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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这姑娘,有本事!

寒岁静十六岁生辰的前一夜,灯烛明晃,浴桶里花瓣水泽,氤氲芳香。

寒岁静自从与罗百川混久了,接受了罗百川那套个人**伦后,便养成了一个怪癖,沐浴时不用人伺候,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当寒岁静泡完澡换好衣衫走出浴房之时,印入眼睑的是地上横七竖八昏睡了的丫鬟,和一个月白袍子长相俊美,正悠闲坐在她罗汉床上吃葡萄的陌生男子。

“你!……你……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侯府,擅闯我闺房,你好大胆子!”寒岁静很是吃惊指着夜留香呵斥道。

夜留香很是利落的将最后一粒水晶葡萄扔进了嘴里,抬眼望了眼寒岁静,目光里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说出的话语却像是与老朋友唠家常般从容自在,完全没有作为贼人的自知。

“寒姑娘就不能让在下歇歇再同你说嘛!你这侯府还真不好进,在下差点就把小命搁这里了!”

“你这狂徒,进了侯府还敢如此堂而皇之,你……你就不怕我喊人?”寒岁静望着老神在在的夜留香,有些被夜留香的无耻厚颜气到了,声音都有些结巴。

“寒姑娘大可试试,你是觉得是你侯府的护卫快,还是在下要了你小命的手法快?”

夜留香不动声色的便来到了寒岁静跟前,他身量很高,望着寒岁静的架势有些居高临下。

寒岁静心里吓得不行,却捏着衣角倔强的仰着头瞪着夜留香“死有何惧,你这般处心积虑岂不更让人可怕?”

夜留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都道寒府五娘娇纵跋扈野蛮无理得很,可他看眼前的寒岁静倒还真有几分将门虎女的气魄。

于是,夜留香很是柔和的给了寒岁静一个笑容还顺便点了寒岁静的穴道包括哑穴,望着寒岁静气愤得水眸泛光像极了梨花一枝的形容,夜留香突然有些良心未泯。

“对不住了,寒姑娘,在下夜留香,确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之处日后若要寻事只管上门便是,在下绝无怨言!”

夜留香说完,还顺手在寒岁静的头上拔了一支金簪,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第二日在寒岁静生辰宴会上,簪子被钉在了宴会大厅的门柱上,同时被钉上的还有一张布帘上书一首诗。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琚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夜留香赠寒府五娘生辰之礼,还卿金簪!”

这首诗经此一事,在京都传唱多时,更是成了文人墨客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寒岁静的名声就此一败涂地。

夜留香扶着黑幕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进了霁月的书房。

霁月坐在书案前正在看箫笙派人给他送来的消息,如今太子将箫笙盯得极紧,轻易,箫笙是不便外出的!

而高友德与太子之间的往来频繁,具体是有何准备,他们不得而知,霁月与箫笙商议之下,便想到了夜留香。

武林有四大世家,南方以茶叶起家剑术闻名的南宫世家,北方以药材起家内功闻名的端木世家,东方以珠宝起家轻功闻名的叶家,以及西方以奇珍起家毒术闻名的练家。而夜留香是叶家如今当家叶老爷子的私生子,轻功在武林堪称一绝。

两年前,箫笙

和夜留香在京都为争京都第一名妓艳无双的入幕之宾,两人大打出手,不曾想这一打便打成了莫逆,两人性情相投,义气相交连带着霁月,三人就此有了往来。

霁月只是微抬了下眼扫了下夜留香,语气里带了几丝调侃“你这又是让哪位红颜知己给挠的?”

夜留香明显余怒未消,有些咆哮的道“该死!让只白眼狼给踩的!”

黑幕把夜留香送到,便很识趣的就要退下去,夜留香突然扯住了黑幕的胳膊,笑着道“多谢了,还好被你发现了,否则我都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到府上!”

黑幕只是朝夜留香微点了下头,不出一声的便闪身消失了。

“你家黑幕还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不似我,做好事没好报!”望着黑幕消失的身影,夜留香边感慨边月兑靴。

“你这,是何情况?”霁月将看完的信笺放到烛火上点了,扔到铜盆里才出声问道。

“见义勇为遭雷劈!”夜留香望着自己肿得跟馒头似的脚,额头开始爆青筋,咬牙切齿道“这臭丫头竟使了内力,老子与她有何仇,出手这般重,最好别让老子再遇着,否则老子我饶不了她。快,你那祛瘀膏拿给我抹点!”

霁月瞥了眼夜留香的脚,不自觉莫名摇了摇头“你还当真是被女子给整的啊!”

“你是不知,我见那丫头从屋檐上跌下来便好心把她接住了,不曾想,这臭丫头不仅不感恩,还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一脚,我这冤大头当的,气煞小爷了!”

霁月拿着膏药来到了夜留香跟前,好笑的道“你确定你只是单纯的接住了人家姑娘?”

夜留香有些生气的接过药膏,白了霁月一眼,没好气的道“是,我夜留香名为采花大盗,平日是风流不羁了些,我亦不否认,那臭丫头是长得颇有些姿色。可我夜留香要女人何处不可得,犯得着用强吗?”

霁月有些疑惑的挑了眉头  “嗯!我可曾说你,用强了?”

“霁北辰,咱能否好好说话!”

夜留香将手中用完的药膏盒子往霁月身上一丢,霁月一偏头轻巧躲过。

“好了,不与你胡闹了,寻你来是有要事要你相帮!”霁月在夜留香旁边坐下,面容沉静的道。

“说吧!何事?”夜留香小心的穿着鞋袜,脸上也没了玩闹之心。

“你的轻功大周闻名,我想让你帮我跟踪一人!”霁月望着夜留香又接着道“中书侍郎,高友德!”

夜留香沉吟了片刻,有些疑惑的道“高友德不是管之舅舅的结义大哥吗?他叛变了!”

“他一直都是太子的人!”

霁月短短一句话,让夜留香心里五味杂陈,好在箫笙自来便无野心,否则,有高友德这棋子在,箫笙说不好已然没命。

“好的!此事就交给我吧!”夜留香点了点头应下。

霁月目光又落回到夜留香脚上“你这伤可要寻个大夫看看?”

“无妨!皮肉伤而已!”想到寒岁静那白眼狼的行径,夜留香不由又气得牙痒痒“这臭丫头可别落老子手上,否则要她好看!”

霁月无言的笑了下“倒是鲜少见你这般动气,这姑娘真有本事!”

夜留香很是气恼的哼了声,忙又抬头望着霁月道“听说你要大婚了,我来得急,都忘了给你备礼了,你可莫要见怪!”

“成亲更多的是一个幌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怎会怪责!”

箫笙给夜留香的信中也大致提了下,他们想借霁月大婚之日,联络朝臣。夜留香也是明白的,霁月身为世家公子不若他们江湖儿女,婚姻很多时候只是利益和权力的结合。

“成亲毕竟是大事,我可听闻这洛家小姐很是不错的,礼物日后定然给你补上!”夜留香很是潇洒的笑了下。

霁月倒也不置可否,他近来诸事繁忙,这些小事他哪会记挂在心。

晨露润泽,凌霜楼里一片暖和晨光。

寒岁静撑着身子起了床,头疼得厉害,忘忧无罪,饮多伤身啊!她在心里略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下了床。

“小姐,可觉得头疼?”白荷近身伺候寒岁静更衣,洗漱,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有一点,昨晚实在喝得有些多了!”寒岁静还有些迷糊,抬眼看了下大亮的天色,忙又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如今巳时一刻,小姐莫急,昨个您喝多了回来得晚,兰心姐姐一早便去了老祖宗那给您告假去了,老祖宗还让你多歇着,夫人那处也让人来传话,让您不必过去问安了。”

寒岁静松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疼的额角,又问道“那便好,兰心呢?”

“小姐不是把庄嬷嬷那儿媳妇冯氏的事,交给兰心处理嘛!冯氏今日过来了,兰心带着冯氏去寻夫人了!” 白荷帮寒岁静整理着衣着,笑着道。

寒岁静点了点头,兰心处事细心,在罗氏跟前也说得上话,冯氏这事交给兰心,寒岁静倒也放心。

红颜端了一碗小汤盅走了进来,见寒岁静人已清醒,心里松了口气,笑着道“小姐醒了便好,昨晚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好在无碍!奴婢给您炖了安神汤,您一会儿喝点再进早膳,头便会好些!”

“嗯!我无非是喝了酒闷得慌,出去散散酒气而已,出不了大事,不必忧心。不过日后,酒还是得少饮些,否则头疼得难受!”寒岁静笑着解释道。

白荷给寒岁静梳了个小髻别了支梅枝珠花。还想给寒岁静寻个花钿贴上被寒岁静制止了“如此便好,看起来倒也清秀精神!”

白荷放下手上的花钿,笑着道“小姐,自从小舅爷来了之后倒越发的清减了,奴婢托了您的福,差事倒也越发的清闲了!”

“这不是挺好,如此你我都自在!”

“就怕委屈了小姐!”白荷扶着寒岁静出了内室,到餐桌旁就坐,顺手端了红颜手里的安神汤递给寒岁静。

寒岁静接过轻饮了口,才开口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辈宠着,兄弟护着,何谈委屈!”

她哪里委屈了,想到前世她身边这几个丫鬟的下场,寒岁静在心里叹了口气,你们才是最委屈的。

“小姐身份尊贵,这些自然也是应当的!”红颜接口到,站在寒岁静跟前,开始给寒岁静布菜。

寒岁静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知足不知足,她如今,很知足很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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