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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长安之战

……

“虽然我们解除了代郡之围,但是北面的怀荒郡依然受困,齐军折了一翼,不知接下来他们会如何部署。”蒙成召集了手下将领前来商讨燕海军接下来的行军方略。

“为什么连我也要跟着一起听啊?”花白宁低着头小声嘀咕着,而皇甫阳侍立在身后,并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石铭玉。

石铭玉察觉到了皇甫阳的眼神,但是他没有在意,而是起身拱手,回答着蒙成的问题:“我们大体上已经得知了齐军的军事部署,基本上齐军只在上谷、怀荒和代郡三地布下了军队,但也不排除齐国皇帝秘密地在这三地中间布有埋伏,仅靠我们的情报得知,围攻怀荒的齐右路军统帅是九黎王叶烛阴,此人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谋略极深,如果说之前的袁宗玺是麻雀,那么这个叶烛阴就是凤凰,并且此次叶烛阴也动用了自家的九黎军队,这也代表着我们要用我们的骏马与大象抗衡,而且怀荒之地一马平川,想解除怀荒之围,相比代郡要难上加难。”

“但是。”呼延索没有起身但是发了话:“齐军折了左路军,难道他们不会变换部署吗?他们真的会等我们去逐个击破吗?那小儿皇帝虽然经验不足、用人不当,但也不至于痴傻,他断然不会坐以待毙的。”

石铭玉拱手向呼延索行了个礼:“呼延丞相所言极是,这便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

“哦?”蒙成微笑地看着石铭玉:“石老弟难不成早有妙计了?”

“不敢说妙计,只是有一些想法罢了。”石铭玉谦虚地说着:“齐军折了左路,军心摇摆,不变换阵势的话必然会让全军上下认为,主帅已经没有应对方法了,所以,怀荒之围,必会不援自解。但是,怀荒之围若解,上谷城便会危险,叶烛阴如果撤军与卫时汇合,那便是攻城的信号了。”

蒙成沉默地捋着胡须,等待着石铭玉接下来的分析,而花白宁可没有那么感兴趣,她东张西望,发现了皇甫阳竟然也在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一个小护卫居然还关心这些事,他现在不是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考虑吗?比如他们如何逃离这里,返回齐境之类的事情。

“不过,卫时不会把攻城列为最终计划。”石铭玉的再次发言把花白宁的思绪拽了回来:“而他会效仿他父亲,大齐开国皇帝卫伯衷的长安之战。”

长安之战,是基本上奠定了大齐统一天下的一战,那一战的敌人有与齐同争北方霸权的聂赵政权,以及依然盘踞在关中巴蜀的前晋朝廷,晋赵联军与齐军会战于前晋都城长安,齐军当时的战略便是围晋城打赵援,结果齐军在战争前夕失利,卫伯衷意图退军潼关,待以利再战。而上将花镇昀则反对卫伯衷的决定,并建议从各个营中抽调五到十个骁勇之士,组成一支精锐骑兵队,然后再命令各军缓缓退向潼关,期间要丢弃辎重,并且撤退的速度要越来越快,越来越乱,联军见到这样的部队必然会追击,到时再率领骑兵队扰其粮道,断其后路,再调大军回头决战。而这一来,联军果然中计,并且

误以为被两面夹击,晋赵联军主力几乎被全歼,而这一战也是让花镇昀成为五虎之首的标志之战。

“只可惜。”石铭玉笑了笑:“花镇昀的传奇不是谁都能模仿得来的。”

“那是。”花白宁小声笑道,听到父亲被夸赞,身为女儿自然也是自豪无比,花白宁还在偷偷暗爽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营帐中的沉默。

花白宁抬眼一瞧,发现大家都在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回头望向皇甫阳,皇甫阳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这时她才发现,她刚才的声音有些大了。

“我……我是说。”花白宁眼前有些晕眩,应该是紧张导致的,她迅速在头脑中思考着最贬义的形容词:“那,那个狗皇帝,怎…怎么…可能读…….读过兵法嘛…别说什么花镇昀了,就…他就可能…连……连袁宗玺都不如呢!”

“噗嗤。”突然,石铭玉没憋住笑:“郡主可真是可爱啊,传言齐国子民都不太喜欢现在这个皇帝,郡主在中原浪迹数年,却也证实了这个传闻,不过,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卫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没有脑子。”说着,石铭玉用凌厉深邃的目光望着皇甫阳,仿佛在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哦?”蒙成看着石铭玉与花白宁的互动,心中也是暗喜,疑虑也被瞬间打消了:“那这个不得民心的皇帝怕是要栽在石老弟手里了,不过石老弟也说了,卫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那又如何能确定他的下一步策略?”

石铭玉再次转向蒙成:“那就要看齐军下一步的动向了,如果叶烛阴与卫时合兵上谷,那便代表着卫时打算强攻上谷城,我们就要速速派兵增援;若是齐军向长城撤退,那便证明了卫时要上演一个故技重施了,而我们只需要徐徐进军,一直把他们逼回涿鹿长城即可。至于齐军若是再有其他动向,还需要再行商议。”

蒙成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他对石铭玉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可是在这座营帐中,每个人都在心怀鬼胎。

呼延索依旧在品味着花白宁方才自豪的神情,这个“云中郡主蒙天巧”来者不善的概率再次放大;蒙成现在相比于战争胜利,倒是更希望战争能再延续一段时间,延续到石铭玉与自家女儿两情相悦之时;石铭玉在计算着他自己要做的事,并且暗中向自己的弟弟传递;皇甫阳,则察觉到了这点。

……

齐军上谷主营,一支运粮队缓缓行驶进来,而为首者则注定了这支队伍的不平凡。

“此番叶王爷赶来这里,可有他人知晓啊?”太宗看似沉稳,其实他现在对于这风云变幻的战事感到了一丝恐惧,他不敢再进行接下来的部署,他担心如果再次出错会带了万劫不复的后果。

叶烛阴撩开了头上的麻布兜帽,向太宗拱手鞠躬:“小王此次是跟随粮车前来的,而且帅旗依旧挂在怀荒大营中,所以除了陛下应该

是无人知晓。”

太宗点了点头,示意叶烛阴落座,叶烛阴拜谢太宗后坐在客位。没等太宗开口,叶烛阴却先开了口:“听闻袁宗玺在代郡大败,自己也被擒了?”

太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表情有些难堪:“啊…朕原本以为,将门无犬子,是朕大意了。”

“不知陛下如今有何打算?”第二个致命的问题很快又从叶烛阴口中说出,说得太宗脸色更差了。

“关于这个嘛…”太宗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茶碗:“叶王有何高见?”

叶烛阴看出了太宗并没有主意,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如今我军应当重新集结,改变部署。”

“哦?”

“因为。”叶烛阴严肃地望着太宗:“燕海的刑罚比上大齐可是要残酷千百倍,那陛下口中的将门犬子,陛下认为,他能挺住吗?”

太宗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了口:“显然是不能。”

“所以,我们现在是处于一个完全暴露的状态。”叶烛阴轻抚额头,皱眉深思:“如果陛下再迁延不进,恐怕那燕海军已经在消灭我们的路上了。”

“可是…”太宗就是担心这个,他早就知道这些了,可是他没有主意,身边的人也没有能让自己满意的提案。

叶烛阴也看出了太宗的窘迫,他起身拱手:“陛下可知那‘长安之战’?”

“太知道了。”太宗微微一笑,毕竟那是父皇立下根基的一战,也是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一战。

“而如今的陛下,又与当年的高祖皇帝有何区别呢?”叶烛阴不断地点拨着太宗,希望让太宗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叶王是说。”太宗有些明白了,他微笑地思考着他在书中所学到的长安之战的画面:“我军相仿相效当年高祖长安之战?”

“不错。”叶烛阴点了点头:“如今我军折阵一场,败象已显,到时我会命右路军攻打怀荒,但只攻不克,而陛下则需要先缓缓撤军,陛下记住,一定要缓缓撤退等我消息,然后待我信函发出,陛下需要即刻回师发动一次对上谷的攻城,并尽可能带回尸体当作粮食运到我军军中,然后佯败南撤,这一次撤,一定要撤得够快够惨,而到时,等到时机成熟,只待小王给陛下传信,陛下再回军掩杀燕海军即可。”

太宗听到叶烛阴的确有着计划心中甚是欢喜,他起身上前:“叶王可早已有了破敌之策了?”

叶烛阴微微低下头笑了笑:“小王只是见到此情此景,不免与当年的名战残影重合了一些罢了,我不过也是坐享其成者罢了。不过,我九黎偏壤都知道这长安之战,想必燕海必然也会有人知晓,所以小王在其中设下圈套,必然让那帮蛮人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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