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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看出,柴绍眼中,闪过了一些不太对劲的神色。

马三宝的眼瞪圆了,有些紧张的问着:“姑爷,小姐该不是写了什么……”

柴绍摇头,低喝道:“休要胡言,并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情。秀宁只是叫我多为李家夺得天下一事谋划,暂且不要分心旁骛儿女私情。好了,这一趟劳烦你了,待到长安攻破之日,柴绍定设宴款待马兄弟。还望兄弟将我的话,一字不落的带给秀宁。”

柴绍这一言一行中,充满了笃定的意味。他在明确的告诉着马三宝,他所胡思乱想的那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

紧张的神色,略约缓和了几分。马三宝脸上露出了憨厚老实的笑容,“姑爷这样说,小人就放心了。说实在话,纵观天下豪杰,没人比姑爷更配得上小姐。”

“马兄弟谬咱了,咱们就此别过,他日长安再会。”

柴绍上了马,他的小厮一路牵马,两人离开。

虽然他收到了休书,可这就能代表什么?

秀宁不敢声张此事,柴绍自然就当这休书从未存在过。

青梅竹马的女子,愿意为她,此生不纳妾,不入烟花之地的女子,柴绍怎肯轻易放手。

他太了解秀宁了,只要岳丈李渊开口,说一句他柴绍是好女婿,那么秀宁纵是心里气自己,当日独自逃走,也不会这般坚决的,要与自己和离。

所以,他要努力。为李家成就帝王大爷,多做一些事情。

这样,他才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的决定,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从此相逢陌路。

笃定如他,微微的笑着,前行在那条,为李家招揽天下间英雄豪杰的路上。他爱的女子,他新婚的夫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也一样能做到。

因为他了解,秀宁喜欢比她更有能力,有实力的男人。

马三宝回到客栈后,也不多嘴,只是将柴绍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了秀宁。

秀宁听后,原本心底的那一丝阴霾,彻底的消散了。

说实在话,她还真有点担心,柴绍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自己。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离开了,而且会永远的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浅浅的笑着,依偎在门口,秀宁望着傍晚十分,天际那一缕缕的未曾完全褪去的余晖,轻声叹着:“真美,如果你也在就好了。多想和你一起看看日落,多想……”

秀宁微微合目,喃喃低语着,她还有好多的愿望,都是属于小女子的小幸福。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不喜欢让别人知道她的心事

不过马三宝还是听到了几句,他理所当然的将秀宁口中的那个他,想成了柴绍。

毕竟这些话,是秀宁在听说柴绍离开后,发出的感慨。

马三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从南山第一次见到李世民与秀宁二人,携手同来时。他就本能的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这种察觉,一般来源于他的察言观色,另一半

却源于他作为秀宁倾慕者,对情敌本能的敌意。

若是与秀宁产生恋情的人,是李世民以外的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必这么担心。

毕竟这是个民风豪放的年代,可民风在豪放,也不代表天理不容的事,在这个年代,可以为世人所接受。

还好,小姐和姑爷的感情还在,一切都只是他多心了。

他宽心的站在秀宁身后,一同看着天际的余晖。他也许不会明白秀宁的心境,但以他的身份,作为一个倾慕者,能留下一些这样的回忆,已经足够了。

仓促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傍晚十分的宁静。

秀宁倏然睁开了双眼,眸子中闪过了一道寒光。

她冷冷的盯着向她跑来的那个人,待到看清楚来人的相貌时,她面上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你是南山徐大当家手下的弟兄吗?叫宋杰吧?有什么事,这么匆忙?”

秀宁很准确的说出了这人的名字和出身,感动的他眼圈都湿润了,“三小姐还记得俺,真是俺的福气。俺这次来,是徐大当家的派俺来,让俺将重要的消息告诉三小姐。徐大当家的说,何老大因为新夫人被伤的事,表示出兵北上一事,必须暂缓。”

秀宁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清冷如雪之色。

“我知道了。”她沉声应着,秀眉低蹙着看向了远方,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沉吟再三,秀宁回头对马三宝道:“想办法,明日申时前,准备一支上好的老山参,一支百年灵芝,其他的补品你看着置办。”

“三小姐放心,小人定然按时将一应物品置办全。”

送走了马三宝,秀宁琢磨再三,同宋杰吩咐道:“你暂且先不要回司竹园了,不然以何老大的精明,必然会多想。在客栈住下吧。”

言罢,秀宁快步走出客栈,走进了医馆。

医馆中的大夫,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小姐,您来了。不知道这一次,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秀宁心下暗笑,这人对自己这般殷勤,无非是为了自己手中的药方。

已经给了他一张药方,难道还要想从自己手中得到第二张吗?

秀宁轻笑着,推过了银票,“我要你的医馆。”

那大夫登时变了脸色,“哎呦,李小姐,给我条活路吧。这医馆可是我安身立命,养八十老母和襁褓幼子的根基啊。小姐您这一开口,就要了我的医馆,我下半辈子可该如何是好啊?”

秀宁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大夫。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明晃晃的谎言。

一个脸上肥得,感觉都要流油的人,哪还需要医馆来养家糊口啊。

深吸了一口气,秀宁回眸浅笑,“用你这医馆一天。这一天中,你带着你的伙计和学徒,都给我退出去。”

“这…”大夫迟疑了一下,就是顺势道:“小姐是要配药吧,您贵为千金之体,李家若成大事,您更是尊贵如公主,怎可做这种粗鄙的事情。还是小人代劳吧。

秀宁浅笑如故,“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行医的,就该知道药方这种东西,本就是不传之秘。从我手中得到一张药方,你已经受益无穷了。难道还想再获得第二张药方吗?”

秀宁的一针见血,将那大夫脸色很不好看。

尴尬万分,大夫呵呵的笑了笑,“李小姐,您这话说的。小人就是想尽心帮帮小姐,哪是想图谋药方啊。”

“那就带人出去吧。”

秀宁挥了挥手,淡然等在当场,直到所有离开后,她才将医馆中的药材,仔仔细细的盘点了一下,而后配了两服最适合治疗兵刃之伤的药后,又胡乱的添加了无数种药材,来混淆那大夫的视听。

什么药方可以告诉别人,什么药方不可以外传,秀宁心中是十分清楚的。

眼看战争将起,这疗效甚是显著的生肌止血药药方,她自然是不肯让任何知道配方的。

翌日清早。

秀宁带着马三宝,和一应补品来到了司竹园。

何潘仁对秀宁的态度,比初次见面时,还要淡上很多。

“三小姐来了,不知有什么事吗?”

秀宁淡然一笑,将补品与两服药送了过去,“担心舞儿妹妹的伤势,特意送来些补品和伤药,希望舞儿妹妹的伤势能大好。”

“三小姐真的是关心舞儿吗?”

何潘仁的言辞间,充满了质疑。

“那何老大觉得秀宁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秀宁浅笑如故,好似根本没看出何潘仁此刻的愤怒与敌意那般。

“三小姐是担心你北上的计划吧。不过无论三小姐来多少趟,送上多少药或补品,何某人还是这句话。夫人一日不醒,何某就绝不率兄弟离开司竹园,随三小姐北上。还请三小姐体谅何某人的爱妻之心。”

何潘仁这话,听起来十分意气用事,却并非随口一说。

他是在暗示秀宁,并非舞儿不醒,他就绝不出兵。若是秀宁能够将罗成押到他这,让他处置,出兵的事一切好商量。

秀宁自然明白,何潘仁方才那番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却只是淡淡的道:“自然,何老大的这种心境,秀宁当然谅解。所以秀宁来,只是尽一份心意,送些补品与药。并非为了请何老大按着先前约定,即刻出兵。”

何潘仁的鼻息中,传来了淡淡的闷哼声,“这样啊,看来是何某人误会三小姐了。三小姐的一番心意,何某人铭感于心。不过舞儿的状况,确实很不好。出兵之事,再议吧。还请三小姐见谅,恕不远送了。”

这是逐客令,马三宝有些的着急,他想要开口,斥责何潘仁背信弃义,不遵守约定,却被秀宁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走出了司竹园,马三宝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道:“小姐,为何就这样任由那何潘仁放肆?为何处处忍让他?分明这件事,是我们站在理字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秀宁含笑,“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何潘仁三日内来求着我,表示愿意出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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