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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和亲

紫檀雕云凤凰彩纹的屏风后,李长安微微伸开手,夕云将浅黄色软烟罗替她穿上,腰间带子系上,便用做底衫。金黄色的裙子绣了凤凰,裙面撑开,如一只凤凰展翅遨游于天地之间,一排织金彩色云罗纹绣在裙底,便如五色祥云,又寓意鹊桥会。

钿璎累累佩珊珊,霞帔绕过脖颈,披挂在胸前,下端垂着红宝石坠子,轻轻一动,便铃铛作响。

所以李长安尽量走的慢些,走的稳些,额前被凤冠的珠帘遮挡了小半视线,夕云扶着她的手,她从珠帘缝隙看着金銮殿里的皇上,太后,大臣

待得首领太监将诏书宣读完了,夕云扶着她叩首。

方是按规矩行过了礼,刘殊从龙椅上走下来,将手中的一柄玉如意递到她手上,“长安姐姐,朕舍不得你!”

李长安微微一笑,温声道了句,“殊儿保重!”

刘殊道,“长安姐姐……你若是到了燕国,看到那里的大雪,大漠,可要回来同朕讲讲那里有趣的事。”

“好。”李长安点头。

便也不可再多话了,朝堂大殿上一举一动都是规矩。太后看了一眼过来,正欲发作。李长安抬眉,轻声道,“皇上回坐吧!”

殿外的钟声响了三声,朝臣皆是纷纷与二哥,四哥贺喜。宫女端着托盘,盛着美酒,宫女倒了杯酒,夕云接过了便递给她。李长安象征性的饮了一口酒,众人便便宴饮起来。

李长安从大殿里往外走,梳雨将琵琶送了过来。她抱了琵琶在手,事先,她曾找温景学过一点指法,便有样学样的在琴弦上弹起。

因时间仓促,温景也只教了个前奏。但在这安静的大殿外,空灵的琵琶声被放的无限大。

李长安凝声诵道,“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一首琵琶怨吟诵下来,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她的身上。面对一个要独自去往异国他乡的和亲女子,谁能不生出几分怜悯。何况此次是燕国豫王在齐国出事,这个女子本该成为一国之后,而为了齐国远嫁他乡,如李怀宪所筹谋着的,他要皇室对于李家的愧疚,他要拦下所有的功劳。这才是他不阻止和亲的根本理由。

四哥站在车马队边上,临行前似乎要嘱托些什么,当着众人,又不过说了一些无关要紧的家常话。该说的,该准备的早已经交代好了,眼下,只等江景明的动作。

丫鬟拉开车帘,李长安看向一边的温景,“你当真要随我入燕?”燕国是温景的母国,在那里他便摆月兑不了一直妄图操控他的豫王。他待在自己身边,倒也为自己做了不少事。李长安希望给他个选择的机会。

温景只是道,“豫王殿下将奴才送给了郡主,郡主在何处,奴才就跟道何处。”

李长安点头,不再勉强的说些什么。

回头看着四哥微笑着看着她,那时一种慈和的笑,倒真像是嫁女儿的模样。李长安知道这世上对她最好最真的人也不过她的四哥。看着春风吹的他衣襟微动,眼眶已经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今日一别,当真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她再也不能是他身边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妹了。那江州城的过往似云又似烟了

葱白的手握着嫣红色的喜鹊帕子,轻轻捂住唇,竟也哽咽起来。

李怀义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她上了马车,丫鬟把车帘子放下来,隔着重重帷帐,她看着白玉石边的每一个人,看着外面每一处景。

礼乐声响起,鞭炮鸣。

送亲队伍行了起来,按照礼制送亲队伍会送她到齐国和燕国的交界之地,潼州。而那时燕国的迎亲队伍会来。因路途遥远,会在潼州歇息一晚,而这一晚便是计划的实行之时。

身边的人,也就梳雨知道这些计划。因为夕云的性子简单,守不住嘴。便也没有向她多说。

天色渐晚,夕云拿了喜饼过来,一边吃一边同梳雨闲聊,“不知道去了燕国会是个什么模样?”

梳雨只是笑了笑,“你先吃吧,我去给姑娘拿些吃的去。”

“我方才问过了,姑娘说不吃。”夕云连忙道。

梳雨便又找了个借口,“我再去问一问,没准姑娘现在又要吃了呢?”

两人原本有些嫌隙,夕云暗中生气,恼道,“偏我问不行,你还得去问!”

梳雨此时也顾不得她,只是到李长安身边,将一封书信交到她的手上。李长安看着信,笔锋很稳,遒劲潇洒。江景明已经将今晚的计划仔细的告诉里她。

看过了,这东西留在身上总归不好。便交给梳雨拿去撕毁。

见着梳雨走来,夕云咬着福饼,哼道,“怎么样?”

梳雨摇头,“姑娘说等到了潼州再用晚膳。”

夕云冷哼,“你去问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不就比我多认得几个字,整日里生怕主子跟前没有你!”两人原本有些积怨,今日不知道怎么一下子爆发了。

梳雨撇眉,“今日这样的大阵仗,我不同你计较!”说着便愤愤的走到了别处。

夕云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那些搬弄是非的老嬷嬷,何等眼尖,立刻走到身边来,“也就她一副轻狂样,平日里作威作福的。”

夕云也附和着骂了几句,“都是在姑娘跟前伺候的,偏她不同些?真是作怪!”

温景似察觉了什么,走了过来,命那老奴走远些,对嬷嬷道,“今日什么日子,你还来煽风点火的!”

夕云撇了他一眼,也快步走开了。她素来不喜温景,总觉得这个人心思过重,不愿同他说话。

温景见着之前梳雨跑掉了,怕梳雨和送亲队伍走散,便骑马骑马去寻。没走多远,见着梳雨站在河边,水里漂着撕烂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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