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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帮不上忙

何勇睁大眼睛表示赞同:“谁说不是呢?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赵长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胳膊:“今后好好对他们娘儿俩。”

“诶,还用您说?只要她们母子平安,生男生女都他娘无所谓了。”

这厢还没说完,萧隽又走了进来:“回赵将军,各营军马已经尽数点查过,带病带伤的马匹总共三十四匹。”

“知道了。对了萧隽,潘景元目前在谁的帐下?”赵长垣忽然想起那个武功高强的东都侠目前正在他军队中服役,这次说不定会有机会重用他。

萧隽想了想告诉他:“回将军,他在葛小青的步军营。”

赵长垣微蹙眉头:“重甲步军……潘景元善于近战,这倒是挺符合他。不过不知道他能否适应那么重的步人甲。”若是因为重甲步兵的装备而束缚了潘景元那一身好功夫,便太可惜了。他那套双刀刀法,像是出自西域,中原还没几个练武之人能达到他那样的造诣。

萧隽也忍不住嘀咕一句:“其实以潘二少爷的武功,当个普通士兵实在太委屈了。”

“皇上气他上回当众拒官,这么做,无非是想挫挫他的锋芒和傲气。”赵小将军一语中的。忽的瞧见杨尽义腰间系着个别致的小布包。“二哥,这是何物?”

杨尽义脸一红:“嗨,我家婆娘见我又要出征,硬给我绣个荷包揣身上。我不肯带,她就哭哭啼啼说我嫌弃她。你看,跟个娘们似的,像什么样?”

何勇也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天下女子一个样。我家娘子也给我缝了个破夹袄,非要我出征的时候穿着。”

“原来如此。”赵小将军抿了抿嘴唇,不再多问。

退班后,刚走出军营,便听得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呼唤。“醋坛子!萧隽!”

赵萧二人应声回头,便看见初为人妇的杜若桐,盘着发髻,亭亭玉立的站在夕阳下。

“若桐?你来找景元?”赵长垣温和的走上去向她打招呼。

“呃……自从他入了营,我们都没见上一面。他这不都快出征了么,我给他做了件衣裳,穿在里面的。”说完,从身后拿出个包袱,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你现在见不着他,他跟着部队在山里训练阵法。我帮你捎给他。”

“唔,谢谢你啊醋坛子。”杜若桐将包袱递给他,憋闷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他……还好吗?”

这回换赵长垣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来得及见他,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

杜若桐想起那有孕的闺蜜:“最近怎么样?”

“她挺好的,很挂念你们两口子。”

“这些天我都在忙着做衣服,没时间去看她。等明儿一有空,我就去找她聊聊。”自从成亲后,两姑娘各自忙碌,没有时间见面聊天,杜若桐有一肚子的相思话无法说给潘景元听,只好找闺蜜倾诉倾诉。

赵长垣憨厚一笑:“嗯,我家朋友不多,我出征不在家的日子,就要麻烦你多陪陪她了。”

杜若桐也趁机帮丈夫说好话:“这还用你说?不过醋坛子,我家相公其实也没什么朋友,出去之后……”

赵长垣知道她的意思,替她说明白:“我也会帮你照看他的。”

杜若桐满意的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夕阳西下,龚与潘景元心目中的两个笨小孩,各自傻傻的为他们挚爱的人们做着打算。

出征前一晚。

何勇一家沉浸在媳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

“怎么样了稳婆?”接生的老妇又一次端着盆从房里出来,何勇迫不及待的冲上去问她情况。

“哎呀不行,还是出不来,快去换盆热水。”稳婆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小媳妇儿今晚的日子要很难过了。

何勇的母亲不断劝说儿子:“你别这么急躁,坐下来等不行吗?转来转去我头都晕了。”其实她也深深的担心着,手里抓着一串珠子,不停的念叨佛号。

军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睡下。潘景元却在此时被叫出屋子接见来访者。

一出大门便见到潘誉宽厚的背影,潘景元停下脚步轻唤一声:“爹!您怎么会在这儿?”

潘誉有些嗔怪他:“臭小子现在出息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给爹来封信?”

潘景元撇嘴一笑:“咱们都在一个城,需要这么麻烦吗?”

潘誉无奈的叮嘱他:“出去以后,记得多给家里来信报平安。”

他乖巧的应下:“孩儿记住了。”

潘誉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唉,爹不是已经托人……”他托人想将儿子调离此次发兵的军队,到了儿子那里居然给他断然拒绝。

潘景元依旧淡然的笑着,云淡风轻的说:“孩儿现在是兵,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本就是天职。再说孩儿不想再连累爹。”

潘誉见劝他不动,只有摇头无奈的叮嘱再叮嘱:“唉。那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性命。爹不求你建功立业,只要你活着回来。”他堂堂一个太师,竟眼睁睁看着挚爱的儿子,穿甲戴盔,去前线吃苦受罪。一想到这儿,他就扯心连肺的疼。

潘景元正了正面色,向他保证:“孩儿明白爹的苦心,自会珍重。”

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潘誉不得不向儿子告别,留点时间给下一个来访者:“还有个人要见你,爹先走了。”

“爹也保重身体。”望着父亲的背影,潘景元有些受不住,转过身不忍再看。

“相公……”杜若桐怯生生的在他身后唤了一句。

他回过头,眉开眼笑的向她招了招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抱抱?”

杜若桐扁了扁嘴,便扑上来抱住他。肩膀在他怀里微微发抖。

“哭什么?你男人这是上战场,又不是去刑场。”话虽这么说,潘景元心里也是极不舍的。毕竟刚成亲便被迫分开,这样的相思,何其残酷?

她强压悲声问他:“我给你做的衣服,收到了没?”

他扯开外衣,露出那件崭新的衬衣,见她心满意足的笑容,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这么合适,真是我家笨娘子做的?”他装作一脸的怀疑。

她果然又上当了,气得直跳脚:“怎么,你还不信?你看我的手指,戳的全是窟窿!我娘手把手教我的。”

潘恶少笑得开怀,将她紧紧抱住:“你敢戳我娘子,等爷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当龚走进卧房时,没看见丈夫的身影。只听得屏风后传来的水声。“在沐浴?他还真爱干净。”她心里嘀咕了一声,便轻手轻脚的向屏风后绕过去,果然看见蜷坐于浴桶中的赵长垣。

“我来帮你。”她浅笑着走到他对面,用手捧起热水淋在他肩膀上。

他轻轻拉住她的手,婉拒了她的好意:“不用了,这么冷的天,你别沾水,会冻着的。”他最喜欢她服侍自己沐浴,但自从她有了身孕,便不再舍得她劳累。

她只得住了手,蹲在他对面,两只手巴在浴桶边,眼睛闪着光芒:“那我看着你洗。”

水滴沾染在他的细微的汗毛上,使他整个人闪闪发亮,犹如罩着一层光晕。他的大部分身体泡在水中浮现出奇异的影像,随着水波的流动摇曳生姿。

她看得出神,加上热气的蒸腾,使他脸上泛出些许红晕。

“我没之前好看了对吧?”他笑容有些羞涩。

今时今日,他依然偶尔会出现羞涩的表现,这让龚欢喜的很。他骨子里那份固执的单纯,使他即使身在污浊之处,依然能洁然一身。

她将脸凑近他,笑容充满攻击性:“怎么会?还是很好看。而且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他没听明白她言语中的调戏,反而很认真的低头数着自己身上的伤疤:“这是在龙门山上被狼爪子撕伤的,这是在皇宫里被御林军的刀砍伤的,这是在攻陷京兆府时留下的……娘子惯会哄人,我自己都知道身上有多难看……”

她赶紧将他打住:“别说了,我心疼。”还记得去年夏天,他满屋子追着纠缠她的样子,那时的他,完美无瑕……她辜负了他最好的时光。

他身子向前挪,靠近她的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娘子还是那样完美无缺,而我……已经残破不堪。幸好脸上没有疤,不然娘子恐怕就不愿意要我了。”

这次换龚认真了,收起所有笑容,朱唇微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

欣喜的笑颜在他完美的脸上绽放开:“真的?”陷入爱恋的他,可能是全天下最好哄的男子。一句再虚弱的表白,都能让他心花怒放。

“真的。”她眼中毫无戏谑的笑意,将这两个简单的字,说的如千斤般郑重。重的沉入他心里,填满他心中所有位置。他怔怔的凝视着她,似乎想将她这一刻的表情刻在脑中。

要知道龚这个家伙,虽然巧舌如簧,花言巧语惯了,却极少会认认真真主动承诺什么。所以这对于赵长垣来说,稀罕极了。开战前的焦虑,离别前的不安,都因为她这句难得认真的承诺化作了绵绵绕指柔。

梳洗干净,两人面对面侧躺在被窝里,沉默着眼含秋波,电力十足。

他忽然忍不住弓起身子将她包在怀里,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成分:“娘子,我真真舍不得与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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