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这才恍神,只见车已停稳,车身周遭围绕着一圈安保人员。这架势,令她不得不连呼吸都放得浅慢了许多。
她随秦深下了车,稍稍躲于他的身侧,眼神也不敢乱瞟。
“秦先生来得这么早,”人群中央站着一位打着领结的男士,一看便是这里的主管,秦深一下车他便立即恭身迎上去问候,“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等候,秦先生请!”
秦深颔首致意,抬脚刚要走进门内,眸光有意的看向藏于他身侧的人儿,他唇边逸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拽到自己身边。
阮初心一惊,瞪大眼愕然的看向他。
“走吧。”他轻扯了下嘴角,冲她低喃道。
她还未回过神,就已经被他拉着走了进去。
这房间的温度让人感觉舒适得刚好,一走进去,整个人又被暖意包围住。
“去换衣服吧。”秦深伸手递去和昨日一般完好无损的购物袋。
阮初轻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接过袋子,去了里屋。
白纱裙穿上,红色高跟鞋换上,她轻抚了一下自己锁骨上侧的晶钻项链,盯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了片刻,便伸手将头发散开,齐肩的短发散落于锁骨间,轻薄俏丽的刘海则稍稍挡住了些额头。
她轻吁出一口气,咬唇的动作泄露出心头细微的紧张。手指轻触冰凉的门把,缓缓的从里屋走出,颤巍的走路姿势起来还有些生疏。
秦深此时正倚靠在门窗前,目光浅浅地看着夜幕低垂,和逐渐多起来的车流和人流。静谧突然被身后的细微的声音打破,他循声转身,端凝淡冷的视线迎上一双白昼明眸。
他投来的眸光令阮初不自觉地将头稍稍侧偏,手指则紧紧的搭勾于身前。
两人相视了有三秒。
他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微弧,“好看。”
她怔望着他,呆楞在原地。
是不同于任何人的美,她的美,似带着一丝纯白无暇的天然气息。
他抬手在沙发上拿起一件看上去极为雍容华贵的皮草衣,搭在她的肩头。
“这是?”她疑惑。
“外面冷。”他为她整着发丝,慢声答道。
这皮草一披上,果然整个人都温暖了许多,“这个很贵吧。”她用食指轻轻指着自己身上的皮草,带着一丝讶异。
他隐着笑,唇角浅浅一勾,答道,“对啊,这是借的,你要是弄脏了,可是要赔的。”
这话吓得阮初身子更加僵直了些,她可不想来参加个酒宴,最后还落得负债的下场。
这时秦深手机突然响了,他低眸看了一眼,便接起。
“秦深,你跑哪儿去了?今晚许叔给他儿子办百日酒,你是不是忘了?”
电话刚接起,秦境的言语便如同枪弹一般吐露的急促。
“哥,我已经到了。”秦深淡声浅言。
“你到了?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走?”秦境浅讥道,“我这儿还余出几个女伴,要不给你一并带去!”他语气戏闹,缓声慵懒。
“我已经有女伴了。”秦深眸光似有若无瞥向阮初的方向,噙着笑意沉声道。
阮初轻抿着唇角,在旁边苦苦一笑。
“秦深你到底搞什么鬼?”电话那头一阵疑虑。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秦深答道。
“来让我猜猜你的女伴是谁?”秦境缓声细喃,语气讥诮如常,“不会是‘小刺猬’吧!”
秦深这端没有言语。
“真的是啊!”电话那头一阵惊愕,秦深不说话,自然是默认了。
“那可不得了了,今天我可是带林知来的!”
秦深一听,随即失笑,那日的她来找他发生了不少乌龙的事件,秦境可是一件不留的讲给了他听,末了还意味深长的添了一句,这丫头可真不好惹!
“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哄好了!今天,咱俩就尽量别见面了哈!”秦境轻声哀叹,“别又再被林知误会了什么。”
“她在我身旁,还能误会什么?”秦深含趣答道,“有些事情,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电话那端顿了顿,轻吁一口气应答道,“兄弟,那我们就只能随缘咯!”他语毕,挂了电话。
阮初在一旁听着,多少也能猜出是定是秦境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是不是背地里说了我的坏话。”阮初审视地将眸光投向秦深。
秦深唇线一勾,幽深的眸光微眯起,淡声道,“他夸了你。”
阮初自然不信,撇了撇嘴摇着头,“他骂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夸我!”
秦深颔首,趁她不注意勾了勾她的鼻头,“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等她反应过来,秦深已经走到了门前,她模了模发痒的鼻子,转身看向他的修长高挑的身影。
他已做好了被挽的姿势,侧首沉声道,“准备好了吗?”
她看向光影斑驳下他的侧影,深吸一口气,轻悄地跟了上去,她挽住他的手臂,迎上他的眸光,薄唇微弯,轻声喃道,“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