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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课过后,下午便是射箭课。

应是文祥院中一门选修课,本着锻炼身体的名头,女家选的人数并不多。

姑娘都爱刺绣琴课书画等舒雅课程,自然下午文祥后院儿小姐不多。

莫赠着了一身束腰宽裤,将头顶梳的光滑,用一网巾遮住碎发,手持弯弓便出了梳洗室。

出门欲走,背后传来一声儿轻浮口哨儿声儿,莫赠如似未听到,持白帕擦拭着箭头,身后那人急切拍了下她的肩膀。

“喂!没看到我跟你打招呼吗!今早我为你开月兑你也不谢谢我就走了。”那人转过身,莫赠将箭持上弓,箭头指着他,与他距离更远了些。

今早事后,魏凤双一上午坐在莫赠前面不是一不小心撞到莫赠桌子,就是踢她书案,闹的一上午未清净。

“那你说,我还要谢谢陈公子不成?”莫赠瞥了他一眼,满面春风宽裤窄袖,一身金纹边绣圆领袍,今儿收拾的倒像个上课的样子。

平日不是逃课就是撺掇莫赠逃课,今日倒是奇怪。莫赠收好箭,道:“今儿要穿这身行头爬墙?”

“我为什么不能来上课?”他挠挠头,一双桃花眼在莫赠身上转来转去,嘴角若有若无隐现笑意。

莫赠被他盯急了,反瞪回去。

这两日没戴面纱,被其他学生盯的已经坦然,可是陈冀文这双眸中带的可是不怀好意。

陈冀文别过脸去,“还是戴面纱好,不戴面纱喊你翻墙都不好意思。”

莫赠往箭靶前走,挑了个适当位置。陈冀文见莫赠不理他,装模作样的站在她身边,也比划着射箭。

咻一声儿,箭有力月兑弓,莫赠耳边还有弓弦颤音,陈冀文那箭已经上了莫赠正前面的箭靶上。

他自己面前的靶子却干干净净。

怎么着陈冀文也是镇国将军府中的小公子,骑射武术却是精通。

他自是瞧不起这文祥院的骑射助教。

今儿风吹反了太阳,将太阳从西边儿吹了出来,吹的陈冀文都来上射箭课了。

少许三四位选了射箭这门课的小姐们,娇滴滴掩面看着陈冀文,窃窃私语偷笑不知说什么。

陈冀文见了,朝她们又轻浮的吹了口哨儿,几位小姑娘看了那俊面小生,含羞带笑背过身去,还有人频频转头偷看他。

陈冀文潇洒将额头两撮儿碎发往一撩,一脸得瑟样儿瞧着身边站的笔直,拉满弓的女人,左右歪头瞅了下比自己身量矮些的她,欲想动手,那女人剜了他一眼。

陈冀文收回将手放在自己鼻前,啧了声儿:“就你这娇滴滴的动作,不怕将腰闪了去?”他慢慢凑近,

“晚上还怎么陪齐大公子?”

突面前一道利光,陈冀文盯着莫赠转对来的箭头,怔了下。

随即拨走,叉腰道:“唉,罢了罢了,你就做你的宗正府大少女乃女乃去吧,好好的逍遥快活!”

“什么人啊这是,平日里替你逃课的人是我,帮你爬墙的人还是我,现在倒是有了男人翻脸不认朋友了,真的是!”他小声嘟囔,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猛一甩袖唰唰射了几个红心靶,弓被摔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惹得旁边小姑娘一阵惊叫。

莫赠见状欲想开口,可换好衣服准备上课的人愈来愈多,嘈杂声儿也不绝于耳。

气冲冲的陈冀文被几个京中有名的纨绔拉去一边神神秘秘不知道讨论什么,平日里逃学的几位,今儿都在射箭课凑齐了。

文祥院射箭薛助教来了看到他们吓一跳,站的离他们远远儿的,轻咳了声儿。

场子静了下来,还和平日一样,助教采用“井仪”教学。他做示范,射前在肘上放一杯水,前臂平。

四声弓弦声儿,发发中靶,所射箭如同“井”字,工整在靶上排列。

随后助教将每人肘上放了一杯水,走到陈冀文他们面前,转身扭头欲走。

“拿来!”陈冀文恶狠狠从助教那里拿了几个茶杯,一个个分给了周边人。

助教瞅都没瞅他们几个,能不被纠缠最好。

他远远看了一眼认真举弓的莫赠,朝身边人道:“王二狗!过来给爷射箭!”

“好嘞!”一位紫袍男人缠发带男人笑嘻嘻的向前,几位纨绔也跟着拿杯子放肘上。

几人觉得好玩,比划比划就要射箭。

都镇抚府二少爷王丰,也喜滋滋的比划,新鲜劲儿很快就过,胳膊肘举难受,正准备放下,突后背一疼,便看到陈冀文那张凶巴巴的脸。

王丰皱眉道:“做甚?”

“射箭!”他手中拿着一根儿没头儿的箭,又敲了下他的后背,“背挺直了给我!**别翘,手端平!腿歪什么歪!”

“轻点儿轻点儿,疼着呢!”王丰委屈道。

陈冀文眼尾瞥到莫赠,姿势可是比方才端正多了。他满意的挑了挑眉。

身边几个人也跟着效仿,不过东施效颦,滑稽得很。

“把你的腿给爷叉开!”陈冀文吼道。

王丰笑道:“叉腿?怎么个叉法儿?”

“哈哈哈哈!改明儿京中那几个胡人走了,兄弟带你去烟桃儿叉去!”绿袍公子挤眉弄眼道。

他们说的声大,几个小姐听了吓得身上杯子啪嗒摔在地上,脸红着将地上陶瓷碎片收了。

烟桃儿巷什么地方?烟花水柳快活逍遥的肮脏地儿。

怪不得陈冀文他们今日未逃选修,齐棣都被齐老爷子塞去了乡下,陈冀文他们敢去造次?

看样子,这几位胡人的背景不小啊!

早就听闻边境陀满一族蠢蠢欲动,莫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莫赠此后心不在焉,没有看到陈冀文又上来的火气,下了课将箭收好,便匆匆离去。

陈冀文以为莫赠去了梳洗室换衣裳去了,谁知道在女堂门口装作溜达好几圈儿,都没有见到人影,后来随身小书童过来寻陈冀文,他这才不甘心的走了。

再也不理这个臭女人了!谁理谁是王二狗!陈冀文暗暗发誓。

……

……

莫赠坐上回府的马车,车由王成和另一位叫明月的侍卫驾着,缘江便坐进了马车侍奉莫赠。

她见莫赠未换衣裳,剥好橘子挑了白丝递给莫赠道:“针都藏好了,少女乃女乃放心吧。”

莫赠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儿,接也没接缘江递过来的甜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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