雷家吗?”如女王般气场十足,俯视着一众下人和奄奄一息的雷老爷子,眼神无比犀利地说道。

“我……”雷杰命人将李可欣母女俩锁进了那个十平米的小房间后,便赶了过来。见到当前一幕,特别是见到父亲为了小俊被丁敏踢了一脚的情形,心里自然不好过。眼神里蓄着复杂,只见他缓步走到丁敏的跟前,半是哀伤半是责备地说:“分明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呵呵……”仿佛这是迄今为止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丁敏笑得止不住颤抖起来。“一家人?谁跟谁是一家人?”

某男极力地压抑着自己心头的那股不适感,放低姿态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难道不是吗?我爹地年纪大了,你就当可怜他老人家,让小俊家里多呆一阵子,等过段时间我再亲自送过去,不行吗?”四年的空白,如何才能挽回?

秀眉紧蹙,神情透着不容否置的坚定,“我说过我今天必须带小俊离开,谁敢阻拦,我就打爆他的脑袋!”说完,掏出腰间的微型手枪。

“好吧!你决意要走,我不拦你……”雷杰抿抿唇,平静地说完,果真目送着丁敏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地下室。

“小杰,你怎么可以让小俊跟那个女魔头走呢?”尔后雷老爷子从晕厥中醒过来,一脸的惋惜,他甚至预感在自己有生之年,或许都见不到宝贝孙子了。

“孩子是她生的,我没有权力要求孩子留下……”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透着复杂。但他坚信在不远的将来,他们一家人终究会在一起幸福生活的。

“妈咪你刚才酷毙了!”丁敏驾车带着丁俊和虚无驶出雷家大宅后,小俊突然从坐位上跳起来,奖给丁敏一个‘香吻’。

这让丁敏甚是欣慰,看来儿子没有被雷家人收买,终于还是只亲她这个当妈的。“是吗?妈咪好像从来都是这么酷的!”

“阿姨,你和小主人说的‘酷’是内裤的裤吗?”虚无见小主人一见到丁阿姨压根不鸟他了,心里空虚得难受,真怪以后小主人不带他去学校,赶忙站出来插句嘴道。

惹得丁敏忍不住敲了虚无一下,“连酷和裤都分不清,小和尚你确定你真的是少林寺吃斋念佛长大的吗?”

“人家不记得了嘛!”虚无撅撅嘴。暗想:果然是母子,连喜欢打他头的习惯都一样。

“妈咪……”见丁敏与小和尚有说有笑,小俊又不开心了,在丁敏身上极不老实的扭动起来。

“宝宝又怎么啦?”知儿莫过母,丁敏岂看不穿儿子那点小心眼,故意眯起眼来问。

“那个雷叔叔到底是不是我爹地嘛?”小家伙换了副一本正经地神情问。

某女的神情一僵,但很快就调节到最佳状态,巧妙地反问:“宝宝认为呢?”

“宝宝不知道!宝宝就觉得那个叔叔长得和我像而已!至于他是不是我爹地,我无所谓啦,反正这多年都没有爹地,但是宝宝有妈咪和燕妈妈陪着,宝宝觉得很开心啊!”小家伙精得很,很会察言观色,知道提起雷杰妈咪会不开心,他马上避重就轻地答。

还是宝宝懂事!这么小就懂得哄妈咪开心了!丁敏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借机轻轻点了下儿子的头,“知道就好!”

车子刚开始黑龙会下榻的酒店时,丁敏接到了周燕打来的电话。

“搞定了?”秀眉微扬,丁敏眯起一双精明的凤眸,摆出一副她什么都知道的姿态,气定神闲地问。

“嗯!”电话那端的周敏似乎处在一个封闭房间,她的声音很低,并且周围没有一丝杂音。如果丁敏此时在眼前的话,肯定该取笑她那张笑圃如花的脸蛋,完全是典型的纵欲过度产生的后遗症。

似乎听到躺在房间大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呢喃了一声,周燕赶忙说:“那家伙可能醒了,不能让他知道我在给你打电话,不然一会准宰了我,先挂了,我们回珠海再详聊!”

“好!”精致的小脸笑意更深,也舒了一口气。那两人的关系总算是迈进了一个新的台阶,像陆虎那种有思维定式一心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喜欢她丁敏一个人的脑袋瓜,倘若不是她出谋划策鼓动周燕贯彻施行霸王硬上弓策略的话,根本拿不下他来,那岂不是害了他们俩一辈子。

傍晚。小俊挂着贼兮兮的笑容闯进丁敏的房间,眨眨眼道:“妈咪,有人找哦!”

顺着儿子眼神示意的方向,果然就见到特意穿着一身浅灰色高尔夫球服的男人站在那里,球帽下的五官立体分明,将性感的麦色肌肤衬托得更加的完美,空气中也飘荡着一股久违的却让人记忆犹深的香水味。

有那么一刻,丁敏记忆是真的被拉回了四年前,她还在某球会当球僮妹的日子。并且,她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到雷杰时,他似乎穿得就是这样一身衣服。

几秒的短暂记忆一闪而过,抿动唇扯起一抹讥诮,她明白男人这一身打扮的企图。只可惜,她已经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我晚上还有事件要处理,如果雷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麻烦你出去!”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就连挥手赶人的动作也慵懒的,可从牙缝隙里挤出来的字眼,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否置的坚定。

“一定要这样吗?”某男眯着双眸,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满含深意地望着她。想到离开的这四年,她带儿子混迹黑道,还成为远近闻名的黑道头目,同为黑道中人,他知道在光艳亮丽的外表之下,掩藏的是一颗外人所不知的疲惫之心。

望着她瘦削的臂膀,本该倍受呵护的小女人,却有着一颗比男人更加强大的心扉。不知不觉,他的心就开始无声疼痛起来。好想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告诉她,不要再惩强了,他愿意成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和儿子在她的呵护下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哼……”犀利的眸一扫而过。虽然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和林雅茹结婚,但是他故意当着她的面说的那些话,她会一辈子牢牢记在心里。“雷先生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再纠缠下去吗?”

男人像是终于找到合适的突破口般,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搂进臂弯下,“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就算你不肯原谅我当初的所作所为,也应该为小俊考虑一下!”

“又干小俊什么事?”丁敏不解地蹙眉,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把她的宝贝儿子扯起来,同是如火瞳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腰上的那只不规矩手。

男人对她的眼神警告视若无睹,眯起眼来继续说道:“亏你还是咱儿子他妈,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吗?我翻看过好多书藉,说单亲家庭的孩子绝大部分心里都会留有阴影……”

“打住!”丁敏见眼神示警无效后,只好强硬的打掉那只不老实的手。后有条不紊地说道:“第一,儿子是我的,请你不要一口一个咱儿子咱儿子地叫;第二,小俊并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有爹地懂吗?”

“你是指陆虎那个混蛋?他也配?”

虽不知雷杰为何如此神通广大,居然把她现在的底细模得一清二楚,可丁敏都不想多做解释,继续说:“第三,小俊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见他蹙过眉头,根本不存在有心理阴影之说。”

似乎料定丁敏会有这样的回答,雷杰将手臂挪了一下位置,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才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和陆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们结婚登记了三年半,一直都是分房而睡,倒是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的周燕和陆虎走得比较近……”

震惊之余,丁敏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煞气,这家伙除了是杰尔夫的执行总裁外,究竟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居然如此神通,能将她从不向外透露半字的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都有本事查出来。

即便如此,丁敏仍保持冷静,充满诱惑地粉唇动了动,眯起漆黑的瞳,镇定自若地说:“那又怎样?有名无实也好,名义上的也好,都与你无关!”

“自然是有关系!”某男似乎被激怒,搭在肩上的手收紧,憋得血红的深眸复杂地瞅着她,“他陆虎凭什么霸着我的女人和儿子不放?”

“呵呵……”丁敏扯出一抹冷笑,妖冶的瞳眸射出冷光,“你的女人和儿子?哼……人无脸则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无赖……要我说多少遍,儿子不是你的——”电闪火花间,细如莲臂的双手朝身后一击,男人顿觉手腕微麻。

眼底是掩不住的惊讶,小女人果然不是当年的小女人了。不但会使枪,身手也不错,估计他要不认真对待,可能还不是她的对手。

反手欲擒住小女人细滑手臂,却因太过轻敌,被她轻而易举的躲过。男人眯起眼来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再次出手反擒,动作快如闪电,丁敏一个闪躲不及,狼狈跌入某男人怀里,且不易动弹。

“放手!否则……”她发出低低地警告,声音虽低却噙着浓烈的火药味。出道几年,鲜少会碰上像雷杰这样的对手的,就连一直牛叉哄哄的龙大警官司都被她制服,今天她居然栽了,都怪她太过轻敌,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我要不放呢?”男人微蹙剑眉,口吻充满挑衅。望着她一脸真把他当仇人的模样,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强吻小女人一样,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果断地低下头,带着男性的压迫感,狂野的唇落下,在她的唇齿盘旋,侍机攻池掳地。

“他妈的……”丁敏一边闪躲,一边忍不住爆粗口。心里在想:这个雷杰到底有多强?有多少是她从前不知道的?居然敢强吻她。

“哧……”某男散发着狂热的唇被两排贝齿毫不留情地咬住,腥咸味道立即灌入彼此的口中。

见某男稍有松动,丁敏借机推开了他,远远地望着嘴皮正有潺潺血液流淌的男人。嘴角勾起,这就是侵犯她的代价。

男人似乎被惹怒了,还是血液让他的情绪亢奋,呈血红色的双眼,带着压抑的**,再次步步逼近,最后将她圈住,抵到了墙角。

丁敏抓起他的手臂又要咬下去,转念一想,她是堂堂的黑道大姐大,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对付男人就只会用牙齿了,难道就不会用拳头来制服对方吗?

当即一拳挥出去,却被男人眼明手疾擒住,修长宽大的手掌甚至抓住了她的两条手臂,要命的是她居然动弹不了。心想:这个男人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

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男人放大两倍也不失帅气的脸庞欺上来,她的拳头不能施展,又不愿再用牙齿对付他,索性像根木头一样,任其吻遍她的脸颊,两腮,再是耳垂——她的敏感部位。

本能的颤栗,但她神情依旧冰冷,就仿佛他越是热情,她就会越冷,直到扑灭那团来势汹汹的火焰。

感觉到了某女的排斥,某男顿觉兴趣索然,同时一直以为处于关注焦点的帅男优势也被大打折扣。就算他能让全世界的女人为其折腰又如何?他的小女人却从来不肯正眼瞧他一下!

“敏,其实我当初……”并未完全止血的唇轻轻煸动,他欲言又止。

四年前那段短暂却深刻的记忆,让丁敏的身躯不自觉一僵,眼神有了片刻的凝注,但很快便恢复到冰冷的色调,她面无表情地说:“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难道我当初犯下了错,你就要让我后悔一辈子来作为惩罚吗?”语气突然加重了些,那不是责备,而是怕她看不透他此时的内心般。

“随你怎么想!”趁他的神经麻痹之际,她挣月兑了他如钳的大手,顺势拉开了门,眼神定定地说:“这里从此以后不再欢迎你!请吧!”

男人的眼神黯淡下来,他不再多做解释,在一脸纳闷的小俊和虚无的注视下,任嘴角鲜血不停地流淌,在空气里散布着浓浓地血腥味,他终是迈出了那扇门。

小俊见罢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位叔叔和老爷爷善待过他和虚无,让他好吃好喝过一阵子,就这样被妈咪弄得带着伤口离开,似乎不太好。于是,小短腿想了想果断地追了过去,“叔叔,等等……”

男人顿时停住脚,黯然的心扉出现一丝生机,莫非儿子是他和丁敏感情升华的最大转机。果然是血浓于水,小女人眼里容不下他,可儿子还是他的儿子,即便她矢口否认。

就在某男用激动地大手抚模着儿子粉女敕女敕的小脸蛋时。

小俊一脸认真地说:“叔叔,不要怪妈咪不要你,真的!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拒绝的男人了,所以,你不要想不开哦……”

某男顿时石化了。

原站在门口以为儿子是墙头草的丁敏听完,心里终于找到一丝安慰,再怎么说儿子是她带大的,无论如何都会向着她的。

第二天一早,黑龙会的全部聚集在蛇口港,一行人准备乘船回珠海。

因为小俊嚷着要到深圳四处转转,丁敏也打算带小俊去看看阔别四年的叔叔,便吩咐白玲与朱英先带一部分手下回珠海。

白玲领着白虎堂的人马到了蛇口港后购了船票,由于离开船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一众人均在候船厅等候。

天气微微转凉了,刚喝了一瓶矿泉水,白玲似乎微感尿急。交待了一下后,她便往二楼有洗手间的地方走。

由于楼道那里光线不太好,白玲急着上洗手间自然没怎么看路,结果就稳稳地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那个男人正在讲电话,被撞了也没理会白玲,只顾着往楼下走。可白玲却在下一秒石化了,这男人不就是跟那个强了她的男人是一伙的吗?

隐约听到那人讲电话的内容,大概是说某个人几点几分会出现在蛇口港。

一时间,白玲的尿意全无。真没想到那个叫阿列的家伙,这么快就从上海警署被放出来,看样子似乎要乘船去香港几天。早知道就这么便宜他了,她当初真应该给他脑袋上一枪。

不过,今天也算他王八蛋倒霉,在这里都能碰上。

眼看船就要开了,白玲还没有回来。朱英伸长了脖子在那里张望,眼里有一丝焦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希望不要再出事才好。

终于在离开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白玲出现了。朱英喜出望外,一把紧搂住白玲,差点哭了,“玲,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

白玲被朱英这搂着很是不习惯,忙从她的怀抱里挣月兑出来,想了想说:“我刚才接到老大的电话,她说让你们先回珠海,让我在这里等她!”

“老大不是说让我们一起先回去的吗?怎么又变卦了,不会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吧?”朱英微微瞪大双瞳,忍不住质疑道。

“这个老大没有细说,我也不太清楚……那个船马上要开了,你们快登船吧!”搪塞完又赶紧催促,眼神更是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瞄,目标不能跟丢了才好。

“即是老大的命令,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和老大都要保重,早点回珠海!”朱英一脸的不舍,抓住白玲的手模了又模,抚了又抚。

白玲下意识地抽回手,人也后退了几步。怎么自从她出事之后,发觉朱英对待她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即便都是女性,总是这是么亲密接触,也是会让人反感的。

等朱英领着一群手下,一步三回头的登上船开走了,白玲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目光最终锁定在那个正大摇大摆坐在候机大厅煮电话粥说个不停地男人。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大,而且内容越来越不堪,“听说港姐的身材个个正点,床上功夫了得,你小子去了可不要又乐不思蜀了惹大哥生气哦?哈哈……”夸张的笑声,让原本宁静的候机厅里所有人都朝他那边瞅去,可男人却没有半点收敛,仍旧滔滔不绝讲着,“什么,你说你要找个像李嘉欣那样的?……她漂亮是漂亮,就是胸部太小了,模起来没什么手感……”

一个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只见她迈着沉稳地步伐朝阿宇走近,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你说话的声音小一些好吗?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果然就见到左斜角处的坐位,坐着一排七八岁左右的小朋友,正瞪着一双双疑惑的大眼睛望着他。

阿列见罢,难得没有当场发飙,还朝老太太和十来个小朋友歉意的笑了笑,虽然没有立即结束通话,说话的声音果然是小了。

十五分钟后,白玲守株待兔等的人终于出现在候船厅。见到那张化成灰都认得出的混蛋脸,白玲的拳头捏得咯咯响,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方泄心头之恨。不过再怎么恨也得先忍着,毕竟眼前是二比一,她胜算的把握不大,不过,她相信他们两人总有分开的时候。

见他们果真买了去香港嫖女人的船票,白玲也趁二人不注意,悄悄买了同一班次的票。

登上船后,浑然不知已被盯上的阿列和阿宇坐在船舱的最前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船务小姐演示救生衣的正确穿法。

白玲嗤之以鼻:就是,在哪里都改不了本性。两个经常乘船来去香港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穿救生衣,看得那么认真,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见人家长得漂亮想入非非了吧!

船只不知道摇晃了多久,就在白玲以为船已经靠岸时,忽然听到乘务员冲向走廓,冲他们喊:“我们乘船的轮船出现了故障,为保安全,请大家赶紧从座位底下找出救生服穿上……”

这时候船本身也拼命的摇晃起来,也让静寂的船舱内沸腾起来,旅客们更多的是慌张,他们莫不是要像《泰坦尼克号》里面演的那样,船撞冰山了,要和整艘轮船一起沉入海底?

“啊……我的座位底下怎么没有救生衣,谁拿了谁拿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突兀地发出震天怒吼,脸上却是掩不住恐惧。他不会水啊,万一船沉了,他又没有救生衣,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白玲离那个中年人不远,不过她也是爱莫能助,她就算会游泳,但是在一片汪洋之下,再好的游泳健将也不可能一口气游回岸上,因此,她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

“我的水性好,用不着这玩意,你拿去用!”下一秒白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阿列的同伙也就是在候船厅大声讲荤话的男人,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将救生衣给那个素不相识的中年男人,如果他不是对自己游泳技术太自信,那就是脑子已经提前进水了。

不到五分钟,船舱内所有人都穿上了救生衣,唯有阿宇没有。阿列都在旁边埋怨他了:一个黑社会的人,装什么好人,万一船真沉了,看他怎么游到岸上去?到时可别拖着他不放,他又不会水还得靠救生衣救命呢!

阿宇无所谓地笑了笑,眼底没有半点后悔与惧意。这让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白玲看傻了,她很想知道是什么给了男人那种无畏无惧的精神力量。

又过了几分钟,不断摇晃的轮船终于恢复了平静。过会,就见船务员笑盈盈地走进船舱内,对他们说道:“各位旅客朋友们,你们刚才的表现实在太棒了,特别是这位先生的舍己为人的精神更值得我们学习……”

“什么情况?”乘客们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问道。

“是啊,什么情况?”

就见漂亮的乘务员朝大家挥手示意听她说:“其实我们的船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轮船更没有出现什么故障,是船长有意对大家进行一次海上事故自救演习,并且还特意藏了一位旅客朋友的救生衣,没想到只是一次小小演习,却让我们大家见到这位先生的无畏无惧的精神!”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阿宇的身上,都期待他能发表一下被美女夸赞之后的获奖感言,出乎意料的是,他却突然身子一瘫,坐回原位,猛拍着胸口喃喃自语道:“妈的,吓死我了!原来是演习啊!我操……”

虽然他满口脏话,却仍是迎来了船舱内众人对他表示赞许的掌声,就连白玲都不自觉的拍了爪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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