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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好自为之

“龚,你可真叫人觉得悲哀。”李如月笑了笑,声音却依旧很冷,“然而,这些皆已与我无关了,你若坚持如此想我也不能奈你如何,一切最终自会有分晓,龚,待十年后,你再看会如何。”

龚笑了笑:“李桂魄,你好自为之。”

“原话奉还。”李如月觉得龚已无可救药,“龚华软,你好自为之。”

龚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阿巡当初为何疏远李如月,不就是察觉了她的心思吗?

对于阿巡此举,当初的她也是赞成的,毕竟,若是心中不喜,便不该给人希望,平白耽搁他人年华。然而,他们两个都忘记了,这世上有一种人,愈是得不到,愈是不肯放弃,李如月那样性格的女子,便是这种人。

龚看着有些落寞站在一旁的赵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有时候她总觉得阿巡背负了太多原本不该他背负的龚西,素日里一副冷面,然而对于身边每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人,他总是想要替他们排除一切的阻碍,想要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他从不考虑自己是否能承受,只是一味的替旁人承担,然而,有时候他会忘记,其实旁人也不是薄胎瓷,不会碰碰就碎了,他一味想留给亲朋一个无忧无虑的日子,却始终放不过自己。

然而,这些又如何劝解?中原人便是如此教子的,一个男人若是连周围人都护不周全,又如何护卫家国?匹夫尚且如此,何况他是一国中最尊贵的世子,更是在荣远王滔滔野心之下意欲培养出的未来太子、帝王。

看着自己真心想护她周全之人与自己决裂,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然而,今日这般状况,谁又能分个对错?旁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只是闷声不言,诚然也怪不得旁人多疑、失望。

龚心中也有些杂乱,赵巡这般模样看得她很心疼,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慢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桂魄还小。”

其实心里都清楚,根本不小了,寻常人家女子到这个年纪早已成亲生子,有的连家中中馈都已接过手了,她能有何不懂?

十五岁便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生活在深宅大院里的世族女子,除却少数被保护得极好的女子,旁的皆是十一二岁便已晓得察言观色、权衡利弊,如何能当孩子看待?

赵长垣盯着龚放在赵巡肩上的手,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就丁点男女之防也没有?赵巡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他可不管赵巡那厮究竟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反正龚碰了别的男人,他心中就是不舒服!

“府中有不少院子日日打扫着,你去休息一会儿,到了子时我再叫你。”

还想着叫他住进府里?这女人难道不知对自个儿的清誉看重一些?

其实,龚就是个奇怪之人,自个儿的名誉如何丁点也不在乎,却容不得旁人贬低龚夷府的名誉。其实,她本人与龚夷府便是一脉相连,若是她的名声不好,龚夷府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然而,龚却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龚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扯着赵巡去休息,然而,赵巡却摇了摇头:“罢了,如你所说,到底是个孩子,我还能与她置气不成?今日来便是要陪你守岁,若是先走了,成什么样子?”

赵巡笑了笑:“莫忘记了府中还有客人,龚郭公子与王二小姐也等了不少时候,快些将人请回来罢。”

赵巡一副主人家的口吻,听得赵长垣心中更是不甚痛快。

龚也是拿赵巡没法子,只好依着他的意思来打了个眼色吩咐丫头去请人。

除夕夜团圆宴,龚原本想着左右也就自个儿一人,菜品多些少些倒也问题不大,然而如今添了四个人,心中倒是有些不习惯。

厨子紧赶慢赶弄一大桌子,为了不坠了府里的名头,免不了要弄些鸡鸭鱼肉,看得龚很是烦腻。

“今日我们表兄妹二人多有叨扰,还请二小姐见谅。”龚郭准举起酒杯,对龚敬了一杯酒。

“龚郭公子客气。”人都来了,还能将你们赶出去不成?若是果真觉着心中过不去,便该及早拦住你那表妹,而不是在此处对着我假模假样赔罪。

龚郭准挨个敬了一杯酒,便坐在一旁不说话,这原本便不干他的事,他还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几个人虽面上和善,到底并非亲近之人,关系又很是微妙,始终是没什么可聊的。

这样的状况,龚这个主人家自然是要想办法解决,然而在这种事上,龚素来是个懒性子,无甚心情替他们找话题,便吩咐下头的歌姬舞姬艺姬尽数候着,各类曲艺轮番换着来,夜舞笙歌一直等到子时三刻。

几人是在府中最高的观星台上见证了子时三刻的到来,龚夷府周围很空旷,为了能显得热闹一些,在龚夷府中各处都置了烟花,甚至在府外也放了不少,一声令下,烟花骤起,星火璀璨,叫人以为仿佛身处幻境之中。

龚看着这漫天烟火,轻轻笑了起来:“过年了。”

过年了,父亲、母亲女儿过得很好,请安心。

过年了,哥哥、阿四、悼轩哥哥,你们都还好吗?

龚趴在栏杆前,仰头笑得很纯真,各色的烟火升起来,留在她如镜面般透亮的眼底,显得双眸亮盈盈的,很清明,分毫没了素日的种种伪装

她的眼睛素来很大,眼眸清亮透彻,像含着一包水儿,万千烟火色映进眸中,也分毫不减其清致韵味,反添几分月兑俗气息。

看着这人儿的侧颜,如水般纯净,如月般优雅,当真是期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瞬。

王莺时回头便见那两人目光痴迷的望着龚,不禁攥紧了拳头……

其实王莺时也不甚清楚自己的想法,对于龚究竟是出于不甘或是出于忌妒?又或者果真只是单纯的认为龚会害了赵长垣?毕竟那样的女人太高傲,就像是上天专门降生下来让男人自惭形愧的。

然而,男人的心气是何其之高,又岂能容忍自己被一小小女子所降服。好胜心的驱使会让人想要去征服她,超越她,在不知不觉中向她靠近,最终却被这个女人俘虏,伏跪在她的石榴裙下。这样的女人,的确有祸害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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