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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鱼不浅水,鸟不飞翔,我便不爱你

“你又是谁呢?”对方笑意盈盈的回应着她。

“我是我妈妈的宝贝,你是谁呀。”

“宝贝,告诉你妈妈,张叔叔要和她讲电话。”张修温柔的说到,苏语不算局外人,也不讨她的喜,可是她还是不忍直面伤害这个幼小的孩子。

“好!妈妈,张叔叔的电话。”她举起小手,等待妈妈的接应。

季暖从卧室几步迈过来,拿过手机,怒气满面,“喂!”

电话那边的怒吼震的张修将电话举出老远,她用手指挖挖耳朵,确定耳膜还完好无损,慵懒着声音说到,“苏宝贝的妈咪这么大火气,不怕吓到她吗?”

“你到底要干嘛!”她愈发觉得这个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越来越像一个恶魔,那个曾经淡漠清寡的少年早已不复存在。

“是我该问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才对!我们交换,如何?”

“交换?”自己有什么可和她交换的,季暖看一眼独自在沙发窜上窜下的苏语,压低声音向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晚餐要做的圆白菜。

难道她觉得玩不起了么?张修心里冷笑。和季暖这种女人,不需要讲人情和公平,一定会让她真正见识到自己的手段,而不是选择一味的忍气吞声。

“是,交换,用我的底片,交换你的底片。”

季暖隐忍的咬着下唇,她就是不肯相信真正的底片不在自己这里。愤恨的从刀架抽出一把剁肉菜刀,猛的一劈,圆白菜一分两半,她真想像对付白菜这样将她一切两半。

“我说了底片不在我这里!”她怒吼着,双颊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她在咆哮,张修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她越是生气自己就越是觉得刺激,你毁我一时,我就会毁你一生,你我之间的瓜葛,是一场永久的孽债!

她就偏偏要她愤怒,早晚有一天,这一切会以她最痛苦的方式结束!

“如果季寒…看见你那些敬业的照片,恐怕他的心脏…啧啧。”

“你离季寒远一点,我的事少牵扯到她!我是杀过人的人,你知道的,别逼我!”她休想!休想牵连到季寒。如果她动季寒一根寒毛,她就会要她一条命!

“你会杀了我么?”她扬起语调,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你舍不得。”

“我若舍得呢?”

“那我就等着你。”挂断电话,她轻笑,季暖,如果你要我的命,我定与你同归于尽。

窗外的毛毛细雨已经演变成倾盆大雨,突然间的一个响雷,惊的季暖拿着刀的手微微一抖,手指被锋利的刀面滑出一个小口,殷红的血液快速渗出,滴在青女敕的圆白菜上。

简单的处理一下,指尖还是有明显的痛感,十指连心,疼痛怎会有如此快意。她倏地笑起来,癫狂的笑,笑的喘不过气,笑的眼泪横流。疼?这算什么,她的疼,从未表露,又有谁会知晓。她曾经深深的喜欢过一个人,可对那人来说,她的喜欢甚至是一种耻辱。喜欢了那么多年,却被一直欺骗,张修本是个女人,那她这些年来对她的喜欢,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个世界骗子太多,傻子就明显不太够用。一直以为别人活在自己的圈套,其实不然。真正的瓮中之鳖,是自己。季暖只是自私一点,没有什么太大的手段,而阴险狡诈的高手,是张修。每个人像白痴一样被命运耍的团团转,她却一口咬定家人对自己的重要性,狠狠的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她若卑劣至极,她便要让她失去苏易,永远!

原本,她和她之间只不过是你不情我不愿,可很多精小细微的恩怨,连绵在一起便织成一张巨大的仇恨的网,想要逃出去,却被网丝牢牢缠住。

****************

张修发誓,她回去郑礼勋的别墅,只是想取回遗落在那的红色毛线围巾,天已经冷了起来,她需要那条围巾,那条陪她走过太多个飘着白雪岁月的红色毛线围巾,在若干年以前,苏易将它戴在她的身上,然后转身,背起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踩深厚的白雪里。

她不知道郑礼勋会在家,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公司才对,她也是故意选择了他不会在的时间去,可还是碰面了。

如若郑礼勋想找她,无论她在天涯海角。可很多天过去了,从她用三千万结束掉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没有一个他身边的人出现,没有一通质问的电话,甚至信息都没有。

当她打开那扇雕花琉璃大门的时候,他以一个新奇的造型出现在她的眼前,还真是着实让她一惊。

该怎么形容,总之看起来很潦倒,不修边幅。

他穿了一身耐克的休闲运动服,胡子拉渣的半裹着一个毛毯,毛毯上是派大星那张粉红而尖锐的脸,55块钱的珊瑚绒毯其实很不配他王子一般的外表,他喜欢的原因应该是那是他们一起在茂林商业街杀价杀回来的,属于他和她共同的记忆。

他手里拿着黑色的文件夹,聚精会神的翻阅着,时而蹙眉,时而抿唇,他工作的时候,一直是这个样子,可是,他怎么会在家里办起了个公?

张修看着熟悉的物景,想象到这里已经不属于自己,她不再是这栋别墅的半个主人,所以,她想进去,还是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静默的伫立在门口,看他一页一页的翻看文件,不时地,打一个喷嚏,噢,原来他病了,难怪面色那么苍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在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看过一本,批阅,签字,再拿起另一本,继续看,直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手机,站起身,接通,抬头看见张修的存在,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手机便被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大脑停摆了,郑礼勋一向自持冷静的大脑不听使唤的翻涌着浆糊。

“你……回来了?”带着迟疑的问句,道出了心底的不敢置信,有那么一刻,他想跳起来欢呼,因为他的宝贝回来了,发烧头痛全部不治自愈,可是她一句话,便又将他推向更深冷的谷底。

“拿我的围巾。”

原来,她只不过来取回她的东西。

原来,只有苏易送她的那条围巾,才是她的东西,他给她的一切,都不曾进过她的眼里。

郑礼勋对她微笑,尽管笑的并不开心,带着些许苦涩,可是还是笑了,他不想自己太难堪,“你要离开我了是吗?”

“别这样,礼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你就必须放手。”她心里也不好受,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一只小猫小狗,朝夕相伴,到离别的时候,也会有不舍,她又开始替郑礼勋悲悯了,她竟坏到将他和小猫小狗相提并论!

郑礼勋点头,“我知道,你的手我已经放开,只是心还放不开,我爱你9年了,如果可以一两天就忘掉,我就不会爱你9年,呵呵,真丢脸,9年的时间,我都没能让你爱上我,苏易说的对,新欢总是欢,旧爱才是爱,你的旧爱回来了,我却已经不是新欢……”

张修弯了弯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她本想给他一个安慰,却发现,她自己也是需要安慰的人。

她匆匆的上楼,打开主卧的门。

曾经,这是一间极富大男人凛冽气息的房间,一切都是有着锋利的质感,可是她却恃宠而骄将卧室布置成温馨的闺房,随没有太多的粉女敕装饰,但是很温馨,所有的深色都换成了乳白或者浅绿,墙壁上贴着一年四季都花开灿烂的桃花,一直蔓延到天花板,睡觉的时候也可以看见那漫天的桃花。

整个卧室,一片春意盎然。

如今她离开,这样温馨的布景,一定会让他更加寂寞或者难过吧。

她翻了翻自己的衣橱,没有找到那条围巾,就去郑礼勋的衣橱翻,依旧没有翻到,她搬来梳妆台前的木凳,踩到上面,想翻翻看最上面的柜子,可是却没有收获,就在下来的那一刻,脚下一滑,踏空在木凳旁边,是郑礼勋一把接住了她,将她稳稳的扶住,站定在地板上。

“别找了,你找不到,我把它藏起来了。”他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无数个午夜巡回的缠绵里。

她眨眨眼,“为什么要藏起来?那是我的东西”

他抬手揉揉她鲜红的短发,真想说,你很漂亮。

“因为它对你很重要,只要你找不到,你就会一直回来我这里要,一直要到你拿到为止,在我忘记你之前,我不打算还给你。”

他没告诉她,在他接到郑家打来的电话,说律师已经替他和张修办好了离婚手续,他是怎样从酒会的现场昏厥过去,从那之后,他的身体似乎就没好起来过,似是一场好不了的大病,他在第一时间藏起了那条围巾,就是想着,如果她不愿在看他一眼,可她总是愿意要那条围巾的。

他没说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很丢脸,一个男人,因为婚姻破裂,竟堂而皇之的晕倒。

可是,不说,不代表心就不疼了,不说,不代表他的病就会不治自愈。

张修看着他沧桑的模样,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以前的郑礼勋,是多么光鲜照人的男子,她还记得初见他时,他在逆光里吻向她的那种倨傲的态度,俨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

“礼勋,就算那条围巾你永远的留下,我也最终会离开你,你懂吗?”

他点点头,像认错的学生。他何尝不懂,从她第一天来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就懂,那个时候他发誓,这一生都不会在放开她,可是现在,他竟然没有了纠缠的勇气,他以为,9年的爱怜,6年的相伴,可以打动她的心,可是当苏易出现的那一刻,在她的天平之上,他完全败北了。不是苏易那一边太有重量,就是他这一边毫无分量,他轻如空气,而另一个男人,却如她的氧气,成了生命的必须。

他想问问她,如果想要三千万,三个亿,三十个亿,他都可以给她,为何她偏偏用那区区三千万就将他们之间关系一刀两断。

可悲的是,问这样一句问题的勇气没有了。

因为他心里太清楚,三千万,不过是她摆月兑了这样一段婚姻的借口,一个恰如其分天时地利的理由而已。

“你还是不打算给我吗?”

他摇头。

张修摘掉手上的梅花形钻戒,托在手心,看着他,“那我就不要了,这个,也还给你。”

他不接,她就那样举着,直到他抬手将它握近手心,花瓣的棱角深深的嵌进掌心他却全然不知,殷红的血液,弥漫在他整个手心,染红那枚钻戒。

他还记得当初她是怎样笑着一把抢过那枚戒指,不由分手的套进自己的手指,怎样的笑靥如花,说,它是我的了……

可它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回了自己的掌心。

他甚至可以想起,他挑选这枚钻戒的那天,发着高烧打着针,只为她一个电话,便扯掉了手上的针头,奔赴见她的冰天雪地,而她像一团轻漾的云朵,撞进他的怀里,说,今天我特别想你……

她说,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他生病,可是,现在他病了,不知她是否还在意,不知她是否会因为他没有等她的允许而生气。

张修看见了他紧握的拳头的缝隙,正在向外渗着猩红的血迹,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又几乎是同时,他伸出手臂,将她重重的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很高,很瘦,身体却很软,这样熟悉的拥抱,他想了很久,怀念了很久,所以他抵在她颈窝的唇角,扬起一抹淡而满足的微笑。

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独属于她的香气。

“老婆……”他轻声低唤,这个一直为了等她披上婚纱才肯赋予的称呼,此刻他呢喃着,过了今天,恐怕,他会更没理由这样称呼她了吧。

纵使七尺男儿也敌不过情中一劫。

郑礼勋哭了,滚烫的眼泪掉进她的领口,顺着她的背,沿着她的肌肤,滑向深处,张修觉得,那一滴滴眼泪,好像已经滑进他的心里。Pxxf。

眼泪里有太多情绪,或者委屈,或者不舍,或是悲沧,或是凄凉,总之,眼泪告诉他,你失去了张修,一个你爱了9年的女子。

想想这九年,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模样,想到她将那十万块钱扔向空中的傲骨,想到她用威士忌给自己泡的米饭,想到她忽冷忽热的巴掌,想到她从小豹子变成小妖精,想到她一次又一次扑进自己的怀里,他的眼泪更是抑制不住的往下落,没出息到让自己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把,可是肩膀还是抖动了起来,气息还是紊乱了起来,从默默无声的流泪到放声的哽咽,一个男人的眼泪,在他前妻的肩膀,肆意的挥洒。

他哭,张修也哭。

她不是铁石心肠,她的心是肉做的啊,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跳动!细想,这些年,恐怕没有一秒,她是感觉不到他的爱的,他的那些好,她不是看不见,只是故意熟视无睹。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一见如故,再见陌路。

在他们准备陌路的时候,她竟也硬生生的不舍起来。

“老婆……老婆……老婆……我多想,很多很多年以后……叫你一声……老太婆……”

如果郑礼勋不说这句话,她一定能狠下心。

可他一句一句的老婆,一声一声的老太婆,让她在心里堆砌的堡垒瞬间坍塌了,让她错乱了,她以为她从来不曾爱着他,可现在,她又觉得,她的不爱,只是因为认定了他会一直爱,才那么不懂珍惜,那么肆意的推离。

张修的手,环上了他的腰,指尖冰凉,想无数的曾经那样,她将手掌伸进他的衣服里,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温暖自己。

他声声的呢喃,印在她的耳下,湿濡的吻从她的脖颈辗转到她布满泪痕的脸颊,微颤的双唇。

仿佛,这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吻,最后一次缠绵,两个人都极尽的努力。

他将她抱上画着绿色丛林的大床之上,温柔却又撩火一般的褪尽相互的衣衫,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似虔诚的膜拜,而从未将自己放纵在这异样温柔之中的张修,也跟着彻底的沦陷了。

每一次撞击,每一丝申吟,都伴随着歇斯底里。

他想就这样将她撞进自己身体里,便可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张修啊,这个世界上,如果鱼不再潜水,鸟不再飞翔,我才会不再爱你。

*********

张修终于知道为什么郑礼勋那么有钱,她还傻瓜一样的拼命的敛财,就是为了这样一天,她开着她的车来,而不用把车也给他留下,因为这钱,是她自己挣来的。

她的白色本田,停在别墅的门前,似乎和这座城堡不是一个档次,它看起那么高高在上,如它的主人,而她的车,有些不伦不类。

缠绵过后,他将她搂在怀里,像孩子护着女圭女圭,生怕别人抢走一般。直到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该走了,他才不舍的松手,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回,送她来到别墅的门口。

她走在前,他走在后,她却可以轻易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灼灼。

“法拉利你不要,非要开这小破车是吗?”

“是。”

“钻石男你不要,非要找那个摇摆不定的多情种是吗?”

“是。”

“傻瓜……”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如果他不要你了,就回到我这里来,也许我不能成为他,可是我却是个很好的替代品,长的像,声音又像,对你也够温柔……”

深秋的风,已经是萧瑟的凉,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你不是替代品,对我来说,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郑礼勋害羞的笑了笑,“谢谢,很好的安慰。”

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他却再一次开口,“记得我说的话,如果他不要你了,就回到我这里来,我会一直等你,到下一个九年,再九年,等到我进了土里,我也甘之若饴!”礼心心来。

张修不再听他说话,直接坐进驾驶室,启车离去,不是她不给他最后的耐心听下去,是她已然听不下去,他说的话,让她的眼泪像断了闸一样向外流淌,他在车后大声的喊着,“张修,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要你!就算全世界都不爱你!我也爱你!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我也会在在原地等你!”

她快速的驶出别墅的大门,却将车停在了路边,眼泪多到已经看不清路,看不清倒视镜里的身影。

郑礼勋,为何你爱我,爱到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为何你爱我,爱到可以把我宠成持娇的玫瑰,而你自己却甘做我脚下的烂泥,耗尽每一分让我更加绚烂,纵使被我踩在脚下也无怨无悔!

你应该像王子,高傲的说,张修,你不配得到我的爱,所以我决定休了你,贬你到平凡的世间。

你应该像骑士,英勇的说,张修,我的感性已被理智战败,既然你心已决,你我再无瓜葛,再出现,杀无赦。

你应该像撒旦,冷漠的说,张修,之所以你在天堂,是因为我没有将你拉进地狱,既然你不生活在天堂,你就尽管奔赴你的炼狱!

你应该绝情的给我一巴掌,将我远远删出你的世界,然后懊悔自己爱错了一个女人9年,骤然惊醒后开始新的生活……

郑礼勋,这一生,是我负你,是我欠你一句,老公,我愿意,我爱你。

我把身体给了你,却把心给了另一个人,下一世,倘若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我也要把心给你,狠狠的爱上你,让你来报复我,纵使将我刺的遍体鳞伤,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怪罪。

别墅的大门缓缓闭合,郑礼勋僵在甬道上,转身的刹那,身体笔直的倒在了绿色的草坪上。

草地上,有她扔下稀疏的太阳花的种子,在这深秋里,已经败落,衬着他苍白的脸色,鼻息下湿热的血液,滴在沾染了她的味道衣襟,他很想很想对她说一句:老婆,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如果我能活到下一个九年,下下个九年,可以活到九十岁,我真的愿意为你孤身一人,等着你哪一天可以倦鸟思巢的回到我身边,我会一如往昔的宠你爱你,像你从未离开过我一般……我好怕,怕孟婆会给我喝下忘情水,我在转世的路上忘了你,爱上别的女人,那么我就负了你,失了约,那个时候,你不要怨我啊!你可以打我骂我,可你也答应过我,如果我犯了错,你会给我时间原谅我……不然,到了奈何桥,我便不喝孟婆的汤,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想负你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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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呜呜……你们木有很感动吗……你们都介么冷血吗……这个世上哪有比郑少还要好的男银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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