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恩大德，月娘永生难忘，只要姑娘不嫌弃，若月娘他日有功成名的一天，定会登门拜访。 ”
玄姝心里没有半点喜悦，背对着月娘，淡然决绝。“你我皆是江湖儿女，既在江湖相逢，又何必记挂。”
月娘仍是磕头不肯起来，对这位姑娘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可对她来说，是一座重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山。
玄姝最是受不了这种尴尬场面，一时竟手足无措，又不好强行离开，只得蹲下拉起月娘，埋怨道：“你且起来，又磕头，又痛哭流涕的，也不怕让人看见了笑话。”
月娘听到此话，下意识环顾四周，见没人轻轻松了一口气，抬头却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脸一红，羞得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玄姝没有戳破她仅剩的自尊心，淡笑不语，从方才的话语听来，足以清楚月娘非是那种事事听他人的弱女子，自尊也难免别人强些。
她的境遇也着实可怜，玄姝如是想着，脑海浮现陆言唇边浮现笑意的样子，温柔暖意，超然出尘。
如此一较，陆言对她，真可谓好得无以复加。
也怪不得月娘在看到陆言帮她擦拭唇边残存糕点时，眼里会有很多很多的羡慕与嫉妒，这也是她一开始不喜欢月娘的理由。
原来月娘境地如此凄惨，倒是她的不对，坏印象先入为主了，差点一走了之，要不是最后仅存的良心唤醒，月娘恐怕已经被黑衣男子打死丢乱葬岗了。
月娘胡乱抹去眼角泪花，说道：“多谢姑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玄姝看到她的神情里满是坚定，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眼里的黯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欢喜之情，神采飞扬。
玄姝淡然一笑，拿出手帕递给月娘，好让她擦干净脸的泪水，闲谈之余，玄姝终于抛出困扰许久的问题，“虽说地位不及男子，可好歹也是个正妻，怎会落得……”
“我与夫君成亲已三年有余，一直未有出。”月娘抢先回答，说罢，纤弱的手抚肚子，哀哀地叹了一声。
她之所以及时打断玄姝的话，也是因为实在不忍从别人口听到落魄，她一直不敢承认的词。
对她而言，落魄是莫大的打击，要承认所托非人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她暂时还做不到。
也许，等接过休书那天，一切自有揭晓，也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吧。
月娘哑然，苦笑摇头，笑自己愚蠢时，抬眸看到玄姝眨着幽森神秘的眼睛似乎等着下。
“他想纳妾，我不准，他便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夜夜笙歌，已经大半个月没回来了。”
“并且随着那方有个女人怀孕，我的地位每况日下才出现今天的这种局面，让姑娘见笑了。”
玄姝摇头，英雄尚且珍惜还有落难时，何况她们普通人，不管是山还是坎，扛过去，世界是你的。
月娘深吸一口凉气，带着微笑吐露曾经不敢面对的事情，“他说，只要那个女人生出来是儿子，休了我，娶那女人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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