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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梅花树下,齐棣坐在案前,望向四下的梅林。

四下梅花盛荣,欲将人囿困其中,倒是那常青的茶丛,一直绵延到庭院深处。

齐棣并无欣赏的心思。

座上那慈容有知命之年,他对身边鹅黄锦衣小姐看了一眼,那锦衣小姐咬了下殷红的唇,得到韩思目光警告,便递上酒去。

“齐公子远道而来,婷萼敬您一杯。”

齐棣似是惊神,他缓缓转头瞧见那鹅蛋小嘴女子,紧盯着她的脸痴迷道:

“美人儿”

韩婷萼的脸愈发紧张起来,她尴尬道:“谢谢齐公子夸赞,请用酒。”

“美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此番一见美人,倒是觉得这句诗说的就是你啊!”

齐棣起身欲要抚上韩婷萼的脸,韩婷萼托杯的手微微颤抖,往后闪退了半步。

齐棣心中暗自无奈了一把,反手便将酒杯拿下,举在了陀满森面前。

众人奇怪的看着齐棣,陀满森眯着眼睛看向那颀长身影。

齐棣道:“本公子不喝酒,本公子只喝茶。这杯酒理应敬给质子殿下,以尽地主之谊。”他将杯子重重放在陀满森面前,“质子殿下,请。”

雏鸠欲向前,陀满森拦住她道:“哎哎哎,都说男儿雄勇少不了喝酒,人家女子送酒不喝倒是显得男子无用,在女子这处都这般胆怯,以后可怎算男子汉大丈夫!”

陀满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迈的扶着踩在案上的大腿,头一歪,挑眉向齐棣挑衅看去。

韩婷萼微微一笑,趁机抽身时目不转睛的看着陀满森。

“哎,二位公子远在江南,老夫便想着今日佳节,宴请大家来,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夜!”他向着齐棣惭愧道:“只是老夫办事不周,未曾想齐少爷不能喝酒,罢了罢了,劝酒不得,劝酒不得!来上茶。”

“质子殿下,钧亭敬您一杯。”韩家少爷道。

齐棣斜过陀满森一眼,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陀满森与韩家少爷喝完酒后,面不改色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那韩家少爷不抵漠北汉子的酒量,一来二去便有些红了脸。

“齐公子来江南有迹可循,可质子殿下是来看风景吗?江南景色固美但佳人更甚,用不用我为质子殿下寻几个姑娘用于寒夜冷床?”

齐棣瞥向韩思与韩婷萼异样的脸,心中暗自诽谤,这韩家少爷当真是个傻的,喝了点儿烈酒便暴漏本性了。

“罢了罢了,我有雏鸠呢,人家知道会生气的。”他一把将雏鸠揽到怀中,韩家少爷或是在醉酒中意识到自己的失措,忙看去韩思。

韩思瞪了他一眼,朝二位公子笑道:“今日我们什么都不谈,只赏花喝酒。”

齐棣傻笑道:“嘿嘿。”

韩思看罢,一丝慌意闪过眸中。都说汴京齐公子性子憨傻,现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方才他还有心撮合自己女儿与齐公子,本瞧着质子殿下人还行,可是现在这般,罢了罢了。韩思抬眼看去陀满森为怀中异族女子喂酒,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

宴会上戏子跳舞,排列而来几位送酒、送菜丫鬟,依次为四人上菜。

齐棣痴笑的盯着女子来来往往,突见人群中持茶点的熟悉身影,微微皱眉。

女子似乎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背身为韩家公子添酒。

陀满森还在调戏着怀中女子,抬眼随意往那处看,齐棣忙起身挡住陀满森往那丫鬟看去的目光,道:“质子殿下,我有事寻你。”

陀满森失了兴致,推开雏鸠冷了脸色,道:“说。”

齐棣双手撑在他的案前,小声道:“漠北官账。”

四目相对,如同燃起烈火

韩思看去四方梅林,不远处齐公子与漠北质子渐渐隐去梅林。

“哼!这俩人什么意思!”

韩家少爷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道:“爹,你看方才那齐棣的德性!简直就是一个傻子,那官账绝对不是他自己查的。”

“听闻齐公子本就在官场不着调,人自是憨傻,怕不是他身边有人帮衬着他。”韩思睨了一眼韩钧亭,说道。

“爹爹,都说那官账不是齐棣一人查的。”韩婷萼道。

韩思看向韩婷萼,她起身捏着韩思的后背,道:“听闻齐棣行到一处名叫凤鸣县的地界儿,便暴漏了身边随从为之查账的事实,其实那齐棣就是一张纸老虎,底子还是没有。”

韩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婷萼,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

韩婷萼乖乖垂头道:“是。”

末了,她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排托盘丫鬟将吃食放好,便排成一列离去。

韩家少爷抬着筷子,道:“你留下。”

那消瘦的背一激灵,僵着身子将头垂下装作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谁知身边侍卫得了韩钧亭的命令,便生生挡住那丫鬟的去路。

丫鬟后背挺的笔直,她转身盯着韩钧亭。

那丫鬟不像其他奴才一般,像只未驯服的野猫般,一双灵动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韩钧亭心底一抖,竟觉得那奴才倒不像个奴才。

“你过来。”他道。

丫鬟身后被人一推,她死死剜了一眼推她之人,便向前为韩钧亭倒了杯酒。

谁知韩钧亭死死抓住她的手,便往自己胸口拉。

韩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戏子起舞,那丫鬟道:“少爷,厨屋还有事情要做,还望少爷通融。”

“怎么?本少爷想要一个奴才倒酒,还要经过你这个奴才的意思?”

韩钧亭又拉了把丫鬟的手,她忍着心底的恶心欲要挣月兑,谁知韩钧亭一下揽过丫鬟的肩膀,拥有欲沾满了他整个心头。

“啪!”那丫鬟猛然挣月兑,不小心将面前的案推到砸向韩钧亭,他被砸的生痛,不顾形象的狰狞大叫道:“给老子抓住这丫鬟,给老子打!”

“是!”

人暴漏本性,便是恶心至极。

丫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谁知预想的疼痛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脸上便是被一股温热腥臭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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