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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季前赛(日+197)

杀手序列仓库。

柏溢和柏嘉木百无聊赖地戳了戳正面倒——地上——黑桃, 柏溢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手指上染上——冰碎,幽幽地说:“…如果黑桃这家伙不是正常人, 我——怀疑他已经——得硬邦邦了。”

柏嘉木无语地看他一眼:“能说点好话吗?”

“这已经我能想到最好——话了。”柏溢双手捧着脸, 目光微垂,“我真是不喜欢看到——人。”

“我老婆——时候也是这——, 上一秒还好好——,下一秒就倒——地上一动不动。”

“人没了真是一瞬间——事。”

柏嘉木一顿:“别想了。”

“我要是能忍得住不想,——也不会——这个游戏里了。”柏溢歪了一下头,目光失——地轻声呢喃,“那个时候一直——想, 她——了我要怎么办,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好每天就蹲——她——公墓旁边——呆, 直到被守墓——老大爷赶。”

柏嘉木静了一会儿, 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家。”柏溢低着头, “……觉得没有她——地方就不是家, ——是一个房子而已。”

“去年黑桃带着我——赢了比赛——时候, ——时队伍里——我——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愿望,有两个人许了, 我——时也想许愿她回来,——是被黑桃阻止了,没许。”

“嗯。”柏嘉木垂下眼帘, “我也被阻止了,没许。”

柏溢恍然地笑了一下:“……这家伙——直觉有时候真是敏锐得惊人。”

“那两个许了愿——家伙没多久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我花了很大工夫都没有找到, ——实里,游戏里,好像都没有人记得这两个人——存——,还是去年——冠军队伍里——人。”

“后来我单独去查过。”柏嘉木说,“没有查到任何信息,——也能大致推断出来——”

“——历年来许过愿——冠军队伍里——人,都一起凭空消失了,还把他——无论游戏还是——实里——留存信息抹除了,我连他——打比赛——时候一卷留存——录像带都找不到。”

“感觉就像是……从来没有存——过。”

柏溢——是叹息一声:“虽然大概猜到了这什么狗屁愿望不是什么好东西,——验证了还是挺难过——,那个什么让我——许愿——还说,如果你——不想许,可以先把愿望储存起来。”

“猎鹿人,黄金黎明,还有国王皇冠这些拿过冠军——公会也是这么干——吧,察觉到了许愿有风险,就先把愿望储存起来。”

“愿望不知道是好是坏,每天那么辛苦地训练,——还要经历队友——亡,有时候我都——想——”柏溢转头看向柏嘉木,很轻地问,“小嘉,你说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我真想问问那些拿到了愿望——大公会会长,他——坚持下去——理由是什么?”

柏嘉木微微偏头,没有正视柏溢涣散——眼——,冷静反问:“你不是问过逆——吗?他曾经算是猎鹿人——半个会长,手里也有愿望。”

柏溢眼——骤然回拢,他沉默了下来,隔了很久才说:“逆——给——理由太奇怪了。”

柏嘉木瞥他一眼问:“什么理由?”

“逆——想要继续拿到愿望——唯一理由就是——”柏溢缓缓地抬起了头,“——为了阻止别人从——手中拿到愿望。”

某医院病房。

白柳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地躺——病床上,肤色几乎白得和床单差不多,放——被子上——手向上,一边——手腕上绑着脉压束缚带,另一边——手背正——打点滴。

他身上——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贴着——电图——接头从衬衫里一路外延出去,接到旁边——电图仪器上,——电图机——小屏幕上——波形平缓地起伏着。

“已经两天了,怎么还没醒啊……”牧四诚趴——白柳——床头旁边,恹恹地说,“医生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血液检查,脑部ct,mri,能做——检查全都做了。”木柯双手握拳抵——膝盖上,他坐——板凳上背挺得很直,嘴唇紧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白柳,“除了有些外部轻伤,暂时没有检查出来太多——问题。”

牧四诚突然怒了,他龇牙斜眼扫了木柯一眼:“受那么多折磨,怎么可能是轻伤?!”

抱着胸低头靠——病床正对——墙边——唐二打突兀地开口:“白六折磨人一般是卡着对方——痛觉和——理承受极限来。”

“——是痛,不致命,甚至没有太多伤口,就算抓捕了,也很难判定,——是人一般会被折磨疯。”

那个名字一出来,整个病房里都是一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

唐二打看所有人沉郁——表——,他张了张口,略显僵硬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刘佳仪,你是早先就和白柳商量好做局让拉塞尔公墓赢吗?”

“嗯。”刘佳仪坐——板凳上,低着头看不太清表——,“不知道白柳和查尔斯商量了什么,回来就和我说了这件事,说要做局让拉塞尔公墓赢。”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这太乱来了,打假赛这种事——也就赌徒俱乐部那种——奇公会才能做得出来,我——这种——生公会搞这种东西,一定会人气严重下降。”

“——白柳最终说服了我。”

刘佳仪隔着可视护目镜看一眼躺——病床上没什么生气——白柳,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才继续说了下去:“首先就是人气问题,从各方面来讲,我——都需要——挑战赛之前让全体获得免——金牌,——从实际来讲,这不太可能。”

“我——最后一场是对拉塞尔公墓,对方——低人气和遮掩——战术风格就导致这场比赛无论再怎么精彩,都不可能给我——引流带来高人气,从最大利益化——角度来讲,我——赢了这场比赛获得——东西并不多,——是拉塞尔公墓小小——赌池百分之五——抽成罢了。”

“整场比赛里最有价值——东西,反而是我——自己——赌池。”

“——入挑战赛后,双方——赌池都会清空重计,白柳想要拿到我——自己——赌池,最好——办法就是自己做局暗中下场让对方赢,——这其实很容易被查到,为了方便后续甩锅,白柳想到了拉查尔斯下水。”

木柯——得拧眉:“——查尔斯,看得上我——公会——赌池吗?”

“——然看不上,查尔斯自己赌徒俱乐部——赌池是我——赌池——上百倍大,单纯论积分我——公会放——他眼前远不够看。”刘佳仪冷静地回答,“——查尔斯这家伙和白柳不一。”

“他喜欢——并不是钱,而是赌博本身,他享受——是几——倍翻盘,以小赢大——快感,不然这人也不会每年砸那么多积分从——人里去——掘黑马,而不是培养他自己——公会。”

“从这点来看,拉塞尔公墓赢我——,完全符合这家伙——赌博审美观,所以白柳一下钩子,他就愉悦地咬钩了。”

“白柳准备开场就拉大对局优势,压迫拉塞尔公墓——人到极致,做大双方赌池差距给查尔斯一个满意——季前赛赌博局,同时和拉塞尔公墓——人看能不能达成交易,是一个一箭三雕——计划。”

刘佳仪收回落——白柳脸上——视线,深呼吸了一下:“虽然从最后结果来看,和白柳预料——差不多,——……”

过程实——是差太远了。

牧四诚意识到了什么,嘟囔着抱怨起来:“靠!不是吧!所以你这次——场上话才那么少?你和白柳早就知道我——会输了?!”

“你——做这种大局都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吗?”牧四诚目光一厉,质问道,“实——是太没把我——放——眼里了!”

刘佳仪翻了个白眼:“这局要演——好吗?你——三个成年男性,——凡有一个演技稍微好点,白柳也不至于来找我这个八岁——小姑娘帮他做局。”

三个演技不好——成年男性齐齐沉默了下来。

“叩叩叩。”

病房——门传来了被小——翼翼敲击——声音。

唐二打下意识扫了一眼病床上——白柳,模向后腰就要拔枪,拔到一半才反应到这是——实不是游戏,不会再有人伤害白柳了,于是顿了一下。

刘佳仪注意到唐二打拔枪——动——,也顿了一下。

……连唐二打都过敏感到这个地步了。

目睹白柳被白六折磨这件事,看来所有人都需要一定恢复期了。

唐二打把手放了下去,沉声道:“请。”

门被缓缓推开,袁光双手提着个沉甸甸——大果篮,尴尬地站——门外,微微欠身:“打扰了,我来探望白柳。”

见到是袁光,所有人脸上——表——都一瞬间淡去,就连唐二打这个一向宽和——人也——是凝视着袁光,没有开口请对方——来——意思。

被四道——亡视线注视——袁光内——:qaq。

很想立马跪地说一万遍对不起!!!

最后还是木柯先开——口:“谢谢探望,先——来吧。”

袁光后背紧绷地点头说了句谢谢,如履薄冰地踏了——来,动——轻柔地把果篮放——了病床一旁,然后略显担——地看向病床上——白柳:“还没醒吗?医生怎么说?”

“你昨天不是刚来问过吗?”牧四诚看也不看对方地嗤笑一声,“昨天医生怎么说——今天医生就怎么说——呗,一天之后你就记不住了?”

“来别人面前做好人,好歹把戏做全吧?”

袁光脸上——表——变得愈——尴尬,他握拳咳了一声,木柯淡淡出声打断了牧四诚:“医生说今天——况和之前差不多,没有什么大事,——是再不醒,无法正常吃东西,就要考虑胃管插管营养摄入了。”

“考虑到插胃管会让人很不舒服,目前我还——问医生有没有别——办法。”

袁光沉默了下来,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他——已经清楚白柳——一切事——了。

这个比他还小三岁——年轻人是个和他一——做互联网工——,不久前被裁员下岗了,住——一个偏僻地带——,——有四——平左右——老旧出租屋里,——孤儿院长大。

最喜欢吃——东西,是打五折以下——便宜火锅,用——手机是三年前大学毕业时候,朋友给他买——旧款式,两年前遇到飞车族擦肩撞到白柳,把他——手机勾出来把屏摔碎了,——白柳到——还没换——

一个人过得比另一个人好很多很多——时候,这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或许——是出自一种居高临下——同——,一种社会舆论——压迫,一种资源平衡——考虑,带有一种理所——然——人性规律。

被帮助——人或许也不会很感激,毕竟帮我——人,没尝过我受过——苦——万分之一——

一个人过得比另一个人坏很多——时候,这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

是因为什么呢?

袁光深吸一口气,他想起看到倒——地上——白柳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唐二打怀里一点一点透明消失——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自己。

他喊着白柳——名字,无意识地落着泪,嘴边有一千个想要问出来——问题,最后却——是哭着说:

“你不要——啊!”

实——是有够丢脸。

“查尔斯先生来找过我。”袁光坐——板凳上,他低着头,双手很紧绷地抵着膝盖,“他说白柳投注了我——,赢下了自己——赌池,由于初始投注资金比例是他3白柳7,所以赌池分配也是白柳占七成。”

“他和我说,白柳想用这七成积分和我做一笔交易,买下我——拉塞尔公墓。”

袁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白柳,我不卖。”

牧四诚——表——一秒就沉了下去,他张口就要骂人:“你他妈……”

袁光继续把后面——话说了出来:“我和拉塞尔公墓——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和他——说了比赛里——生——事——,决定——拿处理我——实生活困境——两成积分就足够了,其余——我——不要,这两成积分我——以后会努力工——还给白柳——,算我——借他。”

“我——不想被买,我——想自愿并入流浪马戏团。”

牧四诚嘴边骂人——话猛地转了个弯:“——还挺识相。”——

之前,袁光和其他人礼貌道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白柳,很认真地说:“好人有好报。”

“白柳一定很快就会醒了。”

等到袁光离开之后,牧四诚才哼了一声,说了句:“还算说了句人话。”

木柯脸色相比之前——淡漠缓和一些,他看向唐二打:“他那边楼盘——事——怎么——?”

“苏恙和我说已经妥善解决了。”唐二打点头,“我出来之后立马告诉了他去每所公墓里找那几份二次合同证书,目前已经全都被销毁了,楼盘下面那片土地目前也——检测,——是异端数值已经降低了不少,医院里被吸干——病人也——慢慢好转。”

“如果不出意外,五栋楼这个副本应该不会登陆——实了。”

“——是烂尾楼——问题很难解决,异端处理局——能批下一部分资金给这些人。”唐二打蹙眉,“其实白柳给七成赌池积分应该是算过——,——没有异端处理局插手——况下,刚好可以解决他——问题。”

“——看——子,袁光他——应该不会拿另外五成了。”

木柯眸光沉稳地看向病床上——白柳:“异端处理局批下来——资金,加上白柳给他——两成赌池积分兑换出来——资金,足够了。”

唐二打一怔:“什么足够了?”

木柯微笑着看向唐二打:“剩下——资金链,我这边足够吃下了。”

唐二打皱眉:“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父亲可以让你动用这笔钱?”

“——我——也不是一个小公会了。”木柯眸光沉静地看向病床上——白柳,“简单来讲,从我——赌池里流动——积分兑换成——金流来看,我——已经是一个盈利巨大——上市公司,从运营公司——角度来看,无论是人数还是规模,我——是需要一个——实里——根据点。”

“我完全可以根据我——公会——盈利——况出一份报告给我父亲,说服他出一笔资金投资我——公司。”

“而且我也觉得是时候,让我——会长从他那个小出租屋里搬出来了。”

木柯平静地说。

旁边——牧四诚被这个——言震了一下,他目光诡异地看向坐——他旁边——木柯。

……买下一整块地皮就是为了让白柳搬出来,这就是有钱人——世界吗?

“你父亲,不会深究你所谓——这个公司到底是什么吗?”唐二打眉头紧皱,“我——实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木柯看过去,脸上——笑带有一种莫名——散漫:“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深究,才能做到——,唐队长。”

“有时候模糊地带才是盈利——风口,他——需要相信我不会害他就可以了。”

唐二打:“……”

牧四诚:“……”

刘佳仪:“……”

总觉得……木柯好像哪里变了,让人后背凉凉。

“叩叩叩——”

病房——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次门外——人没等里面——人说【请——】,就直接熟门熟路地推门——来了。

方点提着个不锈钢饭盒笑眯眯地探头——来:“中午好啊,我趁休息跑过来给白柳送饭了!”

木柯立马站起来给方点让位置,方点大大咧咧地抬手——把木柯给摁了回去说:“没时间坐,你——坐就行,我等会还要赶回去上班。”

她扫一眼躺——病床上——白柳,把饭盒放——了床头柜上,略显讶异:“医生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还没醒?”

“得了。”方点摊手,“看来我今天这饭——白送,你——等下打开吃了吧。”

一群人目光游离地扫一眼被放——白柳床头柜——饭盒,语调飘忽地嗯了一声。

方点昨天和前天都有来送饭,菜单分别是:

辣炒西瓜皮(有一点微苦——唐二打语)。

蒸芒果番茄米饭(蒸得太烂了,番茄没有削皮,——子有点……——刘佳仪语)。

雪豆炖猪蹄(雪豆没有泡——,硬得吃——去什么——拉出来什么——,猪蹄应该是买成了母猪,皮——分有嚼劲,牧四诚就着一口猪皮吃完了一碗饭还没有嚼烂)。

……

如果不是确定方点对白柳并没有包藏祸——,他——有时候常常会怀疑方点不是来给白柳送饭,她是想送——白柳。

方点放下饭盒之后——白柳床头坐了一阵,很自然地自言自语地开始和还没醒来——白柳说话:“老陆这几天都——外面出差,没来看你,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不知道——搞什么……”

“不过他一向忙得很,大部分时候都联系不上,你就别怪他没来看你了啊,你这病生得也太突然了。”

“……上次你生病到住院都还是高中时候——事——了,就我和老陆两个人轮流请假守着你,住了一个星期院,报销之后花了三四百块,我——那个月都没有吃过肉。”

方点托腮望着脸色苍白,眼睑闭合——白柳,突然笑了起来:“——有这么多人守着你,这么多人争前恐后愿意给你花钱,刚刚我看你床边还有两个果篮,不知道谁给你提——,我可能也是有病,居然看你生病也挺开。”

“快醒过来吧,不然你就看不到他——为你着急——子了。”

“看着他——那种表——,我都很为你感到高兴。”

“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了啊,白柳。”

和昏迷——白柳自顾自地聊了一会儿天,方点挥挥手离开病房去上班了,——之前对其他人露齿一笑,比出大拇指说:“我看你——前几天都把饭吃得干干净净,除了老陆和白柳,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这么喜欢吃我——饭,今天特意多做了一点!”

等方点一——,所有人目光沉重地看着方点遗留——床头柜上——四层巨大不锈钢饭盒,喉咙——干地齐齐咽下了一口口水。

……这比昨天多了起码一半——分量啊……

隔了很久,牧四诚才目光凶狠地挽起了袖子:“今天就我先来试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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