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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难以平静

一路跟着那位神秘男子走在街道上,龚心中却翻天覆地难以平静。她从昏迷中醒来,不过一天的时间,身边为何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昏迷之前,丈夫还与自己辗转缠绵,为了一丁点小事耍着无伤大雅的小花腔。醒来之后,竟已与她兵刃相向。

刚刚那个黑衣人又是谁?与她有何仇怨,为何要夺她性命?这些已经够让她无法理解,但最让她困扰的是,这黑衣人从装扮上看,似乎与赵长垣是一起的。

就算丈夫被人控制了,可为何要杀她?她到底得罪了谁,做错了什么?

“几位客官里面请。”一声热情的招呼,让龚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带到一家酒楼门口。她这才停止乱成麻花的思绪,跟着众人走进酒楼,想看看这位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陌生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要说怕,她如今还真是无所畏惧。小白脸都向她举起屠刀了,还有什么会比这更糟糕的吗?

穿过酒楼大堂,又兜兜转转上了小二楼。店家把他们几人领到一个包厢门前,将门推开。偌大的包厢窗明几净,大圆桌前,端坐着一位面色健康,慈眉善目的老头。这小老头给人的第一印象不赖,龚的戒心,竟在此刻不知不觉放下一半。

领着她们的神秘男子率先走进包厢,大大咧咧的说:“师父,看徒儿把谁给带来了!”

小老头的脸立刻笑成一朵菊花:“正好,老朽我就喜欢跟小丫头说话,几位请进吧。”

这句话从一个老头子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老不正经。龚,杜若桐和小梅都楞在包厢门口,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走出第一步。看这老头的样子,并不像老变态,老色鬼……可是自古以来的变态和色鬼,又岂是明目张胆写在额头上的?

就在这三个姑娘犹豫不决之际,楼梯口传来一把极其熟悉的声音:“娘子?”

三人同时回头,杜若桐立刻惊喜的迎了过去:“相公!”

龚心里琢磨,恶少怎么也来了?一瞬间,她忽然顿悟那神秘男子口中的“师嫂”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恶少揽着杜若桐走进包厢门,第一句便是:“请师父受徒儿一拜!娘子,快来见过我师父。”

“徒儿确实不对,请师父降罪。”恶少倒也真心想请师父师弟喝喜酒来着。在这世上,父亲给了他生命,可师父,却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可谓对他影响最大的人。只是成亲那段日子,坐监,上刑台,刀下留人,又被迫服役……完全不在他控制之内,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好在小老头并未真心和他计较,摆摆手便吩咐他们二人起身了。“罢了罢了,你家小娘子眼巴巴看着,我哪敢责罚你。快带着你娘子,还有小丫头们入座吧。”

恶少与杜若桐相扶而起,站在一边笑盈盈的师弟也走上来跟他打招呼:“师兄,好久不见。”

恶少看着他,眼里尽是亲热的神采:“长高了不少。”

师弟仰头不满的怒视恶少,一脸都是黑线。“师兄……”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范。

将龚与小梅也领着入了座,恶少先将众人挨个介绍了一番。龚这才知道了小老头与那小个子师弟的身份。

小老头名叫林凡,原明教大祭司兼左护法。年轻时,跟着明教进入中原,赵雄与明教在玉门关内一役,将明教逼回大漠时,他并未跟着一起回去。而是留在了这片他已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小个子师弟,是边关城市年年战乱遗留下的孤儿。林凡在他襁褓时,便将他带回家中抚养,还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林沫岩,期盼他这一生能如岩石般坚强刚正。

当恶少介绍到龚时,林凡与林沫岩几乎同时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的给了对方一个迅速而又复杂的眼神。当然是在龚没发觉的情况之下……

凉菜上桌,潘景元才有些诧异的问杜若桐:“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这儿的?”

杜若桐面色一沉,大街上那场可怕遭遇又浮现在脑中。“我们刚刚在路上又遇到杀手了。幸亏你这位师弟及时相救,不然……我可惨了。”说完,感激的望了望林沫岩,若不是他,她早已长剑入喉,还怎能活着说话?

恶少也脸色一沉,望向林沫岩,对方点点头,对他说了句:“看功夫,应该是同门。”

接着杜若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场面如何混乱,情况如何惊险,林沫岩相救的时机和手法又是如何精准,犹如说书一般重现在恶少面前。

恶少听完,已是满头薄汗,脸色煞白。半晌回过神后,斟起满满一杯酒,向林沫岩珍重道谢:“多谢师弟相救!”

师徒几人好久不见,刚开始总是要叙叙旧情,侃侃大山。林沫岩对“东都侠”行侠仗义过程中的见闻表现出十足的兴趣。可恶少心里明白,林凡和林沫岩师徒两,这些年隐姓埋名,做过的侠义之举,根本不是他这区区东都侠可以相比的。

酒过半巡,林凡才忽然问恶少:“对了,你小子要么几年没动静,要么就忽然去三生树下发急救信号找为师,你想作甚?”

恶少放下筷子,转头望了望龚,又一脸恳切的对林凡说道:“实不相瞒,徒儿这次是真有性命攸关之事请求师父帮忙。”

林凡并未满口答应,而是也将竹筷放下,抱着胳膊说了句:“说吧,我听听看什么事儿。”

恶少在心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最后娓娓道来:“徒儿有个好友,向来与人为善。可最近不知为何惹上了大漠同门中人。如今身中奇蛊,心性丧失,恐怕以被人控制利用。不知师父可有方法解蛊?”

林凡一直静静的听着,最后模了模下巴,撇着嘴满眼笑意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好友,可是姓赵?”

此话一出,龚,杜若桐,小梅全都惊得抬起头来。

恶少更是诧异的问出:“师父您怎么会知道?”

林凡笑着摇摇头,又望了望同样面带笑意的林沫岩,语带嘲讽的说道:“我不但知道他姓赵,还知道他是个傻子。这天下傻瓜他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是不是啊,小徒弟?”

林沫岩想都没想,立刻接茬:“就是。”

龚哪里能容忍这师徒两当着她的面,如此直白又无礼的嘲笑自己的丈夫?赵长垣确实不算人精,可关键时刻绝对算是个聪明人。而且,在她龚心目中,赵长垣这只大白兔,绝对比上帝,比如来佛,比任何一尊神灵都要神圣不可侵犯。“诶,岂有此理,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相公?他是单纯,心地好,可他哪儿傻了?”

小梅也不干了,帮着小姐维护自家主人:“就是,姑爷可聪明了!三岁就会背诗,四岁就会耍枪了!”她这都是听前主人杨依依吹大牛时说的。赵长垣三四岁,杨依依才多大,小梅才多大?知道个甚?他文武双全不假,但绝对不是小天才,更不是学生会主席或者学霸。

龚很感激小梅挺身而出帮自己出气,可也很无奈这丫头吹牛不打草稿反而引得桌上一片笑声的傻气。四岁耍枪?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简直是小正太跳钢管舞的即视感。

心里虽这么想,可龚嘴上却决不服软,这可是事关相公的面子和尊严。“笑什么?你们倒是说说看,我相公哪儿傻了?”

林凡依旧笑容可掬,说话不急不慢:“你们说说看,明知道前面有个坑,他还非要一头跳进去,别人怎么拦都拦不住,这不是傻是什么?”亏他老头子化妆成臭要饭的偷光他银子,又亏的林沫岩扮成店小二骗他的通关文书,一波二折,却还是没能把他留住。可想而知,这赵长垣性子有多倔。当然,更可想而知,对面这大月复便便却依旧美貌可人的小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想到这儿,林凡模着下巴,又一次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龚。

恶少听完师父的话,心中更加不解:“师父莫非见过他?”

林凡点点头,坦率的说:“玉门关内的客栈里见过一次。”

林沫岩端起酒杯饮了一半,接过话茬说道:“那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被偷儿偷的身无分文,差点把衣服都当给店家。最后还是卖了块玉坠子,才又筹了些盘缠上路。”

赵长垣如今的境况已经惨不忍睹,龚已经心疼的不能自已。听到他在途中经历这种窝囊又难堪的事情,她更是怒不可遏,破口大骂:“相公真是遭罪了。那些该死的小偷,生儿子没**!”

对面的林凡一口酒喷了出来:“噗……咳咳咳……”他自己倒没什么,亲儿子被黑了菊花,实在有些窝囊。

林沫岩狠掐自己大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恶少不明所以的关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林凡顺了顺气,干笑了几声:“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又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恶少才又接过刚才的话题追问了下去:“不知徒儿刚刚说提的蛊毒,师父可有解决的法子?”

林凡将口中的酒菜咀嚼下肚,又擦了擦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说了句:“这个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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