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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是听话的人,秀宁但有所命,定无不从。

她前脚离开房间,后脚就有人翻窗而入。

离歌看着那温然的笑意站在了当场,看着床榻上气色差到了极点的秀宁,缓缓开口道:“李世民不适合你。”

“无聊的话题能不说吗?听说你们道家的人,医术都不差,给我弄颗药,让我的伤快点好起来。”

她声音比往日要虚弱上不知多少倍,如她所言,她方才真的对自己下了很重的受。

伤不重,不足以打发走李渊。

离歌慵懒的倚着窗框站在了当场,“你习武,应当知道内伤可是一时三刻好不了,只能慢慢调养的伤。”

崩溃的闭目,她无力的挥手道:“那你走吧,别妨碍我养伤。”

“要我说,像你这样的女人,得找一个能管得住你,让你乖乖听话,不管受没受伤,都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去犯险的男人。”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了?”

秀宁不满的睁眼,美眸间流转过了如同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离歌淡淡的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你哪天若是死了,就是因为不听话,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玩命把自己玩死的吗?”

不断的深呼吸着,秀宁努力将自己心头的那口怒气给忍了下来。

不是因为她不想得罪离歌,只是因为她受着伤的身子,不好多动气。

“你放心,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就是这条命。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此生的刹那芳华吗?能活着,就尽情的去折腾,为了值得的人去折腾。哪怕明日死,今日做了该做的事情,我也无悔。所以你想变着法的劝我为了保住小命,就此归隐,不参与天下的争夺是无稽之谈。就算真有那么一个男人,能让我乖乖听话也不是你,是李世民。”

她不客气的回应着,嘴角勾勒起了嫣然的巧笑。

离歌撇嘴,“千万别勉强自己笑,虽然有说女人面若桃花时,心如蛇蝎。但如你所说,道门

中人多少懂些医术,这样心神不一,容易伤上加伤。”

“你不气我,我怎会伤。”

收敛了笑容,秀宁气得随手将发间的钗环丢出,砸向了离歌,“真想杀了你。”

轻轻巧巧的接出了飞来的玉钗,离歌神色一怔,原本还想说什么,那些话语却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眸光聚在玉钗上,良久都没有说话,他走上前,将那玉钗还给了秀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顺手丢出,真不知道你在你心里,到底谁能占据那么一席之地。”

那玉钗算是定情信物,是李世民送的。

可秀宁仍是毫不犹豫的以玉钗为武器,打飞出去。

若是生死关头,这般利用身边所有的利器倒也罢了,可方才却不是生死关头。

离歌的话,搅乱了她的心神。

气血一时走岔,她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吐了口血,她的气息反是平复了。

莫问谁在她心里能占据一席之地,时空交错,他是他,也不是他。

终究她是将他当作了替代品,还是真的爱,她不知道,却只想倾其所有的对他好,只为还那一世的情债。

内心,是她不敢正视的。

被离歌这样一问,混乱的思绪纷沓而至,她的心乱了,一切都乱了。

离歌也不曾想到,他的一句话,竟会让她有这样的反应。

他歉意的摇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该去质疑你的感情。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覆盖在眼睑上,却挡不住秀宁眼中的那一抹迷茫之色,“我也想知道,究竟谁在我心里能占上一席之地,究竟是不是他?”

离歌急了,“你傻了?”

说着,他伸手去模秀宁的头,就发现那温度滚烫的吓人,“你是真的傻了,高烧烧糊涂了。你就自己作吧,有御医来了不让诊病,现在可好,病了就要自己熬着?”

他不满的喝着,那

么温和的人,却如此言辞狠厉的说着。

秀宁神色迷茫依旧,却还有着那么一丝的清醒,连连摇头道:“没有的事,太医若诊脉就会知道我的伤是刚受的,这样谎话就会穿帮的。”

离歌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站在当场,“所以我说,你要是哪天没命了,就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我就不信李世民他是个男人,出征前没嘱咐过你安心在皇宫里待着。还不是你,自己非要跑出去,非要担心他的安危,非要给他送个好帮手去。依我看,白天的时候虽然凶险,可纵然你不出现,他也有法子应付。你千方百计为他谋划,只怕日后会葬送在他的手中。”

离歌迟疑了,却还是说了实话。

因为面对眼前的女子,他无法不说实话。

在这世间,她是个特别的存在,几乎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却有她的思想,有她的追求,甚至还有她的故事。

他想,她赌上性命,倾尽所有的去爱,是为了得到涅重生的那一刹那。

可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若命中注定她将飞蛾扑火,是否该提醒着这个爱得这么执着这么用心的女子,收回她的情,收回她的心……

“李秀宁,我观天机,有所得,本不该泄露。但我不想你红颜薄命,所以听我一句劝,哪怕你不愿意离开他,也莫要再似现在这般,百分百的付出。偶尔,也为自己谋划一二。”

他劝,他本该有千言万语来劝服这个女子,却因为目睹了她眼底的决然,终是有些的无话可说。

“我劝你也白劝了,是吗?”

离歌问着,就听到那已然为高烧侵蚀了最后理智的女子,喃喃低语着,“死也是应该的,我本就欠他,欠他一条又一条的命。我得还他,何况我还……”

她迷迷糊糊的说着,烧得越来越厉害,就喃喃低语着没有人能听得清的话语,沉沉的睡了过去。

离歌叹了口气,凝视了远方有那么一会,才打了清凉的井水,拧干了手帕,敷在了她的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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