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人，宛如没有灵魂的玩偶，一齐麻木地盯着他。
领导细细观察他好久，笑了两声，把烟熄灭，“这不是小伍吗，快认不出来了。我当初认你当干儿子，你居然装死逃走。真是让我好伤心呐！”
就是这个人！
用力抓着他的头发，逼他吃烂菜叶，只要他表现出想走的意图，就会被打掉半条命。
易小伍心里升起浓浓的寒意，弯腰干呕起来。
少年白皙清秀的面容，在灯光下无比柔和，浑然天成的清贵气质，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领导从床上起身，一手掐着他瘦削的下巴，往上抬起，肆意欣赏着他凶狠厌恶的眼神。
“告诉你，进来我这地方，这辈子都别想走。”
看到易小伍眼底浓烈的恨意，领导皱眉，“你还不服？”
身后两个腱子肉把他拽起来，“服不服！”
“服不服！”
拳头雨点般落在肚子上，外套被扯烂，一个劲的问他服不服，恶狠狠地骂道：
“你信不信把你哥哥姐姐都搞进来，让你们全家都完蛋！”
易小伍不说话，连哼一声都没有，柔软的头发散乱，低着头咬牙承受着。
“好了，别打了。”
领导挥挥手。用粗砺的手指，在少年修长白女敕的脖颈处流连，眼底迸发出异样的精光。
“小子，我告诉你，行业这么多年一直存在，是有原因的。我们不惧怕任何人！”
威胁之后，态度又软化下来，“只要你听话，不想着逃跑，一辈子留在这里，会过得很舒服。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你的家人，朋友，一起发财挣钱嘛。别看条件这么艰苦，是为了磨炼你们的意志！大家都是要干大事的人！”
易小伍似乎“呵”了一声，“全是狗屁。”
领导也不生气，低低地笑了起来，缓缓靠近他的耳侧，“你只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当初我的话，还算数。只要你愿意做我干儿子，可以取得无限大的自由，手机银行卡，都还给你。”
易小伍一阵反胃，“恶心！”
“把他带下去，随时盯着他！”
……
深夜，易小伍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望着一轮圆月，回忆起了五年前的经历。
当初他年幼无知，被人骗到了这一处交通闭塞的村落里，从此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噩梦。
一整个村子都是传销窝点，只有一条坑洼不平的石头小路通往外界。
他从没想到，毁掉一个人竟然如此简单。
当初，他曾想过无数种逃离这里的方式。
绝食，拼命，大喊大叫，装疯卖傻，都无济于事。
一天两顿饭，水煮面。上厕所也有人跟着，发消息必须回，故意不回和发求救信息，都会被打。
他如果反抗，会被打得更凶。
他从刚来的第一天，就在观察高墙里各个角落，寻找一丝逃走的可能。
四面高墙全部被密密麻麻的钢筋和碎片挡住，爬都爬不上去，又怎么跑？
厚重的铁门常年被锁，钥匙只在领导手里。
他站在院子里，如同被困在与世隔绝的鸟笼中，没有自由，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