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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故去之事

“正是。”莫笑叹气:“只是那地火之地太过霸道,竟然自己生出了剑魂和灵石。那股力量是活的,还会不断的成长。很可怕的力量。”

“后来……悬剑崖的门主,便将古剑,灵石,剑魂,纷纷拆开来。放置在天下各地。如今悬剑崖的摘星阁中有星象表示,十五年后地火会再一次出现。所以……”

莫笑叹气:“我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十三年前,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计算便是二十八年之后。”

“十三年前。”泽新蹙眉:“十三年天下大乱,杨家与叶家还有拓跋世家三分天下。”

莫笑道:“那个时候师父找到了叶寒,将他从王宫大院之中救了出来,为的就是将来的一切。那个时候师父的力量已经开始衰竭,他指导叶寒学习毕方心法,教他一切他所会的,为的就是这十五年之后将会喷发的地火。这先知阁从百年前就存在,向来只有寥寥数人,为的便是守护这威胁苍生生命的地火。”

“不过……人算比不上天算……我们从未想过天下纷争的延续一直到今日。”莫笑转身看着广陵:“索性,叶寒还留下来了一个你。如今你经历的一切都是淇本该经历的。”

“那白畅和麓扬呢?”

莫笑摇头轻叹:“那便是另外一场悲剧了。”

“另一场悲剧。”

“墨寻。”莫笑唤了一声站在那处的大师兄:“你可还记得杨麓?”

众人纷纷回过头,只见墨寻惊到:“麓扬是杨麓?”

“非也。”广陵道:“麓扬的名字是白畅给的,白畅才是杨麓。”

他快步上前来:“他还活着?”

“你认识他?”广陵不解的看着墨寻:“我们从前在洛阳城外,不是见过他吗?你当时没有认出来吗?”

墨寻摇头:“那日怀瑾有些不舒服,我一直都在注意他,倒是没有怎么注意白畅,而且……那么遥远的距离,别说我没有认出来他,想必他也没有认出来我。我一早就认为他死了,如何还会怀疑,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呢?”

泽新发问:“那你……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们墨家也算是帮着杨家的开国功臣,只是那杨泰一直都和我父亲有些矛盾,那年冬天,他联合九华剿灭了我们家还有杨麓他们家。”

墨寻摇头:“都是些陈年旧事,莫谈。”

众人皆有困惑,莫笑接着解释道:“九玄之力,天下并非只有我和师父知道,还有凤凰山谷之中的事情,包括龙脉,还有人心,这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并非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这凤凰山谷的灾难乃是二十年前,可你们知道这九玄之力是在十三年前,这……”七七发问。

“守护九玄之力,本就是竹门生来的使命,虽然悬剑崖在二十年前没有观测出来九玄之力的异动,并不代表我们二十年前就不在守护这个秘密。”莫笑道:“一开始我和师父商议着,让叶寒来守护这一切,世事难料叶寒命薄,这是我们第一没有料到之事。我们都忘了叶寒的身份,都忘了这个孩子是叶家的弟子嫡孙,应该是继承大统的君王,更是低估了九华还有杨家的力量,导致了这些悲剧。”他长叹一声:“这之后便没有料到凤凰山谷之中的龙脉秘密会被人宣扬开来,这秘密从三年前就已经流传于世,我们编造了麒麟的长生秘密,还有阴玉和阳玉能够永葆青春的秘密,都是为了掩盖住原本的龙脉,这……叫你去梅林,第一是为了保住梅林第一的称号,第二,便是叫你去遇见麓扬。

莫笑说起那些事情,自己心中也难以平静,低下头道:“这麓扬和水瑶都是阴玉和阳玉的有缘人,只有他们两个方才能打开那道被封住的门,水瑶无须你去结识,可这麓扬却是需要的。这麓扬和白畅本就是自小就相识的两个人,你的身边有了麓扬就不害怕白畅不会出现,白畅的出现,也是为了两点,第一是他手中的信息网,第二他是全天下唯一一个可以不用任何兵戈就能对付杨泰的人。”

广陵蹙眉:“叫我去接子夏和延秋,随便在路上遇上了阿兰从而引发了凤凰山谷之事,可也是你们安排的?”

“是。”

“你们布的好大的一盘棋啊。”她冷笑开来:“若不是我今日有了发现,不知道莫笑师叔还打算满我们多久?”

莫笑道:“我等做事都是为了这天下苍生,并非为了私利,你若是会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你们将人的命运肆意决定,现在套一个为了天下苍生名号就算是洗月兑了一切吗?”她冷笑:“该不会连白畅的黑庄都是你们联合李航新做的一出好戏吧。”

晓柔不解的发问:“什么叫做李家?不是宋家吗?”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广陵坐在那处:“这白畅的黑庄之中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叛徒,这叛徒,不选择先知阁认定的李航新,反而要去和宋家结盟。黑庄掌握天下情报,我想那些稍微有些眼光的人都能够明白这场战役的最后到底是赢。白畅也同我说过,这先知阁的决定便是黑庄认定的结果,黑庄中的很多人都对先知阁有些奴性。这几日我考虑了很久。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先知阁欺骗了黑庄的那些叛徒,你告诉他们,你们选择的是宋家,毕竟当时李航新正处在失势的状态中,你若是用这个理由来欺骗他们,想来那些蠢货是会相信的。”

广陵接着道:“李航新的失势是时局所趋,无论早晚,他总会被他那恶毒的大哥陷害,被他多疑的父亲怀疑,他定然失势,你们连这一步也早就算到了。你告诉李航新暂时的失去没有关系,你必然有办法帮他,所以你去找了黑庄的那些蠢货,为的就是给李航新铺路,宋家得了那些叛徒,发现根本就没有用,便会恼羞成怒的肆意追杀白畅,我想……你们应该一开始就知道,黑庄山上的狼孩,还有黑庄本部已经死绝的事情,只要黑庄消失了,白畅也无处可去。唯有和我们在一起,那白畅就势必会和我们一起去杭州,去了杭州,那些宋家的人也必然会追到杭州来,他们来了杭州,我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一来二去的争斗,最后还是李航新得益。”

她眉眼之中的凛冽多了几分荒唐:“一石二鸟,既帮着李航新拿回了在父亲那里的信任,还把白畅留在我们身边,作为最后对付杨泰的武器。呵,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莫笑道:“是,分毫不差。”

他的承认叫人无奈,广陵摇头:“其实,你只要告诉我就行了,你只要说一句那是淇该去做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你说什么我都能可以去做,只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骗人呢?这样做对你们什么好处?显得你们先知阁聪明吗?还是显得你们大度,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你们有你们言不由衷,也有你们的无可奈何。说道最后,你们居然是最委屈的那个。”

龙脉从剑中飞出来,盘旋在上空,广陵淡淡道:“因为,死去的那些,不会委屈。”

“我们……”

“莫笑……”广陵眼眶带着水光道:“我不觉得你们做错了,但我也不觉得你们做的有多对。是是非非当中,你们就是把自己的盘算看的太重要了,死去的人立刻抛弃,有了新的人选立刻就上前,该利用的,该握在手里的,你们一样都不缺,细细盘算,细细思量,最后下了一盘,大到没有办法解释的棋。”

“扪心自问。我若是在你那个位置上,说不准做的比你们还要绝。”

说道这里莫笑抬起头。只见广陵望着冰室的方向:“可我不是你,我没有感同身受。今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但是……请你们先知阁放过子夏和延秋。还有萧阳。他们都是无辜的。”

莫笑双手一颤:“你都知道了。”

“五凤之力,还有一甲子在身的功力,十五年之后,他们三个不可能缺席压制九玄之力的事情,你们已经盘算好了。”

众人为之大惊,七七上前道:“什么叫做他们不能缺席?他们还是孩子,十五年之后有他们什么事啊。”言语之中带着悲伤,她靠近莫笑:“你不能害这些孩子啊,他们才多大年纪?他们两个可是冬姐和大哥的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大哥和冬姐已经是这场战役里面的牺牲品了,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去害他们的孩子了。”

莫笑的面色与那白发一般凄凉:“这件事,不是我能做的决定,他们从一出生就确定命运,包括那个得了往生大师一甲子功力的萧阳。”

未名鸟在上空盘旋着,被龙脉追逐着,莫笑仰头望着明月:“还有十五年,十五年之后总有个结局,你们天赋异禀,注定没有办法平凡度日。四月十日还请广陵姑娘带着麓扬和白畅前去九华救人。麓扬可以不去,白畅不能不去。”

一阵迂回的风卷起一地的落叶,那个人乘着风离开了,未名鸟也从上方离去……

园中一片死寂。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泽新问广陵。

“发现什么?”她反问。

“你刚刚说的那些,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泽新蹙眉。

广陵幽幽叹道:“从白畅给我红玉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虽然不敢肯定,但是心中多多少少都对莫笑起了怀疑。”

她坐下来,麒麟都团团的围过来,她拍着麒麟的脑袋,很暖很凉。

“泽新,晓柔,这里就你们两个和白畅接触过,七七只见过白畅一面,大师兄和二师兄应该是就认识白畅,你们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泽新笑了:“极其聪慧。”

墨寻道:“他自小便是京中最聪慧的孩子,六岁不到就已经可以谈论政事了,我父亲都说过他将来是可以比拟叶氏丞相一家的厉害人物。”

七七摇头:“他们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是个很厉害,也很聪明的人吧。”

晓柔柔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戚戚笑然:“你们觉得我和白畅哪一个更聪明呢?”

泽新明白了广陵的意思:“你是说,你猜到的这些,白畅也能猜到。”

“是。”广陵抬起头已是满目泪光:“他必然知道。”肯定的语气,带着着旁人不懂的悲伤:“可他选择去做那个棋子,他选择沉默,把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心里面,最后选择去做那个对付杨泰的武器。”

“陵儿?”怀瑾拉着广陵的手:“你在难过吗?”

良久广陵才道:“他和淇很像,也有点像大哥,执着的样子也很像礼吉,说到底还是像礼吉多一点。”

七七无助的看着晓柔,只见晓柔也是苍凉满面:“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世上很多事情都能说出口,也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每日都挂在嘴边的人,必然不会忘记。

但是那些牢牢记在心里的人,更是不可能遗忘分毫。

他不说,不代表他们不记得,他们立坟墓,刻牌位,上香进贡,并不代表他们已经忘记那些事情。

人间千般万般的伤痕,如何才能得一潇潇。

转身而过的苍凉,究竟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亦或者是痛苦更多一些。

冬风停止了肆虐,下起了刺骨的雨。

无人在这样的夜里失声痛哭,却有无数人在这样的夜里痛苦。

你看着那人间的烟火,你看着那岁月的喧闹。

转身去看那已经不知轮回了多少个日夜的月儿。

落在地上的一缕光。

是破碎,还是光芒?

那说不出口的。

是牢记,还是遗忘。

人间苍茫。

唯有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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