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师父为什么要瞒着她原主的生母没有死的事情,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隐情!
“她为什么叫你师父?”她又红着眼眶问。
温九圳有些无奈:“怎么哭了?”
“因为师父骗我。”她道,“你说过,只会有我一个徒弟。”
就连温停宴他们,都只能叫“老师”,那个萝依,凭什么就能叫“师父”?!
小徒弟难过的样子,还和小时候一样。
温九圳忽然有些失神。
她六岁的时候,家里收养了慕贞,慕贞羡慕妹妹每天都有师父教导,很想一起跟着学,并且为了能顺利拜师,还悄悄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在阶段考核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参加,并且最后顺利通过了关卡。
在他问她要什么奖励的时候,慕贞说想要和妹妹一样拜师。
顾唯对师父强烈的占有欲,在那时候第一次体现出来。
她哭着闹着说不许,说师父是她一个人的。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正是三观渐渐开始形成的时候,不管是温九圳还是她父亲,在这些事情上都对她格外严格。
她父亲对她说:“你不愿意可以,但是必须要有能说服旁人的理由,否则阿贞这么优秀,你师父为什么不能收她为弟子?”
她那时候在考核关卡中受了点伤,本来正在接受家庭医生的医治,听到这话,当即提出要和慕贞比试。
谁也拦不住,最后她硬是带着伤,将慕贞摁在地上磨到爬不起来,然后跑回来死死抱住他的腿,仰着一张哭得满脸是泪又沾上泥巴、脏得不行的小脸,哭道:“我赢了,师父不许不要我,不许收别人,师父是我一个人的!”
温九圳那时候都有些不理解,他看着长大的小孩,从出生起就拥有寻常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平时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会在某件物品、某个人身上,这样执拗呢?
好像很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没有骗你,师父只有你一个徒弟。”回过神来,温九圳温声安抚顾唯,“这其中有些事,之前是觉得麻烦才没有告诉你,现在师父慢慢讲给你听。”
“……好。”
看着顾唯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温九圳的动作倏地一顿,眼神变得复杂。
他忍不住又回忆起来,当年那场“比试”过后,顾唯和慕贞的关系就不如以前好了,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却仿佛时时刻刻防备着慕贞。
他又一次无意间问起她:“为什么不愿意和姐姐一起玩了?”
前几天还喜欢粘着新姐姐的顾唯抬起眸子,黑黝黝地眼珠看着他:“我不喜欢姐姐了,她总是想抢我的东西。”
温九圳又问她:“要是那天师父当真收了她当徒弟,你会怎样?”
她低垂着小小的脑袋,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我的师父只是我一个人的师父,如果师父也成了别人的师父,那就不再是我的师父了……”
她说得拗口,结论却天真而让人惊骇:“那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