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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仙侠风

自九月十五后,寒岁静的三女之说瞬间传遍京都所有犄角旮旯 ,连一贯日理万机的皇帝箫索每每在与郑风清一道议事之时,都会莫名插话道“郑家小子,你家老爷子真是这般评说寒山闺女的?却不知,他是如何评论长乐的,是三女中的仙女,还是侠女,亦或是仙侠?不对,朕生的闺女自当要比寒山家的好,说不得要在仙侠之上再添品级,那不就成神话了?”

郑风清只觉得满脸黑线,心想“陛下!你当我家老爷子这是在评书不成!”可脸上也只能谦恭道“陛下所言甚是!”

于是京都对寒岁静的议论蜂拥而至,以性别区分,男的大都好奇寒岁静的长相,属于仙女列,女的听说寒岁静还会武刀弄棒,皆一脸不齿,勉强算得上侠女列,于是仙侠风,一时在京都大热。

然则仙侠风一贯为书生所喜,而书生之汇聚地当属国子监。遂,一贯在国子监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寒雪臣突然变得很忙,自然不是忙着读书而是忙着躲人。

自然有些好事之人他是想躲也躲不了的,这位好事之人便是刑部侍郎孟品凡之嫡子,兼寒雪臣室友加莫逆的孟宜轩。

是夜阑珊,寒雪臣的寝房前几乎人满为患。

孟宜轩则很是仗义的将那些个好事者,骗的骗,诓的诓,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寝房前顿时人去楼空,可见他这忽悠人的本事,当真非同一般!

打发走人,他自个则潇洒倜傥的来到寒雪臣跟前,一身浅蓝色的学子服映着他那一脸大辣辣的笑容,简直璀璨得辣眼。

“呵呵呵!雪臣贤弟,你说为兄平日待你如何?”孟宜轩讨好的给寒雪臣倒了杯茶水,笑容可掬的道。

“只要不算上你给我惹的烂摊子,勉强一般!”寒雪臣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册,不咸不淡的道。

“烂摊子?有吗?”孟宜轩一脸的不明所以。

“前日你说彭老师讲课太过索然无味,于是在彭老师的书册上大笔一挥画下了生动至极的图文解说,彭老师大怒罚你抄书,你直言我作为你室友进不到规劝之责,罪在我身,遂,老师连着我一道罚了,五百遍的论语学而篇,不才我足足抄了一整夜。昨日为了看飞花湖畔的书画展,你逃学一日,彭老师又说我不进规劝之责,又罚我抄了一夜的大学。今日……”

“停!好歹我刚刚将那些个好事之人赶跑了,也算帮了你一次嘛!我们兄弟情深,雪臣不会这般与我计较的,是吧?”孟宜轩赶忙打岔道。

寒雪臣又不咸不淡的瞥了孟宜轩一眼,继续看书!

见寒雪臣没反应,孟宜轩则厚颜的以为寒雪臣是认同了他的话,忙在书案前行云流水似的铺纸磨墨。

“好了,雪臣你说吧!”

寒雪臣莫名其妙的望着孟宜轩这幅眼见就要作画的架势,疑惑的道“说什么?”

“令妹姿容啊!刚刚我可是答应了要将令妹姿容画下,那些同窗们才就此散了的,你不会没听到吧!”孟宜轩很诚恳的解释道。

“听到是听到了,可这与我何干,是你应下了他们,并非我应下的!”

“寒雪臣你一贯板正耿直,何时学得这般心思诡诈了,你这是要陷我于万人唾弃之境啊!”孟宜轩拿着狼毫的手一抖一抖的,显见对寒雪臣如今的行为很是痛心疾首。

“再板正耿直,于家妹名声有碍之事,我也万万做不得

的!”

“一副丹青于她来说实在也无伤大雅,何况我的书画在书院中堪称一绝,将令妹画好了,也可帮令妹博得一个美名,哪里就有碍声名了!何况世家女子我等平日见的还少吗,连才女左姑娘你不也见过,可人家不也依然才名远播!”

听孟宜轩提到左香玲,寒雪臣平淡无波的脸上有了离不可查的动容,他也曾在飞花湖畔见过那些才华横溢的秀美女子,听说她受伤了,也不知如今可有好些?

“寒雪臣,你有在听我说吗?”见寒雪臣只是出神,孟宜轩有些抱怨的道。

“无!”寒雪臣倒是很简洁的回了句,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可孟宜轩还是不愿气馁,忙再接再厉“雪臣贤弟,为兄记得你曾说过,若是可以想让为兄娶了令妹的!”

“小弟亦记得,孟兄也曾斩钉截铁的,婉拒了!”

寒雪臣答得一针见血,孟宜轩听得头如斗大,最后只好颓然的坐在寒雪臣身边,扮深沉“雪臣贤弟,你是知晓为兄脾性的,向来随性口不择言的,你便不要与我一般计较了。你知我的,心里要装了事,不弄个分明便会寝食难安,你当真能熟视无睹吗?大不了画下后,我自个藏着不让外人瞧见了便是!”

孟宜轩的神情虽是装的,可话倒也说得实在,孟宜轩虽看着随性但一旦较真起来,谁都挡不住,要真被缠上,他估模着晚上又没得睡了。可叹,他已然两日不曾安眠了。

“好吧!我说你画,至于画得像不像这便与我无关了!”思量再三,寒雪臣给出了这么个看起来还算中肯的答案。

“不得胡言,需具实相告!”孟宜轩忙笑着补充道。

寒雪臣白了孟宜轩一眼,才懒懒道“脸蛋圆润尖细,柳叶眉翠淡相宜,目若秋水盈光,灵动至极……”

寒雪岩的话语一落,孟宜轩便笔走游龙,行云流水间可见孟宜轩脸上越发浓烈的惊艳之色。在寒雪岩收住话语的同一时间,孟宜轩手上的狼毫也正好搁浅,显见这书画一绝,还真不是他自夸的。

寒雪岩探头看了下,心中也不禁感叹于孟宜轩一手让人叹为观止的画作,他不过随口一说,有些措辞还模棱两可的,可孟宜轩还真画出了寒岁静七分模样,这份才华,不怪老师们都对他又爱又恨的。

望着跃然纸上的窈窕女子,孟宜轩有片刻的失神,他如今一十有七鉴于自小对书画喜好,看过许多大作亦动手画过许多妙笔丹青,眼前这画算不得最好,但画中女子却然是他见过最有灵性的女子,那双明澈的眼眸,明澈干净仿若能看进人心,这样的女子当可谓一个“仙”字。

“有几分像?”孟宜轩回了神,忙一把抓住寒雪臣的袖子有些紧张的道。

寒雪臣拍开孟宜轩的抓着的手,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说过,画得像与不像与我何干,我困了!”

孟宜轩此时倒也没再坚持,他与寒雪臣相识多年,一言一行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之甚详,寒雪臣的措辞虽模棱两可可在他心中却有定义,这幅画他虽画得保守,却也差别不大,至少有六分像,这样的女子莫怪郑国公会有那般评论说。

时日便在人云亦云的晕染下,飞短流长。外头流言四起,凌霜楼里却是一片祥和。寒岁静倒是淡然的在凌霜楼里养伤,一点不觉得如何,转眼又过了四五日。

寒岁静背上的伤也好了大半,别说夜留香这人看起来不太靠谱,但送的药不仅靠谱忒靠

谱!不仅好得一点不留疤,连带着肌肤都光滑柔女敕了许多,这端木家还真不愧是大周首屈一指的医药世家。

罗氏的病似乎也在常老先生的良药下,面色看着倒是红润了许多。咳嗽也停了,人看着也越发的精神,寒岁静的心倒也大安。

如往日般,寒岁静正陪着罗氏在栖霞院里看账册,福叔拿了一份拜贴来到了罗氏跟前,躬身行礼道“夫人,左尚书府左二姑娘求见!”

罗氏有意望了眼寒岁静忙点头道“快快有请!”

而此时国子监里碍于寒雪臣身份又加之孟宜轩不知如何的舌灿莲花,学子们倒是没再寻过寒雪臣问三女之事,日子恢复往昔。寒雪臣依然如往日般下学去了食堂里用饭,白光方才帮忙打好饭,孟宜轩偏偏然出现在了寒雪臣身边,神色奄奄的望着寒雪臣进食。

被人盯着吃饭,估模着有些不好受,寒雪臣忙放了筷子,开口道“你不吃吗?”

孟宜轩神情有些憔悴的道“吃不下!”

寒雪臣又问道“为何?”

“为兄有疾,其名相思,药引乃得见佳人,还望雪臣贤弟成全!”孟宜轩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满脸病弱,唯有一双期盼的眼神仿若回光返照般直直盯着寒雪臣,大有寒雪臣只要敢说出一个不字,他便有可能当场气绝身亡的势头。

“你够了,还能不能让我安生吃顿饭了!”寒雪臣真是要被孟宜轩给闹腾坏了,自从上次画了寒岁静画像后,孟宜轩就像狗皮膏药似的,他到哪都跟着,甩都甩不掉。

孟宜轩依然用要死不死的神情望着寒雪臣“雪臣贤弟,救命啊!我已然辗转难眠,废寝忘食了好几日了,你当真这般心狠?”

“肤浅!幼稚!”寒雪臣凉凉瞥了眼孟宜轩,拿起筷子时在食盘上敲了一阵脆响后,才淡淡道“过年回府你大可来府上拜会,到时候再说吧!”

“腾!”孟宜轩倏然站了起来,仿若吃了仙丹般,一改病弱之色,很是生龙活虎的道“成交!”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他了解寒雪臣,能这般说自当是应下了。

“喂!你不进食?”寒雪臣忙疑惑的问道。

孟宜轩转头给了寒雪臣一个抱歉至极的微笑“呵呵!实则这几日裴浩然来藏书阁编排书册,彭老师要我作陪,我都在彭老师院里用膳的!”

“咻!”的一声,眼见的寒雪臣的筷子就快砸到孟宜轩的后脑勺却被孟宜轩一个偏头,躲过了。然后几个快步溜走了。

白光有些莫名的望着寒雪臣的举动,重新给上了一副筷子,才疑惑的问道“少爷,你和孟公子这又是怎么了?”

“哼!”寒雪臣接过筷子轻哼了下“他抽风,我犯贱!”

寒雪臣话音刚落,刚跑出去没多久的孟宜轩又跑了回来,脸上隐有焦急之色“雪臣,不……不好了!”

“我好着呢!”寒雪臣继续优雅吃着饭,都没再正眼瞧过孟宜轩,显然刚刚被耍的气还没消。

“这次真是正经事!”孟宜轩歇了口气,方才又接着道“我从裴浩然那处得知,贵府三女乃女乃也就是你婶娘前些时候为夺侯府当家之权,竟害得你母亲晕倒了……”

“什么?”寒雪臣腾的便站了起来莫名盯了孟宜轩一眼,筷子一丢就往外奔去。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听说如今侯夫人身子倒是无碍的……喂!你听到没有?”孟宜轩使劲在后头喊着,忙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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