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流抚着银白胡须，啧啧称抬眸时，见到他们眼的惊恐欲绝，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昊然想要恢复全部妖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顶多……三五成，而且会随时间连带生命流逝。”
用邪术，代价是命。
三五成？那也足以要他们小命了，紫阶与蓝阶，完全云泥之别。要说蓝阶是妖界顶端，那紫阶……已然接近神，想来凄惨的下场，他们如何不惊恐？
辞流伸手向微长悠要卷轴，微长悠颠来倒去发觉没其他用处后，大大方方丢给辞流，或许，他正是因为对医痴狂如此，才到达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吧。
不疯魔不成活。
气氛一时变得沉默，诡异，直到辞流坐下，看到众人皆沉默，心里有点愧疚，也许不该告诉他们的。
反正都是死，不如好好享受接下来仅存的时光，省得为此揪心。
“此是邪术，可以视作人神共愤的邪术，”辞流注满酒杯，轻抿一口，才淡然开始说起，“依照此方，普通妖血已经无法利用，必须利用精血的纯粹，方能让他重焕光彩。”
不借酒掩饰心涌动的恶心与愤怒，他无法做到这么平心静气，浓血苦熬，制成一颗颗血丸，供以几个月妖力用途，岂是残忍一词可以概括？
“他……随着病情加深，会更严重，需要杀更多人么？”玄姝问道。
君绝尘摇了摇头，抢过话茬答道：“不会，随着时间推移，一旦昊然吸收的天地灵气足够抵消紫阶消耗，不再以血丸续命。”
所以，他们横竖都是死对了。
玄姝心惊胆颤，情不自禁抓紧陆言的手，陆言的手被她握得生疼，陆言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任由她宣泄，末了，伸出另一只手揉揉玄姝的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莫担忧，我再派人去打探打探。”
玄姝点点头，似乎当下也只能如此了。这顿饭吃得忧心忡忡，众人食之无味，很快散去了。
唯有元嘉和君绝尘仍在把酒探讨，玄姝和陆言说些有的没的，远处山峦在月光的映衬下光影明明灭灭，宛如过往在心波澜起伏。
“陆言，我怕。”玄姝看到可以依赖的人，眼神清明而温柔，忽然红了眼眶，提心吊胆这些年，她哪次不是刀山下火海，风里来雨里去，险些散命，浑身是伤。
她真的累了，也疲倦了。
陆言搂她入怀，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在呢。”
玄姝靠在陆言怀，闭着双眼，片刻后，发出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
陆言噙着几分无奈看了对面错愕的俩人，俩人相视一笑，并不在意。
陆言打算抱回房时，寻烟萝打着哈欠出现，然后气嘟嘟地走过来揪住君绝尘耳朵，恨恨说道：“你不回府邸，是想和元嘉一起睡吗？”
君绝尘还没出声，听到玄姝扑哧笑出声来，只顾着低头捂嘴偷笑的玄姝一抬头看到目光落在自己身，慌忙捂嘴，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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