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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乐事里,有一项肯定是喝酒。

一醉方休解千愁。

这一坛子酒喝了个底朝天,一屋子的人也醉的差不多了。

方锦怀说明天就准备离开边城前往梁靖国的京城,梁靖和弥夏不一样,弥夏把都城放在整个国家较为偏北的地方,而梁靖却更为靠南,就在离边城不远的地方。

大概两三日的路程便到了。

他们离开边城的时候,京城那边应该随后就会得到消息,准备接驾。

方锦怀是担心那边的老臣们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刁难,虽说梁靖和弥夏签订了和平协议,可是那是针对于平民百姓的,虞翎她们身份完全不一样,这些老臣能把人给烦死。

虞翎倒是不怕,她也算是生死边缘走过好几遭的人了,这些老臣迂腐归迂腐,却也不是治不了。

第二日的时候,他们是过了正午才出发的,张显荣又变成了天谕的跟屁虫,一直黏在天谕的身边哪儿都不去,最愁的人是方锦怀和虞南晟。

两个人站在一边不晓得说些什么悄悄话,一直到虞翎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喊他们,两个人才慢腾腾的上了马车。

“嘀嘀咕咕商量什么呢?”虞翎随口问一句,伸手去帮天谕撩头发,被张显荣给瞪了一下,他近日来又活泼了起来,虞翎不客气的瞪回去,张显荣霎时间就焉儿了。

这一老一少倒是默契十足,互相看了一眼,就开始胡扯话题,虞翎才懒得理他们,对着虞南晟伸手:“爹,我的剑。”

虞南晟皱眉:“伤还没有好利索,要剑做什么,要了你也永不了!”

虞翎不服气:“爹,打小你就教我,作为一个将士,武器就是灵魂,你把我灵魂都抢走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是有些过分了。”方锦怀义正言辞的附和着虞翎说一句,虞南晟瘪瘪嘴,不大情愿的把虞翎的剑给拿了出来。

递给她之前又念叨道:“那咱们得约法三章!”

虞翎‘啧’了一声,打小她爹就爱跟她约法三章,章章都是不公平条例,小时候不懂,年纪再大些了虞翎就不肯了,今儿个是准备要趁火打劫,实在有些狡诈。

见虞翎不吭声,虞南晟一副‘尽在我掌握’的表情,他料准了虞翎是不会跟他约法三章的,这丫头小时候被他坑过,过不去这个坎儿。

果不其然,虞翎鼓着眼睛瞪着那把剑许久,那个好字卡在喉咙管吐不出来。

只能自我安慰一句:是我的剑终究是我的剑,扣的了一时扣不住一世,总归是要换回来的!安慰完自己就哼哼唧唧的往天谕那边挤。

这一挤张显荣又不乐意了,他正跟天谕说着悄悄话呢,眼见着这两天两个人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些,虞翎往这边一凑,天谕的注意力就立刻放到了虞翎的身上去:“你呀,又不是离不开你那把剑,急着要回来做什么?你就该消停两天。”

虞翎这下是彻底没话说了,靠在天谕的腿上养神。

张显荣觉得这实在是区别对待了,自己碰了碰她的头发,被翻了三个白眼,虞翎凭什么就可以躺她腿上?!

他很怨念,同样很怨念的还有方锦怀。

方锦怀也觉得有些区别对待了,他明明是站在虞翎这边的,还帮她说了话!没有讨到好就算了,怎么张天瑜说她一句她就不折腾了?!

两个怨气冲天的男人对望一眼,皆叹了一口气。

过了边城之后,踏入梁靖国的土地,沈君离的杀手就算是追来了,肯定也没有在弥夏的时候动手那么方便。

而且方锦怀的情报网遍布梁靖国的各个角落,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够了如指掌。

虞翎问过他这样的情报网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立,方锦怀沉吟了一下,说是他十岁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天就开始着手创办的,如今八年过去了,有这样的成绩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褫革一直跟在方锦怀的身边,作为情报阁的一把手,褫革的身份地位放眼梁靖国同样不可小觑。

婧怡这丫头眼光还挺好,虽然看上的是一个木头疙瘩,但却是一个有本事的木头疙瘩,这种木头疙瘩一旦开了窍,就会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好,虞翎对此是很满意的。

所以这一路上,婧怡总是跟在褫革的身后晃,虞翎没有制止她,反而觉着她能够勇敢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份勇敢十分值得赞赏。

这几日的路程他们走的算是慢的,白日里赶路也很悠哉,只要能保证到了夜间可以找到客栈歇息就行。

梁靖国的民风比较弥夏要淳朴许多,可能是因为梁靖从前是个半游牧名族,不像弥夏,深入在平原地区,文化差异上边的诧异还是很明显的。

客栈的老板们都十分的友善,他们对于伙计和老板的这种关系分的不是特别清楚,经常老板娘自己笑意盈盈的就把东西给端上来了,晚间没事的时候,还能听见店小二们和老板一起唱民歌,十分欢快。

这样的情景在弥夏是没有的,弥夏的上下级关系区分的很明显,不管是哪个阶层哪个行业的人,都是一级压一级的关系。

要说有没有和蔼可亲的老板,有,当然有,不过像梁靖这样同吃同住,一起打点客栈的老板,是没有的。

虞翎喜欢这里,方锦怀也为她喜欢这里感到高兴。

夜间唱歌的时候,她就爱靠在楼上的栏杆旁听,方锦怀盯着她的侧脸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你在瞧什么?”虞翎偏脸看他,伴随着淳朴的歌声,方锦怀觉得眼前的景象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他伸手去模虞翎的发丝,确认她是能够触碰到的真人之后,才觉得自己傻,露出了一丝释怀的笑意。

“傻笑什么?”虞翎原本是没有笑意的,被方锦怀傻兮兮的笑意给感染了一下,突然笑出来。

“虞翎,我在想,会不会你上辈子其实是梁靖国的人呢?不然你怎么会和这个国家这样的有缘?这样的……契合……”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朦胧,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无限遐想之中。

虞翎眼神闪躲了一下,没再看他,望向下边的人,她是重生过的人,她不知道这样的重生算不算前世今生,若是算,她也不大想告诉方锦怀她上辈子也是弥夏的人。

有些东西不知道真相反而会让人开怀,她又何必破坏这样的氛围呢:“可能是吧,上辈子我是个骑马驰骋草原的女子,不被世俗所困顿,只有无边无际的蓝天草地,和我手中的一把小皮鞭,这样想想也是蛮好的。”

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眼神里的光泽透露了这就是她想要过的生活。

方锦怀看的有些痴了,他……每日夜里千回百转无法释怀的,不就是眼前这一刻么?

她侧颜柔和的望向远处,眼眸中光泽熠熠,一如他第一次见她,她站在郑国公府门口,脸上愁云满面,却依旧透露着镇定自若。

这是他熟悉的那个虞翎,虞府屠门打不倒她,追杀密令也杀不死她,这些磨难只会让她站得越来越稳,变得越来越强,心中的目标越来越坚定。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悲痛的女子,逝去的人和事她都埋在心底里,直到可以反击的那一天到来,她才会把这些东西都掏出来。

掏到自己的面前,把泪水都流进心坎里去。

方锦怀突然伸手把虞翎给搂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下,方锦怀脑子一热,突然就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

虞翎有点蒙,方锦怀点完之后整个人的脸红的像是一个猴**,他轻咳了两声咽了咽口水,姿态僵硬的转身就走。

虞翎一个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抬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尚存,敢做不敢当的‘罪魁祸首’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

他方才是……偷亲了她一下么?这么害羞,难不成他还是第一次?

虞翎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思考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纠结的点完全是错误的!

为什么方锦怀偷亲了她一下,她一点都没有生气呢?她应该跳起来揍他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虞翎抬手轻轻模了模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她脑子猛的嗡了一声,脸上开始莫名的发烫起来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啊……

她怎么可能喜欢上方锦怀了呢。

虞翎晕头转向的回到房间里,给自己倒了两杯温水喝下肚,混混沌沌的脑子里才算是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告诉自己刚才的事情不能想,赶紧忘掉,可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画面偏偏就要自己往脑海里钻,虞翎崩溃的往床上一扑,刚刚对视方锦怀的那一眼瞬间在眼前飘过。

她莫不是……真的对方锦怀有感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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