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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孤星也不说话,面上带着狰狞之笑,缓缓走向宇文轩。

“贼子,你要做什么……我乃……我乃先帝之师,你敢……”

声音瞬然而止,一颗苍老的头颅提在夜孤星手中,那干瘦的身体缓缓倒下,溅起三尺热血。

夜孤星疯狂的眼神扫视百官,但凡被他盯过的人快速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他们是真的怕了,这才是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话都没有一句就杀了。

那几位太傅门人下的面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有些人吓的裤子都湿了。

太傅是什么人,那是尧帝的老师,名誉上掌管天下军政,当初尧帝在位的时候,他是百官之首,文武百官大半是他老人家的门人弟子,谁敢对他有一点不敬。

可是今日却被夜孤星说杀就杀,审问都免了,很多人都暗中咬牙,他们和宇文轩情谊深厚,但却敢怒不敢言。

如今禁卫军掌管在夜孤星手中,他还掌管幽云的财政,外面的军士还要看他的脸色,因为没有军资资源的军队不可能存在。

不是没有人想过杀死夜孤星夺走倚天山庄,但是自从尧帝死后,幽云由于被尧帝消弱了兵符的约束力,他们一盘散沙,所以也导致了那些将领哪里有女乃那是娘。

有些人想拉拢其他将领干掉夜孤星的,却被其他将领出卖给夜孤星换取更多的资源,被出卖的将领当然没有好下场。

久而久之,谁还敢做那个出头鸟?

皇甫弘眼睛似乎眨了眨,一滴晶莹出现在眼睑之下,宇文轩的热血就溅在他的脚下,他裂开嘴,傻傻的笑了,笑的凄凉。

夜孤星见达到目的,抬眼给新提拔的大内总管施加颜色,后者尖声喊了声“退朝”,大臣们鱼贯走出金銮殿,他们是一刻也不愿在这个曾经最喜欢呆的地方呆下去。

皇甫弘也被扶了下去,整个金銮殿除了夜孤星,就只剩下几个打扫的太监宫女。

深深看了眼那高高在上的宝座,夜孤星又环顾一下四周的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尝试坐上那个位置,大步向宫外走去。

……

南阳城,望君楼

时至七月,天气有些炎热,还好桃园里种满桃树,绿树成荫,一阵凉风吹来,离月有些倦意。

离月独自坐在荷花塘边,对着满堂的荷花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是一双眼静静的盯着那水中嬉戏的一群锦鲤。

风中带着果实的香味,就在离月不远的地方就是成片的桃树,这些桃树都是一早就生长在这里,在望君楼还没建成之前,离月就因为看那满园的桃花才选择这里建造望君楼。此时枝头上挂满诱人的果实。

随手拿起一枚桃子,也不削皮,狠狠一口咬下,那桃子皮上的绒毛扎的嘴角生疼,离月也不在意,缓缓将口中的果肉咬碎咽下,接着又是一口咬下。

“娘子……”

突然耳边又传来那个朝思梦想的声音,离月遥遥头,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吗?封驰走后,本属于封驰的工作都落在她的身上,别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加上每日还要深夜还要翻看

整个离火商会的账本,她实在是太累了。

“娘子,炎儿想你了。”

离月狠狠丢到手中的桃核,又拿起一枚大口咬下,这句话语无数次出现在梦中,有时她在想,如若永远一睡不醒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和炎儿长相厮守,那样她的炎儿就不会离开她,也不会成为如今的万雪驸马吧!

离月很想哭,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就算要哭,也要等到见到皇甫炎之后。

用力的往嘴里塞着桃子,离月想用味觉赶走幻觉,她不想让暗中的属下们看见她为了一个男人发疯的样子。

一只温暖熟悉的大手突然从身后伸出,轻轻按在离月消瘦的肩膀上。

那只手微微颤抖,离月也瞪大了眼,浑身瑟瑟发抖,手中的半颗桃子落入荷花塘中,引起一群鱼儿争抢。

离月回眸,那张熟悉的英俊脸颊出现在视线里,眼前渐渐模糊,他还是英俊如斯。

桃树上隐蔽的暗卫‘扑通’一声掉在桃树下,惊起了正在鸣叫的蝉。

皇甫炎双手轻轻捧起离月的脸,为她擦去滑落的泪。

离月沉默,只是大滴的泪水滑落,满嘴的桃肉撑起鼓鼓的腮,说不出一句话。

皇甫炎在笑,曾经准备的无数话语化作深深一吻,离月没有挣扎。

这一吻,像是前身早已欠下,今生注定偿还。

这一吻,像是缘定三生,永不分离。

这一吻,像是要吻过岁月,吻到天荒地老。

前生的债,今生偿,注定你我再相见。

望穿秋水,你我再相见,我是否还是你唯一的红颜!

良久良久,水中的锦鲤像是害羞,纷纷躲在荷叶之下,清风出来,二人发鬓相交。

直到离月喘不过气,用力推开那本不愿离开的温柔乡。

一个转身,离月奔向房屋,路途之中才有时间将口中果肉咽下。

发鬓已乱,衣衫不洁,她要为他去整理妆容。

皇甫炎一身劲装,黑发如瀑,黝黑的眼眸目送离月离去,脑海中满是刚刚那一幕温柔。

伸手模了模唇,口中依旧残留着她口里桃子的味道,咧咧嘴,憨憨一笑。

身一跃,伸手摘下数没红透了的桃子,附身坐在离月刚坐的荷花塘边,对着水,拔出腰间匕首削起了桃子皮。

他的手很稳,每一刀都是那样的精准,除了桃皮,没有伤害到一丝果肉。

削好的桃子他用一条雪白的丝巾包好,放在一边,又削起另一个。

刚才离月连皮吃桃子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内心针扎一样的疼。

梳妆台前,离月心里噗噗直跳,脑海之中乱如麻。

用力捏了捏女敕如水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这不是做梦。

他,真的回来了。

可是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对他?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强行将他留下,还是该大声的去质问他,问他为何会娶其他女子?

如果将他强行留下,他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

如果去质问

,他该怎样回答?

如果他回答已经爱上别人,又放不下她,那她该怎样做?

如果他回答是被人所迫,可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又当如何?

如果……

千万种念头在离月脑海中绕,像是整个头颅都要炸开了,离月又一次感到无助!

良久之后,离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这时,“咯吱”一声,皇甫炎从外面推门而入。

缓步走到离月身后,将手中抱着削好皮的桃子放在梳妆台前,一双凤眸柔意连绵的盯着镜中离月的脸。

他轻轻开口:“没削皮的桃子不好吃,闲来没事就给你削了几个。”

离月也透着镜子观察着皇甫炎,还是那张迷人的脸,还是那样高大英武,只是肤色比之从前略显黝黑,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皇甫炎见离月依旧沉默,索性打开丝巾,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一个桃子放在离月嘴边。

“很久没有配你吃东西了,你先咬。”

皇甫炎微笑着,在离月眼中,这张笑容的脸是那样的迷人。

桃子淡淡的芳香传入鼻中,离月像是又回到了当初,目中点点晶莹。

突然,一个莫名的念头快速闪过,打断了她逐渐沉溺的幸福。

他现在是鼎鼎大名的金枪驸马,已经不再是当初自己的傻炎儿了,他是不是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现在的妻子呢?

看着嘴边他那好看的手指,突然觉得,那双手是那样的肮脏,那样的无耻。

“啪”离月一把打掉皇甫炎手中的桃子,逃命似的远离皇甫炎。

“你不必这样对我,我的炎儿早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死了我的炎儿,回去做你的金枪驸马吧!”

皇甫炎一愣,随即目中出现悲哀。

他根本就没听清离月后半句说的是什么,满脑子都是“你亲手杀死了我的炎儿。”

她只是爱着那个傻子吗?那他算什么,难道他不顾一切的来见她就换回这样一个结局?

皇甫炎惨笑,是了,自己只是附在皇甫炎身上的一个游魂,一个无耻的游魂,偶尔出现盗取属于那个傻子的温柔。

“我承认,我是很无耻,无耻的为了爱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我还是愿意一生成为那个傻子陪在你身边!”皇甫炎目中带着乞求。

听到他承认了他的无耻,离月心底一沉,还真是被她猜中了,他是为了自己才被胁迫当上了万雪驸马,但那是她想要的吗?

“离月不需要你来陪,我现在过的很好,非常好,不用再照顾你这个拖油瓶,以后都会很好……”说道最后,离月再也说不下去,快速冲出门外。

皇甫炎眼中的乞求,渐渐变成绝望。

离月的心像是掉在油锅中,痛的滴血,痛的焦糊。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脑海中只是一个念头,离开他,离他越远越好。

每当想起他可能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像是从前对自己一样的抱到天亮,她的心就会撕裂,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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