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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暗流激荡

只见那书写着对新婚祝福的对联挂在洞房之外,绣着鸾凤的大红被褥整齐地在床上叠得齐齐整整,床架之上挂着龙戏凤的帐帘,朱红的绣花鞋很有条理地安放在床边,整个屋子里的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喜字,红烛上摇曳的火光把洞房之内照得如梦如幻,香艳的气息在屋中回荡着,新娘在榻上正坐,屋中异常地安静,卫君棠甚至感觉不到新娘盖头的晃动,仿佛新娘不需要呼吸一般。

良久,一声抽泣进入了卫君棠的耳廓。

“对不起……”章婵娥再也忍不住了,肩膀向前窝了起来,不住地发抖,抽泣也开始变得频繁。

卫君棠没有说话,他早该想到的,自己的父亲做出的决定从来就没人能够违抗,何况是外人,何况是一弱女子。想到这里,卫君棠也只能摇头叹息。

“不怪你。”卫君棠低着头坐在桌旁,懊恼地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我惹下祸端,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也不会让你无故成为牺牲品。”

章婵娥沉默不语,只是抽泣,同是天涯沦落人,屋中二人不过都是父辈用来宣示盟约的棋子罢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卫君棠站了起来,向章婵娥走去。

章婵娥虽然视线受阻,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卫君棠在靠近自己,章婵娥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摆。

卫君棠犹豫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但还是继续靠近着章婵娥。他有点胆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气把章婵娥头顶的盖头挑了起来,然后慢慢把它搭在床檐上,卫君棠只觉得一阵属于少女的脂粉香气向他的鼻腔扑来,他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章婵娥一眼,虽然之前见过,但是今日的章婵娥更是说不出的美,加之方才章婵娥梨花带雨的模样,若不是自己心有所属,恐怕自己是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的。

“你……闷坏了吧,这样应该能好一些。呐…给。”卫君棠把桌上的手帕递给了章婵娥,说完他便别过脸去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不再看章婵娥的脸。

“谢…谢。”章婵娥怯怯地接过手帕,轻轻地按在自己的眼角上,擦拭着眼泪。

“恐怕这夫妻之名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卫君棠无奈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是要和喜欢的人去……”说着说着,卫君棠的脸也越来越红,最后他捂住了脸:“反正你应该明白的,我就不说那么细了。”

章婵娥见到这样的卫君棠,“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虽然笑了,但她还是一脸苦涩地看着他:“可是,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查房的。”

“诶?”卫君棠转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章婵娥:“查房?那是什么意思?”

章婵娥面色微红,眼神游离地小声说着:“就……就是检查我们究竟有没有圆房,圆房的话床上会有…”

“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卫君棠再次捂住了脸,示意章婵娥不要再解释了。

二人又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卫君棠又一次站了起来,掀起了裤腿,里面藏了一把匕首,这一

举动把章婵娥吓了一跳:“你…你要做什么。”

卫君棠拔出了匕首,走到床前,章婵娥扶着床柱,有些害怕地看着他,而他的视线并没有看着自己。

没等章婵娥反应过来,卫君棠伸出了手,握住了刀刃,血瞬间从他的手中流出,滴在了床上。

原来卫君棠打算用自己的血伪装成落红之血。

“那个……”章婵娥有些怜惜地看着卫君棠:“你先等等……”

“马上就好了。”卫君棠皱着眉头,慢慢地等待血液渗透进床褥中,本就是红艳的棉褥沾上了血液变得发黑,不一会儿,血已经形成了一滩。

卫君棠收好匕首,拿起刚才章婵娥拭泪的手帕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好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嗯……”章婵娥皱着眉看着枕头旁边的血,指着那里说着:“可是……血不应该在这里呀。”

卫君棠瞪大了眼睛再次望向章婵娥:“嗯?不是吗?”

章婵娥哭笑不得地捂着脸:“你是在跟我装纯吗?”

卫君棠挠了挠头:“那…那该怎么办?”

“那就劳烦相公自行解释啦,晚安。”章婵娥阴阳怪气地对着卫君棠微笑,然后吐了下舌头翻身上了床。

第二天,卫君棠以自己有奇特癖好为由,章婵娥差点羞得钻进地里,虽然是混了过去,不过卫君棠枕边留红之癖被口口相传,至于枕边留红究竟如何解释,大家的说法也是不尽相同了。

……

虽然京晴空万里,但是邺城已经连续几日大雨倾盆了。

“梁儿!”卫磐猛地推开府内医舍的门,他的脸上滑落着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衣衫早已被大雨淋透,但卫磐全然不顾,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屋内的床榻。

屋内已经站着许多的人了,几乎整个邺城的郎中都被请来医治卫君梁了,众人包围着他,有人低声沉吟,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沉默不语。离着卫君棠最近的是跪在床榻前的晋子芸,她紧闭双眼,紧握着卫君梁的手,仿佛在祈祷一般。

而众人的中心卫君梁,只见他只穿着内衬,腰以下盖着棉被,胸月复间有着一抹殷红,不过从衣摆间可以看出伤口已经是被包扎过的了,卫君梁小小的脸蛋上只有惨白,毫无血色,他的双眼紧闭,神情算不上狰狞,但有一种正在做着噩梦般的感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能是鼻子有些跟不上节奏,他的嘴巴也在配合着呼吸,这导致了他的嘴唇也变得干裂。

众人见到卫磐闯了进来,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道并且鞠躬行礼。

“给王爷请安”

“梁儿情况如何?”卫磐虽然心里比谁都着急,但是问题也只能一个一个问,所以当下最要紧的是自己儿子的性命。

“呃,回王爷。”离着卫磐最近的一名郎中犹豫了一下,拱手答话:“令公子受袖箭所伤,箭镞虽短,但是

很粗,而且从伤口来看,凶手是在一个很近的位置击中了公子。”

卫磐用极其凌厉的眼神盯着那郎中:“本王在问你,本王的梁儿现在的情况如何?!”本就不怒自威的卫磐,怒起来让人站都站不稳。

那郎中“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有些颤抖地说着:“令……令公子现在还是不能月兑离危险,伤口太深,伤及内脏,我…我等拼尽全力,也,也只能暂保公子性命,至于这痊…痊愈之法。”郎中的汗“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除了门外的雷雨声,整个世界仿佛也只有卫君棠那急促又微弱的喘息声了。

沉默几乎压垮了在场的所有人,屋内一大半人双腿已经在不住地颤抖了。

过了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屋中响起,是卫磐的声音,因为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敢先开口的:“玉唐花……”众人惊讶地看着卫磐,因为大家都听清了卫磐在说什么,而这惊讶的表情尤其晋子芸最甚。

“府中有一株玉唐花,可否能救梁儿一命。”卫磐脸上的水珠还在不断地滑落。

“玉唐花啊……”

“有了玉唐花肯定能医好吧……”

“毕竟玉唐花能治一切内外伤,纵使只有一口气,玉唐花使用得当也能把命夺回来啊……”

众郎中开始议论纷纷,大多数都认为玉唐花能够救下卫君梁的命,这也让卫磐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诸位稍候,本王这就取来。”说罢卫磐转身要走。

“父尊等下!”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卫磐,卫磐回头一看。

是晋子芸。

她脸色极差,嘴唇微微颤动,刚刚她闭着眼睛没有发现,现在她睁开了眼睛卫磐发现她眼中的血丝并不比自己的少,而且更为红肿,晋子芸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眼神也是游离不定,但卫磐看出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重要。

“玉……”晋子芸似乎很难鼓起勇气说出口,但是卫磐只是保持着自己聆听的姿势,没有打断她也没有催促她,而是静静地听她把她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玉…玉唐花,被孩儿用了…”这句话还没等到晋子芸说完,卫磐已经闪到她的面前了,不单单是晋子芸,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到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卫磐已经掐住了晋子芸的脖子并将她拎了起来。

“小芸!”身后的晋子兴见到这景象冲了过来,卫磐只回身一掌便将晋子兴打进了雨里。

“呃……”晋子芸脸色变得铁青,双手虚弱地抓着卫磐的胳膊,但是可以看得出,晋子芸并没有挣扎。

“轰隆”忽然,屋外雷声大作,电光闪烁间,卫磐的面容更加的可怖,他那抓着晋子芸的右手时不时会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他的左手已经做好了运功的准备,晋子芸也感受到了杀意,她闭上双眼,看样子是打算任卫磐处置了。

“王爷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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