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万青叫了一声，“左相，您在看什么呢。”
厉峥衍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贺万青抬手道：“左相里边请，皇上在里头等您呢。”
厉峥衍抬脚入内，刚刚所看的地方正是向贵妃走的地方。厉峥衍心中有疑虑，秦薇薇若是真答应了，怎么会这么着急从里头出来。更何况，秦薇薇和厉远新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实锤，怕就怕在，向贵妃从来都没有和皇帝提过要求，多年没有提过要求，骤然一提，皇帝最难以拒绝。
东暖阁的太监宫女们早就退出去了，厉稷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外头轻微至极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道：“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厉峥衍刚要下跪，上头厉稷又道：“不必多礼。”
厉峥衍恍若未闻，又跪了下来，道：“皇上。”
厉稷道：“快起来吧。每次总说不必多里，你却总是拘泥于这些虚礼。”
说罢，他又是爽朗的笑了一笑。
厉峥衍已经站起来了，道：“君臣之礼大于天，皇上厚爱，与峥衍不曾计较，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说道这里，厉稷想起来了，道：“上回听说，太后召你去了？还给你好一顿为难？”
厉峥衍顿了顿，默然没有发声。厉稷一看也就明白了，太后那股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把右相叫过来好好说了一顿。就知道厉峥衍并没有仔细听从太后的训斥，而是好好回馈了太后。
厉峥衍道：“皇上，微臣一直有派探子在黄河沿岸查探，黄河附近灾情严重，朝廷拨款的银两按户部核算应该是够用的，可黄河沿岸官员，以省城盐城为首的钱粮首先就不够用。”
厉稷也是头痛这件事情，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他道：“上回送来的账本，虽说是铁证，不过这个事情毕竟没有和钱粮对上，所以不能轻易去抓捕那些混账官员。”
厉峥衍沉默没有说话，厉稷道：“峥衍，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厉峥衍此次来，就是为了黄河沿岸的事情。
厉峥衍相当有钱的，他的师傅有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天剑江湖，这个财产在师傅走了之后就是他的。在13岁左右的时候，独自去了缅青鼓捣起了玉石生意，成了隐形的玉石大户。这个事情除了缅青皇帝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再有钱，也没有让天剑江湖的探子去救济盐城的百姓。
这些人始终都是毒瘤，不去除的话永远都会荼毒百姓。
厉峥衍道：“依皇上之见应当如何。”
厉稷知道厉峥衍有备而来，没想到会把这件事情推给他。所谓名正言顺，厉稷道：“这件事情，我还希望左丞相能亲自处理此事。去盐城明察暗访，不管用什么手段，把盐城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哪怕是格杀了所有盐城大小官员都无妨！”
有这句话，厉峥衍就放心了。
厉峥衍道：“微臣遵旨，今日下午，微臣就启程前去。”
“朕秘密下一道圣旨，这几日就称病不上朝。朝廷有任何话，朕都会为你解决。”厉稷终于放心下来。
“多谢皇上。”盐城赵德汉，在京城中还有些关系，公主的生母就是赵德汉的女儿，某种意义上，赵德汉也是皇亲国戚，没有厉稷这句话，他就会难办很多。
厉稷即刻书写一道圣旨交给了厉峥衍，他想起事情道：“朕今日去看了贵妃，想不到前些日子形同枯槁，现在已经精神大好。秦家丫头果真是有几分手段。”
厉峥衍眉头一皱，道：“皇上谬赞。”
“是你谦虚了。”厉稷浅浅一笑，道：“贵妃和朕大肆称赞秦家丫头作为神医，说是日后要好好报答这个丫头。”
向贵妃果然不止自己一处下手，厉峥衍问道：“不知向贵妃说了什么？也不用破费，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那丫头都不缺，黄河水灾官员吞钱，若是真要破费，不如把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当了丞相，果真不一样了。哈哈。”厉稷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他欣慰厉峥衍所说的话，道：“朕也说了，让贵妃好好将养身子，这些费心的事情，就不用去考虑了。奈何贵妃不愿意，说自己欠了神医恩情，日后定当报答。”
“贵妃有心了。”厉峥衍慢慢答道。
厉稷反应过来厉峥衍还站着，他连忙道：“站着坐什么，快坐下。”
厉峥衍也不含糊，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多谢皇上。”
对于这样客套，厉稷早已习惯，可是不管是有多习惯，听见这样客套的一句，他心中便是纠痛。厉稷道：“此次盐城之行，人心险恶，你要万般注意，切记小心。若是要厉家军帮助，兵权还在你手中，可自行调用。”
“微臣身为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兵权已是惹人非议。微臣不用厉家军。”
“不可！”厉稷连忙跳了起来，厉峥衍也站了起来，没有坐着。
厉稷道：“你是朝中大员，此去会有凶险，你不该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朝中考虑，你若是受伤了，你父母也会心疼的！”
“微臣无父无母。”厉峥衍躬身，道：“微臣回去收拾行装，先行告退。”
“峥衍！”厉稷叫了一句，东暖阁中空无一人，只有一句峥衍。厉稷伸出手来，抓了个空，他嘴里念叨着，最终哀叹一声，“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是谁的取的。”
厉峥衍一路从皇宫出来，飞快去了秦府，门房见了赶紧请厉峥衍进去，厉峥衍去了秦薇薇屋子里，恰巧碰见秦薇薇正在收拾东西。
“左相，您怎么来了。”小依福身，对着厉峥衍打招呼。
厉峥衍道：“小姐呢。”
小依指了指里头，秦薇薇正在看哪些东西要准备的。
“你怎么来了？”秦薇薇还在奇怪。
厉峥衍道：“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出发。”
说罢，厉峥衍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秦薇薇还在奇怪，怎么这回这么着急。不应该是明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