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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独乐乐众乐乐

转眼便到八月二十六,寒岁安的及笄礼!

女子及笄是为女子成年礼,因寒岁安是庶出,请的观礼宾客都是自家宗氏,排场并不大。

一身采衣的寒岁安跪坐于席面上,,寒岁静和寒岁宁着紫裙素褙随立在寒岁安边上,罗氏为正宾高坐于宾位,寒峰和王氏坐于主位。

今日,柳姨娘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紫红色的绣花褙子紫色百褶裙,头上五珠金簪看起来更是娇艳,她落座于观礼处,望着寒岁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细看之下似乎还有点点莹光,作为生母,柳姨娘如今的心情,自然是悲喜交加的。

寒岁静给寒岁安梳了头后将梳子放在席面朝南方向,又立在了一旁,罗氏和寒峰,王氏才下了座位,等罗氏净手完,宾主相互见了礼,罗氏才走到寒岁安边上,接过寒岁宁递过来的罗帕和发笄,高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棋,介尔景福!”

唱礼毕,罗氏跪坐帮寒岁安梳头加笄,起身回到原座。寒岁静依礼正了正寒岁安的发笄,寒岁安笑着接受众位宾客祝贺后,寒岁静从寒岁宁手中接过衣服,与寒岁安一道前往东房更衣室,去换衣裙接受第二轮的加钗。

“五妹,辛苦你了!”寒岁安换着衣服笑着同寒岁静致谢。

及笄乃大礼,很是繁琐,光换衣加发都得有三次,一套流程走下来都得大半日的,最累人的莫过于笄者本身和赞者了。寒岁静身为侯府嫡出小姐,愿意屈尊来给她做赞者,她心里当真很感激。

“我这可不是白帮的,明年我及笄,四姐也是要来给我做赞者的!”寒岁静手上动作不停笑着道,心里这实在是个好之甚好的主意,未来的皇贵妃给她当赞者,当真是无上荣幸啊!

“五妹,要我给你当赞者?”寒岁安显然很不可思议。她身份不高,哪里有资格做寒岁静的赞者。

“我如今名声这般不好,四姐莫不是也嫌弃我了,不愿意给我当赞者?”寒岁静望了眼寒岁安似乎一点不知晓寒岁安的惊讶和顾虑。

寒岁安笑了下“五妹何出此言,你身份尊贵,成你赞者自是万分荣幸,只怕到时候姐姐没这福气!”

“自家姐妹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寒岁静帮着寒岁安理了理衣襟,笑得艳如花色,暖如春光,拉了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寒岁安道“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寒岁安也只好就此出了更衣室,紫色罗裙随风轻扬,心里却觉得分外安暖。

三加礼后,寒岁安取了“平随”的表字,在寒峰和王氏的聆训中结束了这场冗长的及笄礼。

寒岁静揉了揉有些站得发酸的膝盖,好在她进来习武习得勤倒还受得住,她可记得前世她可是直接让红颜扶着回了凌霜楼连宴席都顾不上吃了。

“小姐可还受得住?”红颜凑到寒岁静跟前有些忧心的问道。

“不妨事!就是站久了腿麻,走走便好了!”

寒岁静抬头给了红颜一个笑脸,摆了摆手,抬眼处却见柳姨娘双目似有泪光的望着被众人围拥着的寒岁安,寒岁静叹了口气,天下父母心,相对于王氏,柳姨娘寒岁静倒也没多大的反感。

“柳姨娘!”寒岁静走到柳姨娘身边顺手递了块巾帕过去“擦擦吧!否则一会儿妆该花了!”

看到寒岁静柳姨娘显然是很意外的,愣了片刻才接过巾帕擦了擦眼角“谢五小姐!”

“不客气!一块帕子而已!”寒岁静笑着道,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婢

妾谢的不是帕子,是五小姐肯这般用心替四小姐做赞者,婢妾很感激,过往婢妾有些对不住小姐之处,还请小姐见谅!”柳姨娘说得很真切。

刚刚礼台上的情形她看得分明,寒岁安有几次跪得起不来了,都是寒岁静不动声色的撑着寒岁安站起来的,给寒岁安梳头时寒岁静的动作很轻,寒岁安面上并无半点不适应,她见过寒岁宁及笄时寒岁静给寒岁宁梳头时的情景,寒岁宁几乎是疼得泪水涟涟的,可见,寒岁静对这次笄礼是用了心的。

她以往看不惯寒岁静娇纵任性的样子,也确实明里暗里当着寒老太太的面给王氏帮了腔,不过近来,寒岁静的行为举止倒真让人看着顺眼多了。

“自家姐妹,柳姨娘就更不必言谢了!四姐身边没什么人了,柳姨娘也过去同四姐说几句体己话吧!”寒岁静望了眼寒岁宁,同柳姨娘道。

前后两世,这柳姨娘的性情寒寒岁静还是很了解,看不过眼的,柳姨娘都爱多说几句,实际上人也不坏,她自己以往行径也确有可圈可点之处。

“给四姐的礼物,可送过去了?”寒岁静问了旁边的白荷道。

白荷笑着道“送过去了,小姐好不容易托人寻来的天音老先生的琴谱,四小姐定然会喜欢的!”

“嗯!父亲还不曾回来?”寒岁静疑惑的问红颜,通常来说这种大礼,寒山再忙都该露个脸的。

“奴婢让冬至去前院问过了,福叔说老爷一会儿就到,估模着这会儿也该到了!”白荷又道。

“小姐,老爷回来了!”红颜指着从回廊处走进来的寒山,忙提醒寒岁静道,

寒岁静抬眼望去,紫褐色长袍的高挑身影不是寒山又是谁。寒岁静心里微动,忙几步走到回廊出口,把寒山拦下了,若让寒山直接进来了估模着要说句话都难,还不得忙着应付那些个宗族长辈,哪有时间理会她。

“静丫头,有事?”寒山望着不远处的人群,疑惑的问寒岁静。

“父亲,常老先生的事,如何了?”寒岁静凑近寒山几步,低声问道。

寒山才想起这事,忙道“请是请到了,不过要过几日,说是先答应了国公府那边,老先生毕竟年迈,卞州之事太过劳神,说是下月初三方能到京!……”

“侯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打断了寒山的话,眼见人就快到了跟前,寒山只好拱手同老者招呼也顾不上寒岁静了。

寒岁静看了眼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是一个表亲阿姨的孙子,伦辈分还小了寒岁静一两辈,寒岁静叹了口气,不愧是小辈,年纪一大把,这眼力劲可当真犀利得紧啊!

大周以礼治国,按旧制,每月的初一十五家中的晚辈都需给家中最长的长辈请安,所以,九月初一,包括寒天,寒山和寒峰在内的寒府大小都早早的来到了延寿堂,给寒老太太李氏请安。

寒山等男子有公务在身行了礼后,不多时便离开了,堂里便只剩下几个小辈和女眷陪着寒老太太

近来侯府中诸事平顺,寒老太太的气色倒也好了许多。

一身紫姜色团花褙子,梳了个小高髻,头上戴着白玉绣花抹额,慈祥的端坐在罗汉床上逗弄着寒雪竹那两岁不到的儿子寒肃明,霁氏的三个儿媳在旁边看着,罗氏抱着寒肃明靠着寒老太太坐着。

“明哥,今一早便醒了,吵着闹着便要来寻老祖宗,孙媳这也是无法,便只能早早抱着明哥来了。瞧着这孩子,一见老祖宗便乐的!”江氏在边上笑着同寒老太太道。

“是不是啊!我们的明哥想太女乃女乃了?”寒老太太摇

着手里的拨浪鼓,笑着凑近寒肃明胖胖的小手,脸上皱眉越发明显可眼角眉梢都是慈和的微笑。

“咯咯咯!”寒肃明晃着小手,就要去拿波浪鼓,倒真是笑得欢。

寒老太太立马又笑得合不拢嘴,周围眼见着都被寒肃明给逗乐了。

江氏自然也是一脸喜色,秦氏和高氏虽也笑着,但这笑明显有些僵,她们就没江氏命好,不仅丈夫入了仕,江氏自己的肚皮还争气一举得男,不像她们生的都是女儿,想在寒老太太跟前献宝都掉价得紧。

“明哥来,三姑姑抱抱!”寒岁宁赶忙凑到罗氏跟前笑着接过寒肃明,伸手就要抱过寒肃明。

“宁丫头,可要当心点!”罗氏笑着提醒道。

“二伯母放心,我呀!抱过好几回明哥了,祖母都说我抱得好,祖母您说是与不是?”寒岁宁望了眼寒老太太,一脸娇笑讨喜。

“你这丫头!祖母夸你之言,你倒是记得清楚明白,哎!你绣工师傅的话,若也能这般记着,往日给祖母绣的荷包也不至于让祖母拿不出手了!”寒老太太指着寒岁宁似是怪责的语气,却透着满脸的宠溺。

“祖母!”

寒岁宁娇笑呼了一声,引得寒老太太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直直指着寒岁宁的鼻子直呼“你这丫头!”

可寒岁宁怀里的寒肃明却有些不乐意了,小嘴一扁竟然当场就哇哇哭起来了。

“呦!明哥这是吃三姑姑的醋了,怪三姑姑光顾着和祖母说话,不理你这小肉球了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寒岁宁忙把寒肃明还给江氏,估模着是孩子饿了,江氏便让人抱着下去喂女乃。

“明哥,这孩子我看着便欢喜,与雪竹那孩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指定又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寒老太太望着女乃娘离开的身影,有些感慨的道。

“别说读书不读书的,光如今祖母这般宠着,便是这孩子莫大的福气了!”江氏一贯最会说话,一番话说得寒老太太更是笑口常开。

“那我呢?祖母,宁儿小时候是像母亲多些还是像父亲多些?”寒岁宁忙又凑到寒老太太跟前问道。

“你呀!像个皮猴子多些,也就你祖母宠着,否则你这丫头指不定该上房揭瓦了!”一旁的王氏突然开口道。

“祖母!”寒岁宁拉了拉寒老太太的袖子,撒娇道“你瞧!母亲尽会欺负宁儿!”

寒老太太又笑了一会儿,目光却落到了站在一旁含笑如花,明静若雪的素色织锦褙子折枝梅花香裙的寒岁静身上,朝寒岁静招了招手。

“说起皮猴子,我们府里最像皮猴子的莫过于静丫头了,我记得,静丫头六岁那年我呀!得了风寒,没什么胃口。这丫头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偷偷跑去了小厨房,差点没把房子都给烧了,我当时可是被这丫头给吓坏了,不过还好,人倒是没事!”

“不说母亲了,当时看到静丫头像个小花猫似的被府里侍卫抱出来,我不也差点被吓晕了!这事到如今,儿媳还都惊魂未定呢!”罗氏说着不自觉的还捏了捏绣帕。

寒岁静走到寒老太太跟前,有些愁眉不展的道“哎!所以我觉得我自个实在也挺贤惠的!”

寒岁静这话让在场众人很是不明所以的一愣,纷纷向寒岁静投来不解的目光。

寒岁静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闲着什么都不会啊!”

“哧!”寒雪岩坐在一旁太师椅上,正悠闲着喝着茶,听了寒岁静这话,一口茶水当场就给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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