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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落地玻璃窗外轻洒进的冬日暖阳,秦深眸内凝作晶钻般灿闪着,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盯着她身影消失的走廊尽口许久,才搭话,“此话怎讲?”

“若不是我今天拉你出来吃饭,你又怎么会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小刺猬’?”秦境俊眼内闪烁着笑意,挑眉逗趣。

秦深轻抿了抿唇角,稍蹙眉宇故作沉思,“照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的人,是林知才对,若不是她有事推月兑,你怎么会想到找我。”

听闻他提及林知时,秦境一往如常的脸色却忽然微变,神情也变得稍稍黯然。

“怎么了,情圣?”秦深见他神色不太对,打趣道。

秦境不言,只是细抿着杯中的水,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你追到了林知,又如愿让她当上代言人,两个人感情也如此稳定,你还在思虑什么?”秦深微蹙着眉宇,关于他哥感情方面的问题,他一直都搞不太懂。

一旁的秦境虽没有言语,却将秦深说的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他说的没错,在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一切都如了自己的愿,许给她的代言人兑现了,人也追到手了,两个人整日形影不离恩爱如初,感情稳定不吵不闹。

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好的,顺利的,妥当的。可为什么他感受到的快乐和美好,好像永远都是无波无澜,循规蹈矩的样子,就像是浮在水面上飘散而过的一阵微风,始终掀不起波浪,也吹不进他心里。

但这种感觉,存在的太舒服,太安稳,他想去改变,却又安于现状,想去寻求内心答案,却又摇摆不定无法果决。

秦境静默半响,微弯唇线后露出懒散浅笑,看上去些许无奈和错愕般细喃开口,“林知,她是个好女孩。”

“可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这话低沉暗哑地接踵而至,他说得极轻,似是自语。

这时,菜品接连被端了上来,秦深注意力稍稍偏移,没能听清秦境方才的细语,过后又问,“你刚刚说什么?”

秦境唇边逸出一丝笑,掩去暗沉的眸光挑眉道,“我说我会对她好的。”他瞧看着桌面上摆满的饭菜,笑意转瞬消然,“吃饭吧。”

傍晚,许家。

“小初呢?”许劲洲前脚刚踏进家门口,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月兑,扬声便询问朱婶。

朱婶一惊,看向他微皱的眉头,连忙说道,“小姐在楼上,我去叫她。”她说完,已然快步走到楼上,寻了阮初。

阮初正在婴儿室里与黎霞一同逗着小长念,远远的便听见朱婶的脚步声,她眸色微变,心里早已料到,起身朝门口望去,刚巧赶上朱婶过来,“小姐,先生叫你,而且脸色不太好。”

阮初闻言,面眸间非但没有任何惧色和忧虑,反而还勾起一抹浅笑。

黎霞骤然抬眸,“是劲洲回来了吧。”她惑然地看向阮初,轻牵住她的手,准备与她一同下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劲洲已然在客厅等候,他手中拿着一本杂志,双脚跷叠在一起,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假装丝毫没察觉身旁悄悄站过来的阮初。

黎霞则安然的走到沙发前,在许劲洲身旁坐了下来,暗自将眸光瞥向对面站着的阮初,“劲洲,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劲洲微抬双眸,佯作恼状,刚想开口,却被阮初先行阻断。

“我来说吧。”

她轻稍走更近了一步,背着光,他黝黑的眸色显得淡远难测,阮初眸睫微闪,接着扬声道,“今天我没去许愿餐厅上班。”

黎霞惑然,“那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我刚才问你工作辛苦吗,你还回答的有模有样。”

“你问问这丫头,自己做了什么?”许劲洲面容表情繁冗复杂,喜怒皆有,这丫头平时看着沉闷静默,做起事来却是如此大胆果决,令他是又惊又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伴着黎霞渐然黯默疑虑的眸色,阮初开口,“我擅作主张,去了许氏餐饮工作。”

“若不是今天人事部告诉我,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许劲洲一发话,整个许家似乎都阴翳在这一阵薄恼气息中。

“许叔叔,你别生气了。”阮初抬头轻瞄了一眼,低声喃道。

“你呀,胆子太大了。”许劲洲轻叹一口气,怒意消了半截,“要不是我今天为你圆了谎,你恐怕早就被撵出去了。”

阮初轻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我这是小聪明,只不过是利用了一下这些人的趋附心理,肯定早晚会被您识破的。”事到如今,还是服软为上策,阮初心中暗想。

“不过,”许劲洲敛去面容的恼意,缓了些语气,“你倒令我挺惊喜。”

阮初凝神,怔望着许劲洲炽冷炽热的清眸,不知他是何用意。

“现在的人,都习惯性的畏首畏尾,阿谀奉承,像你这样行事如此果敢鲁莽的人,少之又少。”

阮初闻言,许叔叔这话中显然有夸赞的意思,心中立刻沉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脸色也顷刻间放松了不少。

“你别以为这是好事儿!”许劲洲抬眸见阮初面露喜色,这语气又连忙急转直下。

“阮初,”许劲洲沉声喊道,眸光忽而变得稍加决然凌厉,深不可测,他擒住阮初的明瞳,郑重又肃然的说道,“胆大,可以,但你要切忌鲁莽冲动。行事心细谨慎,这才是要凌驾于胆大之上的东西。”

阮初怔然,脸上浅淡的笑意渐渐消退,接踵而至的则是陷入沉思的面眸。

她半垂着长睫,在空中滞了许久,她从未听到过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即使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却没人教导她摆月兑“初生”,踏入社会后该怎么办。

她之前只凭着自己的一味初心去闯荡,没有人教育她,告诫她,甚至警示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许叔叔,他竟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阮初颔首,唇边这才弯出浅弧,伴着眼眶中渐起的薄雾,唇瓣虽微微张合,吐露出的话语却字字矜重,“谢谢你,许叔叔,我知道了。”

或许抛开之前的成见,许叔叔真的是一个好丈夫,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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