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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翕莫名其妙的被编排一顿,老太太的脸色立时就不好看,谢岑瞅了许氏一眼,许氏心里也冤枉,谁知道二姐儿怎么就被她养成了这副德行。

那厢陆炳生见状,拉住顾恒去谈公事,这才没让顾恒失态,许氏怀里的大姐儿似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对,突然哇哇大哭,算是化解了这场不大不小的尴尬。

“姐儿不哭啊,乖,外祖母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们姐儿这是知道她娘受的委屈呢。”谢景琪上前抱过大姐儿,亲自搁在怀里哄。

“你就少说几句吧。”许氏说了她一句,谢景琪才算闭了嘴。

“景琪在婆家就是这个样子?就没叫人家给撵出来?”老太太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看着谢景琪这样子,越看越不顺眼。

“祖母您可瞧见了,我婆婆恨不得把我撵出来呢,自从大哥儿没了,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变着法儿要往我屋里塞人。”

“二妹妹你快少说几句吧,大过年的,不是回家说这个的时候。”谢景怡这就拉着谢景琪往外走,“我看姐儿怕是困了,你快抱她下去睡一觉,到了饭点我叫你。”

老太太气的直叹气,许氏道:“娘,二姐儿叫我给惯坏了,其实她就是有口无心的,您就多包涵她些。”

“我能包涵,人家侯府能包涵吗?这样的媳妇叫你摊上你不生气?做姑娘的时候,你都不教她管家理事吗,嫁了婆家,就这样游手好闲?”

许氏真是一个字也辩白不出来,她虽然疼谢景琪,但也知道自己这闺女拿不出手,谁知道都是跟大姐儿一样带,怎么就带出了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祖母快别生气了,等我有空就去侯府坐坐,会提点她的。”谢景怡从外面进来,拉住谢景翕的手,“三妹妹不与她一般见识,少不得要多担待她些,回头她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来替你教训她。”

“大姐姐严重了,都是一家子的姊妹,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二姐儿说我几句,我听着便是。”

谢岑冷言对许氏道:“你有空也多说她几句,不听就告诉我,让我来教训她,没得这般在婆家丢我们家的脸,要不是有三姐儿后面嫁过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家的姑娘都这般没教养。”

“是,我回头就说她。”

许氏近来在谢岑跟前都像个小媳妇似的,谢岑点点头,“还有六姐儿,明年又涨了一岁,你没事多带她出去见见各家的太太女乃女乃,说亲的事也该提上来了。”

许氏心里一愣,老爷怎么突然想起六姐儿的事来了,谢景怡却瞧得明白,一准是因为府里近来的事,让薛姨娘得了好。

果然谢岑又道:“你忙了这一年,马上又要准备三姐儿的亲事,要是忙不过来,就喊薛姨娘来帮你。”

这样一说许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变着法的下她的脸呢,心里这又开始对薛姨娘提防起来。

一时徐管事在门外道:“回老夫人,老爷太太,晋王妃与太子妃分别送了年礼过来,都是给家里姑女乃女乃姑娘备的玩意儿,叫姑娘姑女乃女乃们挑着玩玩罢了。”

这也是常有,通常宫里的贵人会挑初二这一天,赏给各家回门的姑娘姑女乃女乃们,晋王妃下了赏到不奇怪,太子妃从来不与谢府往来,今年这是唱的哪出?

谢岑问:“太子妃的人还说什么了?”

徐管事回说,“太子妃还给我们三姑娘下了帖子,说是初六东宫赏宴,叫三姑娘去呢。”

谢景翕立时眉头一簇,太子被关了几个月,年前刚放出来,太子妃这时候请她去赴宴,明摆着就没什么好事,谢岑对徐管事道:“回头准备一份厚礼给太子妃送去,就说三姑娘下月就要出门,不大方便出门子,等办完了喜事,再上门赔罪。”

“是,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老太太并不知道太子那起子事,不明所以的问:“太子妃好好的,做什么请咱三姐儿去啊?”

“祖母,太子妃就是与咱们客气客气,她往年设宴,侯府的人都会去,兴许是因为这个才叫我的。”

“哦,原来如此。”老太太点点头,“既然还没过门,就不大合适去,还是回了的好。”

谢景翕没想到太子居然不依不饶的,心中的杀意更甚。

到了午饭时分,顾昀却是忽然派人送了几道菜过来,均是桂岳楼的掌勺师傅亲自做的,媳妇还没过门,倒是先行起贤婿的礼数。

老太太挺满意,连谢岑也连连夸赞顾昀知礼,顾昀想的周全,家里长辈们的口味全都顾忌到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顾忌谢景翕。她自小在江南长大,鱼虾蟹的自是少不了,难得的是大冷天的,还如此新鲜,不光用着心思,银子也指定花了不少。

“瞧瞧咱们三姑爷,可了不得。”谢景怡照例打趣道:“姑爷做成这样的,我看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你们看这蟹黄,这样肥的螃蟹,光是保存到现在也要费好一番的功夫,更别说还是桂岳楼的师傅亲自掌勺,之前我公公设宴,光约桂岳楼的师傅就约了一个多月呢。”

谢家人口少,大家都聚在一起用饭,四哥儿一年到头的读书,也就是这几日才见着人,他偷偷瞄了谢景翕一眼,见她姐姐脸色还好,就又低下头,照例不敢当着许氏与她太过亲近,只心说未来姐夫对姐姐好就成。

老太太吃的也受用,也夸赞顾昀,“是个懂事的孩子。”

谢岑心里也起了心思,既然三女婿不是拿不出手,等将来少不得要替他谋份差事,这样的为人处事,埋没在家里可惜了。

谢景琪只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不咸不淡道:“大伯疼媳妇,以后关起门来可劲疼便是,这又是鱼又是螃蟹的,明知道我们北边长大的吃不惯,诚心不想叫我们吃是怎么着。”

“你还有完没完!”顾恒筷子一拍,瞪着谢景琪。

许氏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家大伯待你不薄,当初你这条命还是他救回来的,说话怎么这么不知道积德呢!”

谢景琪筷子一扔,“还不知道谁不积德呢,我们家大哥儿身子骨不好,没准就是当初那颗不知道什么来历的药给闹的,他要真有灵丹妙药,自己怎么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啪!”

一旁的顾恒不由分说的给了她一巴掌,“能不能别再拿大哥儿来说事,能让他走的安生点吗!当初要没有大哥那颗药,你能活到现在?谢景琪,你怎么就那么不知足!”

“大哥儿走了,你们倒是都安生了,我这个当娘的一天都不能安生,他就是被害死的!”谢景琪火一上来,就跟泼妇一般,“当我不知道你们侯府那些弯弯绕绕呢,他大房没有子嗣,见不得我们有,整日装的好像对侯府不闻不问,能甘心吗,呸,我才不信!”

“不知好歹的混帐东西!”谢岑也发了火,“去请家法来,看我今天怎么教训她!”

谢景琪自从没了大哥儿,越发的没有顾忌,顾恒每每都是跟她吵成这个样子,顾恒一肚子的委屈跟火气,略带痛苦的看了谢景翕一眼,深深的压下一口气,“黄妈,带大姐儿回府。”

顾恒抱拳道:“祖母,岳母岳父,我家里还有些应酬,就先回府去了,改明儿再上门请安。”

竟是对谢景琪不理不睬,把她一个人仍在娘家了,谢景琪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自己要走就走,把我的大姐儿留下,要是不想看见我,我不回去了便是,横竖你们侯府也没有我的容脚之地!”

“还不给我跪下!”谢岑一个巴掌扇过来,谢景琪半张脸都红了。

老太太气的扔了筷子,“景翕我们回房去,大过年的,瞧着闹心。”

谢景翕劝道:“祖母,您别生气嘛,这一桌子菜不吃多可惜,你看荣哥儿跟妞妞还没吃饱,我也没吃饱呢,您走了,我们可吃不香,就当是陪着我们吃一些嘛。”

“是啊祖母,二妹从小就这样,父亲不知请了多少回家法,就是不长记性,您别气了,打一顿就老实了,一会我跟炳生亲自把她送回侯府说和说和,妹夫就不生气了。”

好说歹说,才劝着老太太又坐下,妞妞听到谢景琪挨打,吓的不轻,“娘,二姨是偷吃糖了吗,妞妞以后再也不敢偷吃了,娘你别打我呜呜……”

她这一哭,倒是把大家逗乐了,谢景怡哄道:“可不是,妞妞以后别学你二姨,听话娘就不打你。”

妞妞抽泣着,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真的吗?”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老太太见曾外孙可爱,也抱过来逗弄了半晌,好歹是让这顿饭能和和气气的吃完。

许氏这厢一口气还没松,就见冯嬷嬷面色有些慌张过来,低声在许氏跟前道:“夫人,赵昌家的方才身子不大舒服,我瞧着像是有喜了,找太夫过去瞧了,说是已经一个多月了。”

许氏一惊,“当真?”

冯嬷嬷点点头,这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消息,赵昌家的媳妇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被楠哥儿收用了的柳儿,柳儿这才过门没几天,这孩子无疑是楠哥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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