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玉儿进医院这个事儿,只是过了几个小时,就立刻被媒体报道的沸沸扬扬。
许氏餐饮虽已经立即公开道歉,但迫于舆论和群众压力,还是决定停业整顿。
这也是第一次,阮初这么早就“下班”回家了。
她侧首,半垂的长睫定在空中好久,直到保安将许氏餐饮的大门落了锁,连人都走远后,她的眸光才有了些波澜。
而许氏的大门外,也是头一次如此“热闹非凡”,阮初眸色微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耳畔萦绕着的全是方才的谩骂与抱怨,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便能得知,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詹玉儿的粉丝。
短短几个小时,竟能以让许氏餐饮停业,阮初凝神,心情繁复沉重到极点,只是她没想到,詹玉儿的影响力竟会如此惊人。
阮初望着她身前的人群,睫梢之下抑出阵阵黯沉,恍惚间有些出神。
乍然手掌中窜进一股温流,分了阮初的神,她慌忙偏转过头,果不其然对上了秦深若有所思的眼波。
“刚想给你打电话,让你中午不用过来吃饭了。”阮初偏了偏头,眼眸中划过一丝酸涩,低声轻呢。
“事情我都知道了。”秦深淡淡地应声道,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下,他也早已中招。
这些报道来得毫无善意,矛头全部指向明晃晃的指向许氏。若不是秦深与许家是故识,了解许氏的作风,换作常人看了这样的报道,也难免会对詹玉儿起偏袒之心。
“秦深,你一定是相信许氏的吧。”她不觉间已紧攥他的手,巴望地看着他。
秦深点头,他相信,他当然相信。只是事到如今,这海鲜到底有没有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就算许氏真的是无辜的,但这人是从许氏送到医院的,这已经成了定局,许氏的责任,推不掉。
“剩下的海鲜汤已经拿去检测了,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若是没问题,许氏就会洗月兑罪名对吧!”阮初说完眸内倏尔明色渐浓。
她还是太天真,秦深轻抿着唇角,久久凝视着她弯弯的眉目,看着她仰着头,明瞳内充溢着满满地期许,他忽然忍不下心来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不行。
或许是他顿了太久,让她察觉了。
“那你告诉我,该如何解决?”他沉幽的眸光落入了她疑惑的眼,知晓秦深没有开口的原由后,她喃喃地问道。
秦深轻稍呼出口气,睫梢骤然煽动几下,紧抿着唇角若有所思,若是要去解决许氏的危机,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解铃系铃。
“除非,让詹玉儿亲自帮许氏澄清。”
阮初闻声一霎微愕,让她帮忙澄清?她是受害者,她怎么可能会帮许氏澄清?
“或者,”秦深沉喃,“熬过这段时间,舆论最讲究新陈代谢,等这风波过去,等到人们目光被新的事物吸引,等到无人再提及此事。”
“但若是这样,许氏也会永远有一个污点,对吗?”阮初凝神,低声说道。
“对。”秦深点头。
“那就不能这么做!”阮初挣月兑掉他的手掌,望向他淡远难测的深眸,“我不能等,许氏也不能等。”
“你干嘛去?”秦深喊住快步要离开的阮初,“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去找詹玉儿。”
“我就是要去找她!”
秦深气结,眉宇蹙得极紧,她这样毫无理智的跑到人家跟前,只怕是还没见到詹玉儿的人,就被她身边的保安丢了出来。
“你了解詹玉儿吗?”
闻言,阮初眸睫忽定,抬头看着秦深,但却还是默不作声。
没错,她不了解,她不追星,今天甚至是她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知道她这个人。
“以她的性格,无论你怎么劝说,她都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秦深淡冷中夹杂着一丝劝解,詹玉儿为人跋扈异常,不讲道理,不过这事儿由他讲来还不算妥帖,最合适评价詹玉儿的人,当属秦境了。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找秦境问个明白。”他沉思一会儿,慢声道。
阮初眸内瞬间飘起一股冷色,“我不去!”
她一想起先前秦境与詹玉儿勾肩搭背的场景,心中就对他烦厌至极。
“怎么了?”秦深问道。
“我今天还看到詹玉儿躺在他怀里呢,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明明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秦深闻言,唇边竟逸出一丝笑,这就是秦境的作风,一点儿也不稀奇,他向来都是这样,感情方面朝三暮四,避嫌这种事情,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不过他与詹玉儿,分手了两年,也冷战了两年,竟能因此一朝和好?依秦深对他哥的了解,逢场作戏的可能会更大。
“听我的,你先回家,等晚上许叔叔回来,或许他有办法呢。”秦深见阮初急于行动,盲目又不理智,反而会坏事,便开口劝慰。
阮初将低沉着的头缓缓抬起,静默半响,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见他神色和缓而坚持,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告诉许叔叔,无论许氏未来要承担多大的舆论压力,秦氏永远是他的合作伙伴。”
秦深前几日刚与许氏签了项目合同,尽管这件事很有可能影响许氏集团的整个贸易链,但这个项目,既然秦深参与了,于情于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中途撤资。
因为遇见酒店事件,他经历过,所以他知道这些流言的猛烈性,足以打垮一个人,甚至一个公司。
而孤立无援的境地,便是万恶之端。
“若是秦氏也被连累了怎么办?”阮初咬了咬唇,沉喃道。
他唇线微弯,将她搂在怀里,抵着她柔滑的发丝,传来的声音温暖澈然,“傻瓜,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许叔叔,这次危机,一定能挺过去。”
他沉暗的声音从他暖和的心口侵进她的耳蜗里,使方才还摇摆不定的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内心瞬间恬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