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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我救他,无非是因为爱你

人的执念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它能让你突破极限,去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用那视死如归的勇气。

比如一直昏睡不醒的郑礼勋突然醒了过来,虽然他的眼睁的极为缓慢和疲惫,可最终还是睁开,眼底有淡淡的薄雾。

很久以前,在张修的宿舍,她曾问过他,苏易可以为我去死,你可以吗?如果你可以,你现在就去死!然后,她打开了6楼的窗户。

当时他的回答是,我可以为了你死,像一个英雄,像一个骑士,为了你挺身而出英勇的去死,可我不会懦弱到为了你的爱情去死。

如今,他却真的懦弱到,如果他的死,可以换来她的爱,他死也无妨。

可他有硬生生的心疼起来,他死掉,她还怎么去爱,怎么去快乐,怎么去幸福。

所以郑礼勋在心底暗暗发誓,他和张修的爱情,必须仅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死,她必须不爱;二是,他生,她必须爱。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使得被张修握在手里的手指微微的牵动了一下,张修抬头,四目相对,她隐隐可以感觉到,他在对她笑,在对她说:宝贝,你来了。

可事实上,他没做任何表情,仅是睁开眼睛,告知她,他还活着。

什郑郑苏。张修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会这么严重,怎么会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中午的时候他们还狠狠的缠绵过,难道是中风?听说中了风的病人都会行动不便,可是他还这么年轻啊!

她又想起中午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在轻咳,类似感冒发烧,但若是感冒发烧,大家也不会兴师动众的好似看演唱会一般聚气此地。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郑礼勋,又看看一直坐在病床另一边看病历的院长欧阳信。

“熊猫来了。”米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张修回头,却看见了苏易。

两人看见对方,都同时的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用目光向对方提问:咦?你怎么在这?

第一个知道答案的是苏易,他看了看病床上苍白的郑礼勋,以及泪眼朦胧的张修,心里便有了答案。

张修却更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出现了,米祁却说熊猫来了?

苏易怎么会成了国宝,那个憨憨的喜欢吃绿色竹子的大熊猫,怎么看也不会和苏易产生什么联系,他是那么讨厌吃绿色的东西。

米祁,又怎么会认识苏易?突然之间好多疑问。

欧阳信站起来,“来的好,现在就做化验,一切都越快越好。”

张修也跟着站了起来,“等等,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们要带我哥做什么化验,第二,郑礼勋生了什么病?”

“白血病,骨髓配型。”米祁言简意赅的挑明了答案,他似乎真的不太愿与张修多沟通,惜字如金。

张修微微一怔,脑袋里半天没转过来,泪痕浅浅的挂在脸上,看起了有说不尽的委屈。

苏易在和米祁离开之前,对着她无声的说了一句话,让她的心再一次排山倒海的疼了起来,他说:只要我活着,这个世上,就没什么值得你哭。

现在他活着,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哭成了泪人。

他得了白血病?白血病人脸色就一定要这般惨白吗?应该是误诊吧,他那么活泼,他会陪她滑冰,陪她打雪仗,这么爱疯爱玩的人,怎么会生这种蹊跷的病呢!

张修不信,所以她找来了整个病房最诚实的人,安木绵。

“小木棉,你说说,郑礼勋得了什么病,你要说谎,我扒光你的衣服!”

安木绵脸蛋一红,低着头,看向脚尖,“白……血病……”

张修一路沿着走廊里的指示牌找到米祁和欧阳信,苏易已经被推去做化验。

她想问问时间的始末,米祁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又是简单的一句话,道破了事件的所有不明:他们两个同父异母,都是熊猫血。

张修彻底傻了,突发事件太多,一时半会难以消化。可她还不至于问米祁为何苏易和郑礼勋是兄弟这样的傻话,这种问题更适合问那个死了的苏品正。

“你们有没有问过,苏易他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也要愿意。”米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欧阳信说,这是一个奇迹,是老天让郑礼勋活下去的奇迹。

苏易和他的配型很成功,只是,苏易不肯在手术书上签字。

最开始他将他从监狱里救出来的时候,他是心存感激的。可如果他真的拿自己为兄弟看待,根本连最初的两年都不会让他在监狱里度过,更不会把米祁送到他身边,牢笼般的禁锢了他四年,若不是他演了一场令米祁深信不疑的爱情戏,米祁也不会放松警惕,自己更不会有机会从俄罗斯逃回来。

他看到米祁有多愤恨和恶心,看到郑礼勋就有多愤恨和恶心,即使他是自己的兄弟!

他躺在公寓的床上,大床背面的落地窗敞开着,纱帘被冷风卷起,在房间里翻飞出妖娆的模样。

张修走到窗边将窗关上,看着苏易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由的联想到了郑礼勋,他现在生死不明。

癌症可能不会在一夜之间要了他的命,可却能让他漫长的疼着痛着最后饱含不舍的离开人世,这当然不是她想看到的,那个男人曾对自己千般万般好,她舍不得他死!

她躺到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臂放在她的脑后,给自己做了一个坚实的枕头,“苏易?”

他不理。

“苏易……”

他不应。

“小易……”Pxxf。

终于,他侧过头,眉清目秀,亮如星辰,“干嘛?”

“救救郑礼勋,好不好?”

他闭上眼睛,不回答她的问题,沉默代表了拒绝。

“小易,你们是兄弟,本是同根生……”

他倏地睁开眼睛,带着一丝寒气,“你在为了那个男人和我求情?”

张修眨眨眼,“你不在的这些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我总是要报答的。”

“如果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他冷冷的说。

“他对你做过什么?”她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她想知道,这6年里,苏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用总觉得那是苏易的痛处,所以她总是问的小心翼翼旁敲侧击。

“我说过,我不想说的事情你不要问。”

“可你现在是在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吗?他是活生生的人,明明知道你可以救他你却不救,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你能舍命救我,能舍命就季暖,现在只是需要你的骨髓来救你兄弟的命,你却不肯,骨髓还会再生,兄弟会再生吗?”

苏易抿着嘴冷笑了一声,唇边的梨涡深深的陷了进去。

当初郑礼勋明明知道可以将自己从监狱救出去,不还是让自己蹲了两年的大牢,与那些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在一起,让他生不如死!他明明有机会让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不是爱张修不是爱季暖而是爱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普通女人,却还是安排了米祁去禁锢自己!他有那么多明知道,却还是伤害了自己,他何尝不是冷血,看来,他和郑礼勋,是遗传了苏品正,所谓人性,只是在你把对方当做人时才愿意谈及的话题,如果对方只是个人渣,就没有人性可谈。

他所念及的对郑礼勋的兄弟之情,说白了,只是为了让张修有着简简单单的幸福,如今他们已经离婚,他和郑礼勋,还有何情分可言!

“我不会救他,我也没有害他,只是对他的事,不想理睬而已。”

张修不高兴了,盘着腿坐在他的面前,“我不喜欢你这么冷漠,小易,你以前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每个人都能真诚的微笑,为什么现在不能了?你既然能同意做配型,说明你心底里也像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救他,现在答案揭晓了,你就是他的救星”

“我只想当你一个人的救星,我再也不想救别人了,太累,没有好报。”

“你救他就等同于救我!小易,救救他吧。”

苏易突然眯起了眼睛,也坐了起来,一脸狐疑的问,“你后悔和他离婚了吧?想让我救活他然后你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张修睁大了眼睛,重复道,“回到他身边?不!我只要在你身边,你忘记了吗?我爱的是你,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苏易温柔的笑了笑,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可能,我怕他会再一次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像六年前一样,万一这一次,他不仅带走了你的身体,还带走了你的心,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小易,我发誓。”

张修不知道,一个人如果重复别人的问题,再做回答,那么她的答案一定是谎言。

“好吧,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好奇的看向他。

“不要再为了他流眼泪,确切的说,我不要你为任何男人流眼泪,包括我,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这个世界上,除非我死了,否则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你流眼泪,我想要活到很老,至少比你多活一天。先走的人,总是好过一些,活下来的人,才痛苦。我都不舍得你流泪,怎么舍得你痛苦?我之所以答应你救他,不是因为他是我哥哥,别说他和我不同母,就是同母,凭他做多那些让我恶心的事,我都有足够的理由袖手旁观,我救他,只是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失望,不想他死了以后你会对他念念不忘,我救他,是因为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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