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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添油加醋

半个月后。

当苏逸舟悄悄将一玉匣递给我,我黯然的眸子中忽浮耀起股光芒。

“终于找到了。”

我正欲打开玉匣,苏逸舟即可阻拦上我。

“娘娘慎重!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笑如薄霜,纤纤玉指在匣盒来回旋动一二,机关开启的悦耳声响起,立见盒盖上露出个小孩巴掌大的水晶片。

而透过水晶片,玉匣中一金一银蠕动着的两只小虫,连背部的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

一股不可思议在苏逸舟清秀的脸上翻起,我嘴角的笑意沉了些。

“这玉匣可不是普通的盒子,乃是我药神门参照川蜀唐门机巧秘技特别打造的,专用于豢养研究毒物。放心苏太傅,盒中‘千里知’虽毒,可有这机巧保护,伤不了我半分。”

缓了面上担心,可苏逸舟仍心有余悸地同我说到这千里知。

“微臣听邓大夫说,这千里知乃苗域大荒中的一种稀有蛊虫,最喜寄居在毒物体内吸收养分,经过五次蜕化后成虫繁衍,且生命期极短;一雄一雌,即便相隔千里,雌雄虫也能透过气味寻找到对方,故才称‘千里知’。”

顿了顿,苏逸舟把顾虑摆上台面。

“邓大夫花费大力气在苗域寻得此物时,这对千里知已历四次蜕化,不日在将吐丝结茧化为成虫,毒性已大不如前,娘娘找来又有何用?”

“所以必须在它们蜕化成无用的成虫前,让这对千里知‘反蜕化’,吐出我需要的药引血晶。”

我凝着眉看着玉匣中的千里知,心中亦是没有多少把握。

“知道千里知为什么生命期极短吗?是因为它们寄居的毒物没有足够的毒性,阻止它们身体的蜕化;据孤本记载,千里知只要寄居在毒性强大的环境中,其形态可以一直保持幼虫阶段,且寿命可长达两年之久。而这样的千里知,吐结的血晶越纯正。”

苏逸舟追问到:“那千里知吐结的血晶,究竟可以炼出什么毒药?”

“血蛊。”

知道苏逸舟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我索性把这毒的来历解释得深入些。

“血蛊因用雌雄千里知吐结血晶所炼,故分阴阳二蛊毒。此毒不仅无色无味,银针难验,且种蛊时若为一男一女同时服用,可发挥此毒的最玄妙之处。”

“娘娘试下同王上同服下阴阳二蛊,那不是等同玉石俱焚吗?”

苏逸舟惊口而出间,似乎已经预见到我要做什么,面色极为担忧。

我笑道:“我说了此毒玄妙,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信步一二,等对方沉住耐心,我才未完的话续下去。

“若男子服用阴蛊,或女子服用阳蛊,毒发毙命确实是一瞬间事;然把服用方法反过来,情况就不同了,中毒人与常人无异,可享百岁之寿,但前提是永远不能触碰诱导毒发的毒源。”

苏逸舟惊问到:“毒源是什么?”

我道:“血。无论是身怀阴蛊或是阳蛊者,只要沾染到对方的血,便会毒发,慢慢血枯而死。”

“中毒后可解?”

我淡淡道:“无药可解。”

对立僵持半响,我瞧着惊目闪烁的苏逸舟,把话的节奏放缓了些。

“苏太傅,眼下这些事都不是你该担心的,我自有分寸。何况,阴阳血蛊失传百年,能不能研制成功还得看天意。”

把玉匣关闭,小心收藏好后,我又问到苏逸舟另一件事的属意。

“听说百里宇傲远赴云州督战,不到一个月时间便首战告捷,不仅挫败北燕军破竹气势,还收复云州要地天城;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恐怕不妙。”

“微臣不这么认为。这不妙,反而是娘娘成事的关键。”

恢复从容貌的苏逸舟,我反复端量间,却丝毫品不出他话后的深意。

我礼敬一请:“有劳苏太傅指点迷津。”

“娘娘折煞微臣了。当前失利,仅对北燕靖德帝是暂时的,对大历却是致命的。试想,若百里宇傲人前锋芒展露越显,座上天子对他放权就越多,那我们布下的棋子入局翻盘几率就越大。娘娘宽心,既然大捷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想来时机来临时也就三五日间。”

“什么时机?”

“一道擢升百里宇傲为启元军副帅的明旨。”

惶惶间,又是两日悄然无息地过了。

苏逸舟果然料事如神,今一早,晋封百里宇傲为启元军副帅的旨意,就传得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而我等待多时的出手,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实施。

打听了下最近容玉意的动向,知道她喜欢去礼乐司讨教琴技,故早早地到了清音阁堵她。

一首《折腰曲》弹了小半段,呈现出的意境让众宫廷乐师听得如痴如醉时,一个娇柔带厉的女子声便坏了当下气氛。

“谁让你们教她弹这首曲子的?”

容玉意恼赤如火地冲上前,二话不说,径直掀翻我琴架上的九霄琴。

“严春子大师谱给我的曲子,你没资格弹!”

“谱给你的?”

我从容地理理衣裙,从蒲团上支起身来。

我道:“我同严大师同谱此曲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撒泼耍横呢。容玉意,难道没人跟你提过,《折腰曲》中的思女,正是严大师以我的原型塑造的。你跟我这曲主谈资格,不觉得可笑吗?”

“你,你胡说!严大师从未跟我提过你,别没脸没皮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莞尔一笑,邀上座上琴师作证:“在座的乐师中,有不少严大师的弟子,我说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说句不好听的,严大师和一个附庸风雅的人谈音律也是痛苦,若不是惧你公主之威,会把《折腰曲》传给你个外行?糟蹋。”

“你存心挑事是吧?”

容玉意架势一起,我倒是佯装避之不及,手摆得如摇铃。

“不敢。您是金枝玉叶,有天子兄长撑腰不说,如今驸马又在云州立了赫赫战功,这腰板硬的像铁板,我哪敢招惹你啊。”

“知道我不好惹,最好就把你那些幺蛾子收起来,别让我逮住收拾你的机会,李淳元!”

咬字极重地朝我示威,容玉意高昂的面上,显露出扬眉吐气的得意。

不以为意的我,笑笑间,把准备多时的冷针扎向得意过头的对人。

“权势这东西够魅力的,前脚把驸马踹出公主府,后脚见人得了势,就迫不及待地贴上去沾光;更有趣的是,被人踩着上位的败者,还是某人曾三句不离口,时时挂在嘴上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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