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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一缕淡淡的夕阳,在天空中散开。

舞儿的呼吸越来越弱了,她不断的咳嗽着,每一次咳嗽嘴角都有鲜血渗出。心口处涂上的金创药,已经无法遏制伤口的崩裂,鲜血的流出。

甚至不远处的老树上,还有一只秃鹫,带着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舞儿。很明显,它在等它的猎物断气,因为它从来不吃活物。

“李姐姐。”

秀宁听到了舞儿那比她呼吸还要微弱的声音,她回头,望着舞儿,眼中尽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没有受伤啊?”

舞儿吃力的问着,秀宁无言,缓缓摇头,“没有受伤,倒是你伤得不轻。不要再说话了,闭目休息。小红已经去找何老大了,再坚持一会,就会有郎中来,一定可以救你的命。”

舞儿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凄然的笑容,“李姐姐,我大概是活不成了。但看到姐姐没事,我就很开心了。”

“不要乱说。”

秀宁很是心虚的说着,此刻,那只一直在树上栖息的秃鹫,已然离开了老树,飞到了近前,在低空盘旋着。

秀宁秀眉低蹙着,手中那枚银钗已然被她握紧。若那只秃鹫敢伤到舞儿,她绝不放过。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划破了天际,射中了秃鹫。

那只秃鹫化作一道残影,啪的从半空中坠落,砸入了不远处的土坑。

关键时刻,何潘仁带着一众人等,朝着舞儿奔来。

何潘仁并没有请郎中来,只是司竹园中,那位说话十分有特点的管家,在使用塞北之地特有的秘法,为舞儿救命。

秀宁微微一怔,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错开身子,淡漠的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副感人的画面。

许是生死离别,许是夫妻情深,又许是别的什么。可她始终都是淡淡的。

最后,那位管家擦了擦额角流下的汗水,跌坐在身后的土堆上,喘着粗气道:“等等吧,尽力了。生或死,看天意。”

何潘仁的眼圈红了,那一刻,他一身霸者的气息展露无疑,他会为他在意的女人伤心,但伤心的时间是短暂的。

腾然站起身来,何潘仁颇有几分怒发冲冠的意味吼着,“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移目,望向了秀宁,本想询问是否知道是什么人

伤了他心爱的女人。

可当他正眼看向秀宁,看清楚她手中握着的那杆银枪时,他似是懂了那般,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竟是向后退了半步,“是他!”

那声音中,透着丝丝的惶恐。这是很不和谐的声音,根本不该出自这位称霸一方的人物口中。

“罗成有什么特别吗?”

何潘仁已然恢复了常态,点头道:“此人出身罗总并府,后投身瓦岗寨,江湖传闻,迄今为止,从未败过。”

说到这里,何潘仁突然住了口,他盯住了那杆银枪,而后笑了,“看来他不再是一个从未败过的传说,他的枪到了三小姐手中,想来三小姐胜了。哈哈,何某人的大仇,终是有人可以替我报了。”

“我已经准备去找他了。”

“那就祝三小姐可以顺利斩杀此贼。”何潘仁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抹的狠厉。

秀宁微微点头,提着银枪,在夕阳的余辉中,缓步走入县内城。

路过矮树丛,瞥见了那一地的死尸,秀宁并不意味,嘴角反是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客栈中,秀宁将银枪递上,并未解释她为何来晚。

罗成也不问缘由,只是横握银枪,“三小姐,我想与你一战。虽然你是个女子,但我不曾将你当女子看,我当你是可以与我一战的对手。”

秀宁揉着头叹道:“这可怎么办呢,我不想应战哎。”

罗成整个人都如同他的银枪一般,身上闪着点点的银辉,一张脸愈发的冷峻了起来,“三小姐不是在为李家征战天下吗?若是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只怕会被天下英豪所耻笑。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只怕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追随一个懦弱无能的女子,去做那赌上此生全部的事情吧?”

“唉”

轻声的叹息,在客栈中回荡。

那一声叹息间,秀宁已然出手,一柄短刀连连劈出,三刀虚招后,那短刀已在无声无息间,劈向了罗成的眉心。

罗成一怔,出手抵挡那短刀时,才发现短刀并非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在自己眉心处,险险的一转向,只劈向自己身后。

“啊!”

惨叫声,从罗成身后紧闭的房门中传来,鲜血弥漫糊在门上的白纸。

罗成愕然,秀宁已然欺身上前,抢过他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掷。直穿过房中那人的胸月复。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无疑那人已经死了。

罗成的眼中,寒光乍现,“三小姐,你可知那人是谁?”

“是谁不重要,你可以去取回你的枪了。”

“那是我罗成的兄弟,是我们瓦岗寨的一员。敢问三小姐,为何下手如此之毒辣?”罗成一声高过一声的喝问着:“在近郊,你是故意放我离开,想看看今次是否还有其他人与我同来吗?还是你用我的银枪取他性命,是想让大当家他们误会我已背叛瓦岗寨,想我众叛亲离,好收归麾下,为你所用吗?”

秀宁手中还有别的兵器,她把玩着对准了罗成,“我说了,去取回你的枪,你我之间还有公平一战的机会,否则你只有一死。”

罗成愤然,闯入房中,取回银枪。

再见秀宁,罗成并没有要生死一战的意思,只是道:“今日一见,才知三小姐昔日为何才华倾天下,冠盖满京华。罗成佩服。”

他认真的拱手,方才进入房间,看到尸身时,他就发现自己同伴的手中,捏着三枚飞镖。

显然,他是想要偷袭。

而他想偷袭的人,必然是自己无疑。因为以方才自己和李秀宁所站的位置来看,无论他从哪个方位出手,那飞镖最后都只会扎在自己身上。

他,确实该死。

秀宁笑了,“还好,看来你是想通了。那么离开县吧,希望下一次再见面,你我可以同堂而席,共论大事。”

罗成素来如同冰山一般的脸上,多出了一抹难色,“要让你失望了。”

“无妨,走吧。”

罗成走了两步,终是转身回头道:“三小姐,临别在即,罗成想劝你,小心防范那个叫舞儿的女人。我亲眼所见,她与人商量,在三小姐面前演一出苦肉计。”

秀宁点头,“我知道,以你的身手,如果发现杀错了人,绝对有能力及时收回长枪。我还知道,你将舞儿的手下都杀死了。所以方才出手,替你除掉那个包藏祸心的家伙。这样,你我便不再相欠什么,下次见面,就算要兵戎相见,也不会再有顾虑。”

罗成有些动容的怔了怔,终是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去。

很快,就有人将秀宁放走罗成一事,告诉了何潘仁。于舞儿的房中,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妻子,何潘仁重重的一拳拍在了茶几上,“李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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