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附和道：“是啊，每每提起他的家里，他都会岔开话题，要么找理由离开。”
玄九纤长的手轻抚玄姝因担忧而蹙起的眉头，宽慰道：“别担心，我与他说说，慢慢来，他应该能明白继承族长之位对他有多重要。”
玄姝点点头，忽而觉得不对，抬眸问玄九：“等等，我们说的不是瑾氏族长？”
陆言接过话茬，笑答：“是萤火族长，瑾氏虽大，却不如一族之长来得实在。”
谨氏虽能左右萤火族的决策，但终归还要顾忌许多，有些事不方便施展。
玄九瞥了一眼陆言，他的整个姿态都变得沉稳，包括笑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冒冒失失的小毛头，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玄九已无从辨别，只是不管结局如何，他不伤害小姝好。
陆言逐渐稳重，也能让他稍微放心些，假若他有一天不幸要离开，也能安心将小姝托付给他。
作为一个兄长，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玄姝不知玄九一闪而逝的黯淡，只觉得他忽然不说话了，陆言却瞧得真真的，玄九看他的目光里，竟有隐隐的祈求。
他那样高傲的人啊，到底什么事才能让他用了祈求的心绪？
当一个人开始跟你讲情义，代表他此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份情义摆在眼前，企图打动你。
可小九啊，你什么都有，不需要与我讲情义，如果是关于玄姝，除却离开她，其余的我都答应。
玄姝抬眸问陆言：“会不会胃口太大了？”
陆言依然沉浸在百转千回的心绪，没有听到玄姝说话，眼看玄姝要尴尬死，玄九温和地接过话茬：“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嘛！”
临了，他坏坏一笑，笑得实在邪恶，江尘忍不住轻扫浮在手臂的鸡皮疙瘩，玄九挑眉答：“实在不行，给尚载酒一个表现的机会，直接勾了他们的魂，不愁不听话。”
玄姝只觉得天地倏地暗下来，随着玄九展露温和笑颜而忽明忽灭。
“……”回过神的陆言哭笑不得，摇头叹气，“小九啊，有没有觉得我们流氓了些？”
玄九认真摇头，“不是，我们明显是滥用职权还要耍赖皮。”
“哈哈——”陆言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最后竟变成爽朗大笑，“喜欢小九不要脸的样子。”
“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玄九宛如红玛瑙清澈的眸子，藏着一丝不怀好意。
陆言果断岔开话题，扭头与玄姝说道：“说服瑾渊之后，我再回族内交代一番。”
竟敢不答话？玄九挑眉不满，答道：“哼，可别又回不来。”
“能不能不提往事？”陆言苦笑，已是陈年往事，小姝都已忘却，玄九又何苦揪住他不放？
玄九鬼魅地笑了，难道陆言认为这么大的伤害，小姝能彻彻底底忘记？会不会太天真了些？
倘若真的忘却，真的不在意，午夜梦回的独坐，眺望和宜房，又是为了谁，以至于辗转难眠？
披锦屋与醉蕊阁很近，他推开窗户能看到玄姝的影子，偶尔倚窗，偶尔在庭院里荡秋千，模样憔悴得令人心碎。
假如当初的原谅只是为了一时解月兑，假如她迷茫于自己还爱不爱，何苦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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