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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你是要求婚吗

第十五章:10

丫的,她轻叹口气,耍流氓这事,他才是高手,甘拜下风了。

“好了,不逗你了,做好心理准备了哈,不要喜极而泣,不要抱着我猛亲,不要说一万遍你爱我,不要幸福的昏过去,更不要直接把我扑倒……”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当即对身后捂着自己眼睛的他竖起了中指,直接干脆的拉下他的手掌,梦幻一般的场景,让她傻了眼,没有任何他强调的那些不要不要不要,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表情一定如中风般,弱智兼老年痴呆壮的石化。

这都是什么啊,漫天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吗?冰场中间那架白色三角钢琴又是什么啊?含苞待放欲语还休啊?

“你要求婚吗?”她眨眨眼,无辜的看向他。

此刻的郑礼勋多么希望自己爱上的女人是个弱智,这么聪明做什么!他笑而不语,手指往地上一指,“看。”

两双溜冰鞋,男士黑色的,女士白色的,她突然想起了黑白配,男生女生配,干活好不累……

他让张修坐在长椅上,他给她换溜冰鞋,手法有些笨拙,自己穿鞋这事不是问题,但是长这么大头一次给别人穿鞋,提鞋不知道该哪里用力,废了好些时间才穿进去系好鞋带,张修低头一看————

“噗--我的天啊!勋宝宝,你脑袋让冰刀刮了吗?鞋穿反了耶!”

郑礼勋脸一红,蹲下来仔细检查一番,满脸的无辜,“没有啊,你看没有反啊,这是没有反的吧,这好像是对的……”

紧接着,就是张修肆无忌惮的笑声,笑的花枝乱颤,“你可真好骗!”

郑礼勋轻叹口气,“不好骗的话,你就不会喜欢我了吧?”

她没有接下他的话题,看着那架白色钢琴,“我只会弹琴,不会溜冰。”

他换好鞋,笑着看她,一个优雅的转身,滑进冰场,一路倒行,笑若桃花,突然,一个华丽的转身,旋转,加速,宛若冰上的王子,炫舞在属于自己的领土。

滑了几圈,他停在张修的面前,拉着她缓步带进冰场。

她颤颤巍巍的迈着每一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个狗啃泥,那就太不应景了。

“大步一点,没关系的,这样吧,你抱着我的腰,就是摔跟头我也垫你下面,怕什么?”

“怕压死你。”她弱弱的回应一句,一直手臂还上他的腰,另一只放进他的掌心。

从最初的缓慢到最后的急速旋转,他稳稳的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不给她任何后退和跌倒的机会,张修也从最开始紧张的只顾冒汗到后来逐渐放松甚至欢快的笑出了声音,他环着她的肩膀,将自己的头抵在她的颈窝,伴随着清寒的风声,淡淡的说,

“嫁给我吧。”

一瞬的错愕,她说,“这么快?”

“三年了,你还觉得快吗?”

几个回身,将她带入白色的钢琴椅里,指尖落入黑白的琴键,按着简单的音节,话语如一潭春水般柔情,“用你的琴声,告诉我你的心,我想听最真最真的,你的心。”

执起她纤细的手指,放在琴键上。

半饷,她缓缓的弹起。

起伏的琴键,黑白交错,浓浓的情愁,淡淡的凄凉,有濒死的悲悯,也有无法释放的爱的温暖。

郑礼勋静静的听着,这个悲情的故事里,似乎没有自己,可他依旧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望着她飞舞的手指。

这是她不知道名字的曲子,只是苏易曾经教过她,她便记住了。

可是郑礼勋知道,它有着深情而动听的中文名————日薄西山情依依。

即使濒临了死亡,情却依旧。

曲毕。

他笑笑,“怎么办,我听不懂你的曲子,不如你来听听我的。”

“你会弹琴?”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又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低能,郑家少爷本来就应该是多才多艺,这有什么可诧异的。

他略持骄傲的点点头,指尖飞舞在黑白琴键之上,弹的,竟然还是刚刚自己弹奏的那一曲,只是,节奏快了半拍,在悲凉的低转处做了改动,一曲下来,听着满是幸福温馨和欢乐,宛若旧时光,无忧无虑。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从休闲裤的口袋拿出那枚早已准备好的梅花钻戒,深情款款,情意翩翩,“嫁给我,从此以后,我来陪你忘记那些不愉快,我来为你挡风遮雨,我来为你牺牲,我不能保证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让你永远比我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才有幸福可言,我会竭尽所能,让你,和你的家人,过的更好。”

“我的家人?”她微怔。

“嗯,你和你的家人。”他的眼底,划过飞扬的憧憬和淡淡的忧伤,他看的太明白,留住她,定要以另一个男人的性命为名。

然而,时间可以改变经年,总一天,她会真正的爱上自己。

张修心里的针,又隐隐作疼。

答应他吗?答应他,他才会真正的帮助苏易吧,他那么讨厌苏易,两个人曾经一度的剑拔弩张,他是他的情敌,如果她不是被他紧紧握进手心,他会全心全意的帮助苏易吗?如果物极必反,便只会害了苏易而已,他更是会借题发挥将苏易置之死地,她此行,承受着两种极端的结果,竭尽全力的让他越加浓深的爱上自己,就是为了他可以帮助苏易月兑离牢狱之灾,现在,他在求婚,他说可以对自己的家人好,那么————

为了苏易,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微笑,眼中的薄雾化作泪滴,嘴角始终上扬着,看似喜极而泣,却又悲凉无比,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钻戒,不由分手的套进手指,笑的更加牵强,“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其实,从她弹下那首日薄西山情依依开始,已经有了她会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她还是答应了,也没想到,她对苏易的爱,这么决绝,决绝道可以放弃自己,倾其所有。

悲喜参半,他的眼底也泛起了薄雾,为这3年他错乱的等待,也为她毫不犹豫赠与别人的爱。

低头,轻吻,轻若游丝,淡若浮云。

“哇哦--”

“恭喜恭喜!白头偕老!”

突然之间,从溜冰场外的树林里七七八八的走出好多人,有人打着欢快的口哨声,张修快速的抹掉眼泪,定睛一看,米祁,白鸥,欧阳希,东方无极,他旁边还站着个兔子一样的小姑娘,还有一堆她只见过一面却叫不出来名字的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烟花,性高彩烈的然放着,好像要结婚的是他们一样。

米祁在冰上一个滑步,滑到两人面前,举起张修的手指,“靠!这么大!小宠,你这辈子值了,身为男人还能被这么大的钻戒求婚!羡慕嫉妒恨啊!”

男人?郑礼勋没告诉他们她是女孩子吗?

她一脸疑问的看向郑礼勋,他只是淡淡一笑,握了握她的手掌,她想保守的秘密,他为何要向世人宣扬,就算被猜疑,也无妨。

米祁又伏在郑礼勋的耳边,神秘兮兮说,“听说M国和X国可以办理同性恋的结婚证,什么时候出发?”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结婚。”张修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呦,这钻戒一戴上,身份地位马上就提升了啊?竟然敢对本少爷这么说话!”

“老子对谁都这么说话!”她突然站了起来,一只脚豪迈的踩在椅子上。

米祁警觉的向后滑了一步,盯着她看了半天,又看看郑礼勋,“你丫,婚后不会被家暴吧?”

欧阳希也跟着凑热闹过来,举着烟花,一边蹭蹭的冒着烟,一边笑的特别放荡,“米祁你个脑残,人家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你毛关系,你就管好你们家白鸥不家暴你就行了!”

“靠,只有老子家暴他的份,你丫欠嘴鸭子欠揍!”说着拿着手里的烟花就往欧阳希的两腿之间呲过去,吓的他蹭蹭跑,边跑边说,“米祁你大爷,你怎么这么没身份,难怪白鸥出轨,你特么活该,谁稀罕自己的爷们整天跟母老虎似的,啊不,公老虎似的!”

出轨?

所有人都怔住了。欧阳希自己也蒙了,怎么就把这事说出来了。东方无极也愣了,不,应该说他原本就愣在那里一动没动过,除了给他旁边那只小白兔点过两只烟火。

白鸥尴尬的看着米祁,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声色,只是淡淡的说,“今天的主角是礼勋和张修,要闹回去闹。”

米祁不说话了,走到溜冰场的边缘,拿起地上的那些烟花,插进雪地里,一根一根的插的很认真,然后点燃,一颗接一颗,释放在空中,七彩斑斓,煞是好看。

“礼勋,张修,我祝你们俩百年好合啊,要百年啊!”说完,转身就消失在树林里,留下一地的烟花,不知疲倦的燃放着。

前后20分钟,整个乱了套,怎么就求婚了,怎么就答应了,怎么就突然出现一群人了,怎么就出轨了,怎么就离场了,张修忽然觉得,好故事,一定要人多,人多才有戏啊!

不过张修发现,东方无极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友善,就连欧阳希也发现了,他勾肩搭背的对着张修说,“小宠,你看东方无极那眼神,像不像你抢了他老公的怨妇,你小心点啊,他曾经可是和你们家礼勋有过一腿的,需要重点防范啊!哈哈!”Pxxf。

郑礼勋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刚搅和完米祁就搅合我是吧?什么叫我和无极有一腿啊?你怎么不说我和你还有过一腿啊?”

“滚你丫的,谁要和你有一腿,我宁可和自己的手有一腿!”

唯恐天下不乱的米祁走了不要紧,还有后来者居上的欧阳希啊!

“白鸥,你怎么不追他?你们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宣言敢情都是空气啊?”

郑礼勋的这些朋友,颠覆了她对友情的认知。见了面就调侃,侃着侃着就拍案而起,结果三秒之后又和好如初,难道床头打架床位和这话说的不是夫妻,是这些太子爷吗?

她要是米祁,一定飞上去给白鸥两巴掌。

她要是白鸥,一定飞上去给欧阳希两巴掌。

她要是欧阳希,一定飞起来给自己两巴掌。

可是米祁没闹,白鸥没闹,只有欧阳希一个人闹。

郑礼勋皱着眉头看着这一群花样百出的人,似乎对这濒临的剑拔弩张习以为常,搂着张修的腰,经过东方无极身边的时候,抬手拍了拍他身边那个小兔子的头顶,却被东方无极白了一眼,笑着离开,回头还不忘说一句,“明儿庆祝,今儿有要事。”

“嗯嗯,尽情做你们爱做的事啊……”欧阳希笑着打哈。

……

第四天。

苏易入狱后的第四天。

张修本想去看看季寒是不是醒了过来,所以借着上课的理由独自去了医院,在病房的门口,她悄悄的向里张望,却看见除了季暖和季寒,还有两个警察的身影。

警察问他是否看见了苏易杀人的事实,他只是轻轻的摇头,说,不记得了,当时昏了过去。

他说他不记得了!

张修站在门外,真想就这样冲进去,抓起他头狠狠的在地上踩两脚,不,踩两百脚!人长的眉清目秀,心怎么这么狠毒!果然是兄妹!

她明明记得,当时季暖把他背出来的时候,他还微微的醒着的。

这个世界怎么了,正义哪里去了?道德哪里去了?人人都这样还怎么构建和谐社会啊?

可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她的崇高的人生观价值观,现在去胡搅蛮缠,不会给苏易的审判带来任何的改观,闹的沸沸扬扬倒是不好收场,她需要的,是郑家的力量。

所以,真正发挥她演技的时刻,开始了。

她用医院的公共电话给郑礼勋打了个电话,哽咽着声音问,“你在哪里?”

郑礼勋听到她似乎是哭过的声音,有些心疼,“我在公司,怎么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可以去公司找你吗?”

电话那段一阵沉默,半饷,“我在66层。”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ZN集体,虽然它就坐落在紫金路,可是每次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眺望,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

走出电梯,顾不上秘书的阻拦,泪流满面的张修直接冲进了郑礼勋的办公室,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不管不顾,需要的就是歇斯底里,方能显得出她根本就是才知道苏易入狱这件事情。

她直奔郑礼勋的怀抱,一头扎进怀里,“礼勋,怎么办,我哥被抓走了……呜呜……”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经理在和他谈话,被张修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原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的甩开她,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底尽是温柔的说,“别哭了……”

原来,他们的副总裁,未来的总裁,还有这么柔情一面,可是,他居然是同性恋!

两个人拿着手头的文件匆匆退出了办公室。其中一个韩经理,是女人,已经窥视郑礼勋好久了,千算万算竟夭折在一个爷们身上了,好不服气,所以拿出手机,在门尚未闭合之时,悄然拍了一张照片,紧接着,整个ZN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的副总裁,未来的总裁,是同性恋。

“你会帮我吗?你说过你会对我的家人好,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苏易不是可以拿起屠刀的人,你相信我吗?”她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满目期盼。

郑礼勋的眼底闪过一丝昏暗,却转瞬即逝,仅剩担忧和心疼,“嗯,我试试。”

到底,他没有猜错,这一切,她的美好,依赖,甚至是对他所谓的爱,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会帮苏易?傻瓜才会帮助自己的情敌!他死了才最趁自己的心意,他死了才没有人来和他抢夺张修,她的人在这里,早晚心也会归巢。

如果苏易就这样轻易的出狱,那么她会不会又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可是,就这样让苏易死去,那么,她的心,会不会也跟着死去……

此后的每一天,张修都生活的像一只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苏易有了消息,一连三天,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惴惴不安,因为郑礼勋没有给她任何正面的回复,她甚至在想,这一步走错了,他根本就不会帮自己的。

她每日每日的消瘦,郑礼勋心疼的都要揪起来了。

“故意杀人,情节严重,你知道的吧,死刑。”

她抬头,悲悯而苍凉,“如果我哥死了,我就死。”

澄澈的双眸,无比的笃定。

郑礼勋苦笑,她知道,她知道自己舍不得她死……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在和自己做着挣扎,到底是该一狠心,断掉苏易和张修,还是缱绻的去爱,为了自己爱人的爱人,像白痴一样的牺牲自己的心。

他每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只是她不肯吃饭,连水也不喝,就算给她打上营养针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拔掉,原本就不算丰盈的身体,愈发的单薄。

终于,在午后的阳光里,她昏倒在了夺门而去、探望苏易的路上。脸色如雪苍白,黑幽的睫羽似两把蒲扇,拂在她紧闭的眼上,她倒下那一刻,他倒吸一口气,追不及的搀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跌进雪里……

又是一个寒风肆虐的夜晚,室内氤氲着温暖的百合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张修睁开眼睛,恍恍惚惚之间看见了苏易坐在床前,眉眼如画,望着吊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走向她的手臂。

“你醒了?”温润的声音,带着一抹担忧。

是他!他在这里!

“苏易!”为可可么。

她猛然从病床上坐起,清澈的双眸浮现出多日以来第一道灵动的微光,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毛衣袖口,似是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他笑的温暖如春,眉眼如画,“小修,你想我吗?我好想你。”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她拼命的点头,“我想你,想你,每一秒都想你!”

忽然,他拉下她握着自己的手掌,指月复轻轻摩挲着那枚梅花形的钻戒,“你骗我……你若想我,为何从来不来看我,你若想我,为何却答应成为别人的妻子……”

张修摇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怕看不清他,怕看不清他的模样,所以拼命的擦着眼泪,可是眼泪太多,擦不完,擦不净,擦不轻,“不是的苏易,我是为了救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季暖不承认她是凶手,季寒说他昏倒了,没有人肯帮我了,我找他,都是为了你,他是可以帮你我度过这片深海的唯一一根浮木,你相信我,我不是不想你,不是的……”

苏易的眼里,盛满了淡淡的悲凉,“可是,我被判了死刑,你知道吗?郑礼勋恨不得我马上去死,我死了,他才能得到你啊!死刑你懂吗?会有人端着枪,打爆我的头,血肉模糊,他们甚至不允许你来给我收尸,把我拉到荒凉的采石场,让我跪在地上,我好害怕,好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了你,我就不会在床上躺了两年,就不会留级,张美丽不会因为多养一个你,送我去最低等的学校,我不会遇见季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他抬起手背,沁凉,如冰,抹掉她的眼泪,让她看的更清晰,转而伸手模向自己的后脑,苍白的指尖沾满了殷红醒目的鲜血,“看到了吗,好多血,我好疼,小修,我好疼……”

他一次又一次的从后脑沾湿猩红的手掌,伸到她的面前,替她抹去眼泪,一抹抹妖艳的红,腥气的鼻息,让她颤栗不已。

“苏易,不要这样,不要,会死的,会死的……”

“我已经死了,是你让我死的,是季暖让我死的,是郑礼勋让我死的,你们每一个人都让我死,我死了,你们才能安心的活着,不是吗?”

“不是!我不要你死!我舍不得你死……你不能死……”她歇斯底里的阻止着他将更多的鲜血带入自己的眼前,可是苏易就像疯了一般,用从未有过的大力,挣月兑开她的钳制,开始从眉眼如画的面颊,硬朗明俊的头颅上,一块一块的撕扯着他自己,血,肉,骨,苍白,妖红,宛笑,悲凉……转瞬,俊美如斯的脸庞已经糜烂成溃。

“不,不要!苏易!”

她疯狂的嘶喊着他的名字,竭力的尖叫,双手伸向空中胡乱的抓着,却只能抓到一缕缕空气……

“张修!张修!醒醒!宝贝,你醒醒,别吓我,醒醒,做梦,你在做梦,我在这里,不用怕……”

郑礼勋满目心疼的将她捞进怀里,紧紧的拥着,手掌在她的身侧轻拍,宛如对待婴儿一般。

她缓缓睁开眼睛,面色苍白,汗如雨下,泪眼模糊。

看不见他的面容,听闻他温润的声音,她气若游丝的轻哼出声,“苏……易?”

郑礼勋的身体一僵,嘴角牵动一抹苦笑,柔声的应答,“嗯,我在,别怕,做梦而已,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要怕……”

窝在他的怀里,她浅笑,又昏睡了过去。

他的拥抱没有停,轻哄的手掌也没有停,就这样一直轻拍着,让她时刻都感知她在苏易温暖的怀里,没有梦魇,没有离别。

直至深夜,输液已经结束,她的呼吸已经不再颤栗,郑礼勋才替她换了一身干爽舒适的睡衣,简单的清理了一体。

阿城走了进来,托盘里端了一些吃的,清粥,蔬菜,还有他的药。

“少爷,吃点东西吧,没等张少爷病好,您就倒下了可不行啊?”他看着平日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少爷现在竟一副胡子拉碴潦倒颓废的模样,心里竟跟着有些不忍。

“知道了,放这里吧。”他抬手一挥,指了指病床旁边的矮柜,却眉也没抬,一直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看着。

阿城轻叹口气,放下餐盘,转身离开。

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就是不让他死,只要将他们长久的分离,再深的感情也会变淡。

张修幽幽转醒的时候,郑礼勋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微微一怔,原来刚刚,都是一个梦,苏易的死是梦,苏易的存在,也是一个梦。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幽若深谷,可是却没有光,亦不明亮。

“宝贝。”他轻声低唤。

张修看看他,眼都没有眨一下,又平静的看向天花板,仿佛他的存在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只是一股波动了的空气而已。

“你是骗子。”她声音里带着干燥的嘶哑。

郑礼勋苦笑,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骗子?呵呵……

“我没有骗你,苏易不会死的,我说过我会照顾你的家人,当然包括你的哥哥。”他轻声解释,语调不温不火,不冷不冰,仅仅是陈述,“有期徒刑10年,我能帮他的最多的了。”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那他也不过是防卫过当,最少可以3年,不是吗?是你根本不诚心帮我们……”

郑礼勋冷呲一声,内心嘲笑了自己,这所谓的深情在她的眼里不过一文不值而已。

“防卫过当?他是情节严重的故意杀人,已经导致了被害人儿子心脏病发差点意外死亡,造成了被害人女儿的精神失常,这已经不是防卫过当可以解释的了,他面临的就是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这是律师能给他争取的最好的结果,而且,他自己对杀人这件事供认不讳!”

“可是他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没有杀人!”

“你怎么知道?”他眉头一挑,“你看见了?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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