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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除夕家宴

年关将至,今日便是除夕了,整个宫里热热闹闹的,一派喜气洋洋的祥和氛围。各宫门前都贴上了春联,不论是平常百姓还是官宦人家,家家户户都要精选一幅大红春联贴于门上,为节日增加喜庆气氛,人们脸上也都洋溢着笑意,表达了人们除旧迎新、迎新纳福、期盼新的一年福至运来的美好夙愿。

林清浅和沈梓铭正在剪窗花,室内插着几枝红梅,满室花香,暗香浮动。

沈梓铭用力嗅了嗅满室梅香,挺翘的鼻头微微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剪刀翻飞,动作不停,问道:“姐姐,这都好几日了,暗香汤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呀。”

“梅花将开时,清旦摘取半开花蕊连蒂置瓶内,每1两用炒盐1两洒之,不可以手触坏,用厚纸数重封固置阴处。次年取时,先置蜜于盏内,然后取花头二三个内于中,滚汤一泡,自开如新。”林清浅耐心地解释道,“也就是说,明年的梅花开放时节,就可以了。”

“什么?明年!那还要等上一整年呀。”沈梓铭有些泄气,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真难过。

林清浅看着沈梓铭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好笑,悠悠说道:“我这里还有自己酿的桂花酒,酒里全是桂花的甜香,还有我自制的果子酒,甜甜的,最适合女子饮用。”顿了顿,又说道,“你怀了身子,不便饮酒,待你做完了月子,我们好好喝一杯。”

沈梓铭眼神亮了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那也得好几个月了。”

“时间越久,越是醇香,等待都是值得的。”

“也只能这样了”沈梓铭点了点头,又道,“姐姐,我剪好了,你看看,我这双鱼剪的可好。”放下剪刀,沈梓铭将手里的纸片递给林清浅。

沈梓铭手很巧,剪得精细,线条流畅,林清浅赞叹的点了点头:“不错,剪得栩栩如生,十分精巧。”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走了样的牡丹,往后缩了缩。看来自己对于这些精细的手工活实在没什么天赋。不过也难怪,古代的女子拿女红刺绣好似九年义务教育一样的学,哪是林清浅这个穿越而来的半吊子所能比拟的。

向晴掀帘,走了进来,依旧是冷着一副面孔:“小主,差不多快要到时候了,该回去梳洗了。”林清浅微微点了一下头,自从向晴来了之后便没见她笑过,她们早已见怪不怪,她哪天若是笑了,那才是不正常。

几人笑闹着将窗花并福字贴在窗上,民间还有将“福”字精描细做成各种图案的,图案有寿星、寿桃、鲤鱼跳龙门、五谷丰登、龙凤呈祥等。

林清浅虽然最后也不好意思将自己歪歪扭扭的“窗花”贴出去,可这心里,确实十分欢喜的,毕竟第一次有人同她一起过除夕,一起守岁。从前她在养父母家,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玩耍,等着新年的到来,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也有人陪着了。

林清浅也不敢多扰过长,这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该晚宴,她也想为自己收拾的得体写,便就准备告退。沈梓铭也没有过多挽留,就叨了一些贴心事

两人稍适打扮,略施粉黛,准备去参加除夕家宴。

沈梓铭挽了一个随云髻,戴上了一整套红翡滴珠凤头面,耳戴蓝宝石南洋珍珠耳环,因着宴会,也细细描画了眉眼,揽镜自顾,镜中人穿了一件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内搭了一件宽松的翠蓝马面裙,杏儿为沈梓铭披上了浅红色的金丝绣球的裘大衣,另一个则为她递上一个银笼手炉。沈梓铭接过,也未留意,望着镜中略有些发福的自己苦笑一声。婢女见沈梓铭接过手炉,暗了暗眸子,俯身退去。

林清浅梳了一个桃心髻,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

,这是沈梓铭送给她新年礼物,也是她参加除夕家宴唯一能戴的出去的首饰了。除夕家宴比不得寻常宴会,平日的宴会只有皇上太后以及后宫诸妃,而除夕家宴不仅包括后宫佳丽,也包括皇亲国戚及其家眷,在皇上面前的脸的朝中重臣也都会来参加。所以大家都会打扮的体面些,免得太过寒酸面上过不去。看着自己首饰盒里零星的首饰,林清浅未免有些心酸,好在沈梓铭送了自己这么一套贵重的首饰,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出丑。

林清浅素来喜爱简洁清新的衣物,一条水湖蓝的暗花襦裙,一条白色蜀绣披帛将她清冷的气质衬得更加出尘。

见时间差不多,两人相携离去。今晚没有月亮,夜色有些阴沉沉的,隐隐有些风雨欲来的势头。林清浅没由来的心头一跳,有些不安,可看看四周,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心。许是太冷了吧,两人裹紧衣服,抱紧手炉,怕赶上风雪,快步走去。

宫宴布置的极为雅致,后宫的妃嫔与前朝的臣子用素白屏风隔开,屏风上描绘了点点红梅,每个桌上也都放了插了红梅的花瓶装点,一旁服侍的宫女也都着水红色宫装,与那朵朵红梅相映成趣。

由于沈梓铭位分的晋升,两人已经无法坐在一处,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只约定了家宴之后一起在南风殿守岁。

梓铭那边,十分热闹,众人皆十分热络,见沈梓铭得宠,颇有拉拢之意,拉着她东拉西扯,说着话。

而林清浅这边,却是乏人问津,林清浅刚刚整饰一下衣裙坐下,便听见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大家都偷偷模模或者正大光明地看向林清浅这边。甚至有一位紫色衣裙的女子大咧咧地直接说道:“天天跟在人家怀了身子的婉婕妤身边,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还有人嗤笑道:“许是见婉婕妤得宠,自己也来分一杯羹?瞧瞧,这就是好姐妹。”

更有甚者,扯着嗓子说一些露骨的话,如“婉婕妤怀了身子不能承宠,如果皇上来了性质,这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林清浅耳朵里。周围人听到这话,微微红了脸,看向林清浅的眼.神更加不屑。

素素暗自咬牙,双手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厮打一番,这群人看婉婕妤得宠心里嫉妒的很,可婉婕妤盛宠之下,却又不敢得罪,便在这里编排自家小姐,一群拜高踩低的东西。

林清浅轻轻拉了拉素素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兀自优雅地坐在那里,喝着茶,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盯着一处出神,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

有些人见林清浅不动声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便拉了拉说话的人,提醒她不要说了。

那女子却皱了皱眉,大声说:“怎的,敢做还怕人说了,在这装什么死人。”

“哦?敢做什么?”不巧,这话正好被颜墨听到了。他眉头一皱,声音也带了几分冰冷。一看到这情形,颜墨心里明白了大半,多少也是受自己蹭饭所累,对林清浅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但看她不发一言的坚毅模样,又多了几分赞赏,想要让她变成自己的人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众人皆知,皇上最喜欢温婉知礼的女子,最讨厌尖酸刻薄,仗势欺人的人,这女子正撞在枪口上,众人暗自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看戏。

看颜墨阴郁的面色,那女子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再也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哆哆嗦嗦地起身行礼,话都说得有些结巴:“臣妾……臣妾参加皇上。”

颜墨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样子,可到底是皇上,如今阴沉着脸,周身凌厉的气场倒是十分胆战心惊。

颜墨冷笑一声:“怎么,刚才训起人来还伶牙俐齿的,现在倒是结巴了?嗯?”

那紫衣女子闻言已是冷汗涔涔,慌忙跪下磕头:“没什么,是臣妾失言了,臣妾不敢,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

颜墨没有理会,深深看了林清浅一眼,只是淡淡说了声:“今儿是除夕,朕不为难你,去跟你冒犯的人道歉,饶不饶你就看你的表现了。”

皇上没让起身,她不敢起来,只好咬了咬牙,膝行至林清浅身边,扯着林清浅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林宝林,求求你救救我吧,是臣妾嘴贱,臣妾再也不敢了。”那女子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却带着不甘恨意。

林清浅叹了口气,明明想隐忍不发,不去招惹事端,还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对自己只有恶意没有歉意,也只得点头道:“我无事,不怪你。”

那女子连忙爬回去,看着皇上,露出可怜的深色,颜墨心下厌恶,不愿因为一个这样的女人坏了自己的雅兴,便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转身离去。

虽然皇上并不昏庸,从不滥杀无辜,可他在前朝杀伐决断的那种气势一出来,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有些腿软,扶着侍女的手勉强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坐回了原处,却发现之前坐她身旁的女子都挪到了别处,后宫就是如此现实。她又气又恨,狠狠瞪了林清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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