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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进聚义厅,陆言看见长月颤颤巍巍地跪在地,眼睛红肿,他不禁感到疑惑,回身想问时,才发现方安已悄无声息退下,连门也关得严严实实,似乎连秋风也不能灌入丝毫。

他看着眼前仿佛低微到尘埃里的长月,忽地想起两个月前的激烈夜晚,她也是这般苦苦哀求,他一时心软,一时愧疚,便当没有发生过。

想不到会因此留下祸胎。

“但愿族长能处理好此事。”方安说道。

白石摇头轻叹,“只怕不能,夫人是何等刚烈的女子,族长先前已犯下大错,如今更是结了胎儿,瞒不下去的。”

方安长长地叹了一声,此时,屋里传来茶杯掉落在地破碎的声音,白石拉住方安,摇头示意他不要添乱,袖袍灌入秋风,渐渐凛冽,他们退后几步,站在庭院里等候。

一步错,步步错。

“族长,我……有了你的骨肉。”长月说罢,跪在地,哽咽抽泣。

陆言脸色瞬间惨白,他颤颤巍巍地想拿茶杯,强迫自己镇定,却颤抖得拿不稳,掉落碎了一地。

长月见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匍匐在地,连哭泣都压抑起来,“族长息怒,看在孩子的份,饶了长月一命吧。”

“不……不是你的错。”陆言木讷地说着,“瞒不下去了。”脸色如纸苍白。

两个月前。

陆言还沉浸在血海深仇无法自拔的时候,终日借酒消愁浑浑噩噩,早已分不清白天黑夜。

陆府,以长月为首,几个侍女捧着酒在通往族长房间的走廊碰见方安,方安伸手拦住,示意她们停下,问道:“族长还是买醉吗?”

白石的声音从斑竹帘后传来,“甚至更凶猛。”

方安见白石掀开斑竹帘走过来,叹道:“这样下去,该怎么是好?”

族里不服陆言的人多如牛毛,再看到他没有励精图治,报血海深仇,也没有为狸猫族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做过一丝一毫的努力,反而为一个女人终日买醉,起码,他心胸撑不起一个族类,他没这个资格当族长。

陆林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几天,方安和白石已经拦下许多要见族长的族人,虽然怨言颇多,但族长这副颓废模样,更不能见人。

“酒呢?”陆言昏醉的声音从厢房里飘出来,长月看了看方安和白石,白石轻声叹气摆手示意,让她们离开。

长月推门走进厢房,几个侍女鱼贯而入,低着头不敢看族长,取走空酒坛便离开了。

长月斗胆抬起头看族长,见到他不满血丝的眼睛,昏昏沉沉颓唐姿态,长月吓了一跳,不慎撞倒酒桌,酒杯碎了一地。

长月害怕极了,扑通跪在地,不住地磕头:“族长饶命,长月不是故意的,族长饶命……”

她下意识地护住小月复。

陆言一指墙挂着的竹笛,似笑非笑,说道:“听说你笛子吹得极好,吹一曲,我便饶了你。”

长月心里咯噔一下,眼睛转了转,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一念之间,她选择顺从坐下。

混沌酒味熏得长月欲醉,她慌忙起身拿了竹笛吹奏,悠然的笛音飘荡在庭院空,陆言的心一下子放空了,缓缓地往后倒,靠在椅背阖目养神。

皎洁月光落在窗台,照见长月脸的酡红,她放下酒杯,抚小月复,看了一眼放置在桌的竹笛,长长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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