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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百里先生

听着秦惊羽如此感伤的一番话,望着秦惊羽晨光之下光洁的侧脸和尖细的下巴,寒岁静也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每个人的人生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你该走怎样的路,也曾试图抗拒过,试图挽回过,可结果也该都能尽如人意,她的前生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不喜欢伤春悲秋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而能与人言者,终究无二三。

“不过,如今好了,天哥哥昨日同我说,只要我喜欢的,不会伤害到我的,他都不会再限制我,我也可同寨子里的姑娘一般,做自己想做的,秦夫子,谢谢你!”

秦惊羽的笑容依然纯粹而明媚,寒岁静脸上也不禁有了笑,其实就算结果不尽人意,可过程是自己想要,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不客气!”寒岁静突然抬手理了理秦惊羽垂在脸庞的发丝,这个看起来年岁比她大,性情却纯粹如孩童的女子,真的让她打从心里愿意亲近。

“那我们一会儿做什么呢?寨子里我还算熟,不若我带你四处逛逛吧!”秦惊羽如孩童般一把抓住了寒岁静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寒岁静却是制止住了秦惊羽的动作,低叹了一声“秦姑娘,其实我实在没心思游玩,我是被你天哥哥掳来的,我家中父母定然十分着急,我不能一直呆在寨子里!”

秦惊羽一听寒岁静这话眉眼立马垂了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么个能说话的朋友,你就要走了吗?”

“朋友贵在交心不在远近,可如今问题是,你天哥哥没打算让我走!”而且一进了寨子就让人把她送回来了,秦惊天带着金戈也不知去了哪里。

望着秦惊羽一张柔弱的面容,寒岁静不由问道“秦姑娘你身子不好,可曾想过去外头寻名医诊治下,如今大周名医甚多,许多外邦之人都不远万里前来求医,你们为何不试试?”

秦惊羽有些悲观的叹了声“也不是没寻过,家父与端木世家颇有些交情,也曾寻过端木老爷子瞧过,却依然不见起色!我这病是娘胎里带的,不好治!”

一个土匪头子竟然能与大周有名的医药世家有渊源,而且这端木老爷子端木阳听说怪癖颇多又常年闭关,加之年岁近百,一般人想见其一面都难更何况是替人诊治。否则,当年的叶家老爷子也不会直接杀到了胡太医府上,除了端木家不容小觑的武林地位以外,还因着端木老爷子威望太甚至,老爷子若说不治,谁都不敢造次。

可如今端木阳竟为一个土匪头子的女儿诊治过,这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难以置信啊!

“秦姑娘,不知令尊名讳是?”寒岁静对于这样一个轻易便可让端木阳出山之人,寒岁静表示真的很好奇。

“哦!家父秦玄清,可惜,如今已然不在了!”秦惊羽莫得又陷入了伤感的氛围中,眼眸有些飘忽,似乎沉浸在了对亲人的思念中。

秦玄清!寒岁静的目光望向秦惊羽有些惊疑,不由还是问道“令尊可是字斐然号百里?”

“寒夫子竟然认知家父?”秦惊羽不禁一脸疑惑的望向寒岁静。

“秦姑娘抬举在下了,百里先生大名,我等晚辈又如何能望其向背,令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寒岁静望向秦惊羽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好感到疑惑,如今倒也解了大半。

为何这民风彪悍的山寨会养出秦惊羽这样的大家闺秀?

为何一个人数不多的山寨却成了官府一大难题?

为何平凡的山寨里竟然被高人布了阵法,甚至连金戈这样的高手都破不了?

只因,寨子里曾经有这样一号人物,秦玄清字斐然号百里!

有些人活着却仿若死了,而有些人死了他却一直活着。前面一句说的便是大多碌碌无为之人,而后面这句指的便是秦玄清这般传奇般的人物。

先辈之事,她作为一个小辈知道的并不多,她敬佩秦玄清有很大的原因是,秦玄清可以将玄学之术用到战场军队,在吴王与突厥人的大战中曾经因此获得了几番凯旋,使得边境曾经一度有过几年的太平,可惜的是,这这袜的奇才最后却成了吴王手上的一把利刃,指向哪里哪里便会血雨腥风。

字若千军,可乘百里,这便是百里先生的由来。曾经吴王霄染麾下第一谋士,无人知晓他师从何处,只知他运筹帷幄,决胜古今,尤其是玄学阵法堪称一绝,箫染曾经的风光大半功绩与秦玄清息息相关。

可谁也不知为何最后箫染和楚王箫资都落了败,箫染自裁,吴王,楚王一族被扣上逼宫谋反的罪名,全族被抄,秦玄清也因此成了朝廷钦犯,下落不明。

秦玄清虽有罪名在身,但他以往为吴王立下的功劳堪称不世之功,小的时候外祖父尚在之时,对其评价甚高,可见确实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也莫怪连端木阳都与其颇有交情,这样的奇才,怕是谁都难拒其风采吧!

具传秦玄清失踪之时也不过而立之年却不曾娶妻,秦惊羽如今看来差不多就双十年华,那时的天启帝刚刚登基,秦玄清等人刚被定罪,不应该有秦惊羽这般大的女儿啊?不过,说不得是私生的呢!

“寒夫子既然知道家父生平之事,不若同我说说如何?家父甚少提及过往,我一直很想知道,可天哥哥也从不与我多说,好似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般!”秦惊羽突然有些哭丧的道“我如今都二十岁了,寨子里好些个姑娘与我这般年龄的孩子都满地打滚了了,可天哥哥却老把我当孩子!”

望着秦惊羽可怜兮兮的神容,寒岁静实在不好拒绝忙将自己知道的大致与秦惊羽说了,说到最后寒岁静忙有些疑惑的问道“一直听你提令尊与秦惊天,秦姑娘,那令堂呢?”

秦惊羽又是一叹“听父亲说我一出生母亲便过世了,不过父亲很爱母亲,父亲书房里如今还挂着母亲的画像,寒夫子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寒岁静被秦惊羽推搡着,一路往秦惊羽的居所走去。

路过的山寨村民们时不时驻足耳语几句,那眼神,寒岁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心想,他们不会以为秦惊羽给秦惊天戴了绿帽子吧!

所以到了秦惊羽居所门口,寒岁静突然有些迟疑“秦姑娘,你确定,你这样让我进去,大胡子不会再寻我晦气?”

“放心!天哥哥要敢食言而肥,我绝饶不了他,快跟我来!”秦惊羽依然拉着寒岁静的胳膊往里走。

与上次不同的是,次次两人没有直接进花厅,而是拐到入了一处垂花拱门,进了一处游廊后便看到了两间并

排的房间,用雕花门扇镶嵌着,一间关着一间开着,两间房间门口都有两名婢女模样的素衣女子守着。

一见到秦惊羽,守门婢女赶忙服身道“见过小姐!”

秦惊羽摆了摆手,忙同寒岁静解释道“这间开着的房间以往是父亲寝房,如今设置了灵位,我与天哥哥早晚皆会来进香。旁边那一间便是父亲的书房,父亲生前不喜外人乱动他的东西,所以一直有人守着。”

“那我进去当真没关系?”寒岁静还是有些不确定,无法,上次秦惊天那莫名的大动肝火当真让她记忆犹新。

“你是我朋友,看看而已,我想父亲不会介意的!”秦惊羽笑着就要带寒岁静进书房。

寒岁静却是顿了下,目光落在那个开着的房门“既然来了,我想作为晚辈我也当给令尊上柱香的!”

秦惊羽忙道“是我疏忽了,那我陪你进去!”

寒岁静点了点头,两人就此进了房间进香。

房间打理得很是齐整,一进去便正对素色垂幔,两排雕工精细的太师椅相对并排,太师椅之上正对一个案台,案台上三盘果品,一个烫金香炉其上香烛香烟徐徐,而香炉之后是两个并排的玄黑牌位,一个较新一个看着有些古旧却一尘不染。

较新的牌位上用隶书描金端正写着“先父秦氏玄清之灵位!”古旧一些的上书“爱妻薛氏珍娘之灵位”显然新的那个是秦惊羽立的,旧的那个是秦玄清生前立的。

寒岁静恭恭敬敬给两个牌位上了香之后,随着秦惊羽正要跨出房门之时,脚步莫名顿了下。

她又回头看了下那个旧的牌位,薛珍娘,她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呢?

秦玄清的书房依旧齐整分两个部分用拱门垂幔分开,拱门外是书案书架以及几幅笔法苍劲的书画,拱门内是一张简单的罗汉床,罗汉床边挂着一副女子的丹青。

玉臂轻提,一身淡紫素面褙子白色绮罗裙将纤细体态衬得窈窕翩翩,纤腰玉带上坠着一个用同心结镶嵌的纹样美玉,丝韬微扬,而一头青丝只在头顶绾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小髻,用一支海棠花步摇点缀着,面容秀美中带了几分柔弱之感,可一双杏目中却透着坚毅。

秦惊羽柔美的体貌倒是与画中女子很是形似,只是少了画中女子美眸中的那份刚强。

“你与令堂倒是有几分神似的!”寒岁静看完画像不由道。

“是啊!父亲生前也是这般说的,不过他总说我少了母亲身上那股刚毅之气!”秦惊羽也是面带微笑的道。

寒岁静也不否定“是有点,令堂看着实在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这画画得好!”寒岁静又朝画像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薛珍娘腰间坠着的美玉上不由“咦!”了一声。

秦惊羽忙问道“怎么了?”

“这玉佩上的纹样看着似是有些眼熟……”寒岁静直直盯着镶在同心结里的美玉道。

“你们在做什么?”秦惊天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两人耳中,把寒岁静和秦惊羽不自觉吓了一跳。

尤其是寒岁静,赶忙指着秦惊羽的鼻子道“与我无关,是秦姑娘硬拉着我来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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