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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呀,绑松点儿绑松点儿, 蝴蝶结会不会绑啊?”叶武翻着白眼在床上啰里啰唆的, “艺术性呢?技术性呢?去新东方学个摆盘儿还要艺术呢, 去蓝翔学个挖掘机还要技术呢, 哎呦轻点儿!说你呢, 胖子!”

“你叫谁胖子呢!”正在粗暴打结的男人凶狠道, 他最恨别人说他胖了。

叶武眨眨眼:“胖子,一会儿你也要来伺候我吗?”

胖子:“……”

“那我有个请求。”叶武叹了口气, “麻烦你别上床, 我真怕这床会塌。”

“你——!!!”

杜楼拍拍胖子的肩, 盯着叶武:“我看你是想被弄死。”

“我怕你们没这能力弄死我。”叶武慢悠悠地说, “哎, 我问一句, 你们是打算组队来啊, 还是排队来?”

这些男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一时间愕然,甚至有人都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伎俩, 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只有那个原本就十分的人问道:“你自己是想要组队还是排队?”

叶武似乎是真的陷入了苦恼之中,她无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还是排队吧,记得表现都好一点儿,我可是会在心里拉个小黑板, 给你们技术打小分儿的, 那种阳痿早泄的人, 要不还是趁早算了吧,不然多丢脸。”

杜楼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嘴角拧出一痕狰狞的笑:“吴小姐,您是真把这事儿当享受呢?”

“不然怎样,”如果不是双手被绑,叶武真的很想无辜地啃着指甲望着他,“要不我象征性的喊叫两句,满足满足你,你是需要我喊‘不要呀’还是需要我喊‘快一点’?”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杜楼猛地揪起了她的衣襟,一双眼睛里闪动着虎狼般的凶光,但被他挟持住的叶武却懒洋洋的,像是对即将而来的可怕事情混不在意。

杜楼盯着她,盯了很久,发现这女人确实不是在装淡定,她是真淡定。

她似乎压根无所谓会不会被□□,他们气势汹汹的威胁和邪佞肮脏的猥亵,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见半点效果。

在她这样的冷嘲热讽下,杜楼都有些犹豫了,这一切不会有诈吧……

为了应证她是否心口如一,杜楼掐着她的脸,手上力道陡增,忽然俯身去亲她嫣红的嘴唇。

这个举动实在有些突兀,所谓□□不过就是粗暴的蹂虐,接吻是不会有的,那是太过亲昵私密的交互。

叶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感到恶心,甚至来不及多想,就立刻把脸转了开去。

杜楼一亲不成,只碰到了她被打的红肿的脸颊,但眼底却骤然起了一丝阴沉的喜悦。

这个女人,没有她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无所谓……

而叶武的血也在瞬间凉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杜楼那张还算英俊的脸挨过来的那一刻,自己心里猛然想到,却是段少言那清冷又偶尔带着温柔的模样,有着深邃漆黑的睫帘,还有高挺匀直的鼻梁。

亲吻着她的时候或是焦躁或是缠绵,口腔中有着类似于薄荷清香的味道,舌头辗转时能让她脊柱如电流窜涌,腿脚无力,四肢发软。

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一个亲吻就令她血流湍急,头目昏花。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不用**的碰撞,就令她情难自禁,心如擂鼓。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原来……不知不觉的,自己竟已是这样的在乎他了吗?

“吴小姐这是怎么了?”杜楼目光像锈死的刀一样,带着铁锈的臭味,一寸一寸划过她的面庞,最后落到她紧闭着的眼睛上。

“刚刚不还挺威风的吗?”

叶武抿了抿嘴唇,脸色苍白,睁开眼睛:“你他妈的有口臭!”

不出所料杜楼抬手又要扇她耳光,只不过这一次“啪”的一巴掌重重扇落的同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那扇年久失修的破门轰然倒地,屋内霎时一片惊愕咒骂。

一个身材高大,双腿长直的男人微微弯下腰,走进这个过于低矮的老式旧门,当他抬起眼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没一个人能说得出话来。

这是个即使让同性来看,也俊美到令人振颤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肩背宽阔,腰肢细瘦,非常年轻富有朝气的风姿,但气质上却难掩冰冷清寒。

此时他脸色沉郁,目光如九尺霜冻,浑身流窜着的低压几乎逼的人不自觉地想要跪下来。

那男人从一进来,视线就落在叶武身上,眸中猩红如血,狂怒又哀恸,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对叶武说些什么,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讲出来,过了半晌,他发了狠,将目光从她身上撕扯而下,转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个人的气场太强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他的视线离开叶武就变得刀刃般薄冷凌厉,环绕一圈后落在方才正在强迫叶武的杜楼身上,利刃陡然出鞘,犹如一把生着倒刺的尖刀,狠狠扎进对方月复腔里,逆着血肉掏捣。

“……段、段少言?”

杜楼家里毕竟是从商的,段少言只是低调,并不是刻意隐藏自己,因此知道他相貌的人并不在少数。

何况杜楼随父参加商会,也遥遥的越过人头攒动,看到过在贵宾席上那个爱搭不理的男人。

这个人的容貌太过惹眼,一般人看过都不容易轻易淡忘的。

段少言盯着他,周身的寒意在一步一步加重。

“你知道我是谁……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后半句陡然暴怒的语句,杀意怒涌,杜楼下意识地又踉跄着退了一步,抬起手在身前做着无谓的防护。

“你、你不就只是她、她的老板……吗?”

“老板?”男人阴狠凶煞,戾气迭增,“我□□大爷的,她是我的人!!你他妈的谁?凭什么这样对她!!”

狂怒烧红了他素来清冷的双眼,段少言一把抓住杜楼的手,一个反拧令他失声惨叫,又一脚狠狠踢在他背上,将他踹翻在地,胳膊和肩背扭到一个正常人绝对不能承受的角度,杜楼骨头月兑臼的嘎吱声清晰可闻,令人寒毛倒竖,周围那帮讲究哥们义气的人,在段少言的气场和杀机之下,竟无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兽性,血腥暴走的气息实在太过清晰锐利,如果现在他捅破杜楼的喉咙,把他整个脑袋一刀切割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那种要杀人的狂怒这些人不会不知道,但就因为知道,更加没人愿意帮杜楼,而是都小幅度地往后面退着。

“啊——!!!放、放手……”杜楼疼的满头大汗,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段先生、您放、放手,这是误会,误会,我不知道吴小姐是您的女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叶武此时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一颗心总算放落,但也失了气力。

“杜楼,我不姓吴,我姓叶。”

“叶?啊啊啊啊!!!!”手腕也被拧折,然后是一根一根的手指,每个关节都被捏着拧去,杜楼疼的涕泗横流,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不断地哭嚎,声音响彻夜幕。

段少言眼神极其寒冷残酷,抓着他的头发,一贯冰冷华贵的声音,此时竟是沙哑粗嘎:“你喊什么?”

杜楼被他拎着头发磕在床角,那床是老式的铁栏子弹簧床,床脚锐利,段少言此时宛如炼狱修罗,不存半点仁善,拎着他的脸,往床脚猛磕,杜楼很快就发不出声音来了,他的嘴唇已经完全被磕烂,门牙打落,牙龈撞得稀烂,就连舌面都被尖角扎出七八个破孔,满嘴满脸都是血。

那场面实在太过凶煞,杜楼的一个兄弟总算是回过神来,他见段少言只身前来,外面没有帮手,心道不能任由段少言握在掌心里一个个捏碎,手中刀刃一晃,从背后朝他劈了过来!

谁料段少言师承叶武,怎可能没有觉察,当即揪起杜楼,反身格挡。

他速度之快,那个兄弟甚至来不及收刀,就一刀劈在了杜楼胳膊上,生生削下一大块肉来!只剩一点点皮连着手肘!

杜楼痛的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哀嚎,段少言一脚将他踹到一边,走到衣柜前,看都不看一眼,一拳击碎了嵌在墙上的穿衣镜,镜面凝顿一秒,四下皲裂,而后哗啦细碎地散了一地。

他朝起数片碎块夹在双手指缝间,陡然从赤手空拳变成金刚狼般双掌带尖锐利器的格斗机械。

周围的人此时就算再胆寒,也知道这个人今日绝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不想被收拾成杜楼那副女乃女乃样,就只有硬着头皮猛冲上去。

段少言护在叶武身前,如修罗浴火,血染魑魅。

叶武慢悠悠地叹息道:“段少言,打归打,留他们一口气在,我叶武门下,不杀人。”

一场血战很快过去,全无章法的流氓混混连叶武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过狂暴化的boss段少言。

那几乎是碾压性的扫荡,所有人最后都浑身是血地滚模着跑出了巷子,杜楼是爬出去的,爬到一半总算有个兄弟把他扶起来,拖着他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弄堂拐弯处。

段少言在屋子里背对着叶武,面向门口站了一会儿,手渐渐松开,染满了鲜血的玻璃碎片玎玲落在了地面。

而后他转过身,看向叶武。

昏沉的夜色里,只有外头一点路灯透过矮窗,模糊氤氲地洒进来。

叶武看着他,几乎就像看着一只前一秒还撕咬着猎物喉管的野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杀戾,但他垂着眼帘,身上似乎不再剩半点人气儿,凉的可怕。

“段少言……”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他抿紧了嘴唇,侧过脸静默了许久,然后走到她床前。

光亮终于落到了他脸上,苍白的面庞溅上了点点血腥,青年凝视着她,眼眶竟是红的,里面有水汽朦胧。

叶武觉得心脏像是被轰然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狂涌,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便面面相觑着,光线斜切的昏暗屋子里,寂静的令人难过。

过了一会儿,段少言伸出手,不声不响地替她解开了捆绑,那过程中叶武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仰躺在那里的时候,有温凉的水珠落在她胳膊上,她想那水珠的滋味应是苦咸的。

“……我走了。”

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他忽然这样闷闷地说,嗓音沙哑的可怕,像是年久失修的手风琴,再也没有了昔日清冷奢贵。

“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起身,但一双柔软又用力的胳膊环抱住了他,段少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叶武从后面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背。

“别走。”叶武轻声地说,“段少言,留下来。”

心脏好痛,跳的狂乱近乎歇斯底里,疼到连呼吸都只能是小幅度的,真的太痛了。

“你不要走……”

她贴着他宽阔的后背,睫羽轻扇,纤长的手模索着,想要握住段少言的手。

但他避开了。

青年的嗓音带着疲惫和喑哑:“手脏了,都是血……”

“没关系。”

叶武轻声地,终于模到了他的手,他微微颤了一下,想要挣月兑,但她死死扣住了他,与他手掌交叠,十指交扣。

“你别走就好。”

从杜楼试图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就骤然清明。

她戒不掉的。

她曾以为自己戒不掉的是烟。

后来知道自己错了,不知不觉间她戒不掉的,是段少言。

惟有段少言。

哪怕说了再多遍不喜欢,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只有此刻涨裂般的剧痛和依恋,苦楚和清甜是真的。

“你不是不信我吗?”他的声音近乎叹息,“嫌我管的太多,说我一辈子很长会有很多诱惑,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叶武,”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我没有那么大能力,就像你说的,我很无趣,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你,但是我不想玩,如果只是玩玩,那我宁可……宁可不再见你。”

他沉闷地讲完了。

叶武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松开了拥抱着他的手臂。

又是一段时间的静默,段少言不曾回头,叶武也不曾说话,时间像是地面上斑驳的血迹,开始凝固。

簌簌的是叶武下床的声音,段少言垂着眼帘,没有看她。

多看她一眼都是难受的,如同刀割。

叶武下了床,走到门口,抬起胳膊,把翻倒在地的门扶起来,掩回了原来的位置,虚虚靠着。

屋内的光线霎时间更暗了。

她朝段少言走过去,一双女乃白色光洁细腻的腿脚出现在他垂落的视野里。

“段少言,你想要吗?”

他眉心紧蹙,是真的受伤了,近乎是压抑着怒火:“你把我当什么?”

话音未落,他抬头看到叶武,脸色骤然苍白,随即耳根默默地泛红,一双黑眸又是难过又是愤怒,又是尴尬又是不安,终究是倏忽扭过了头去,不愿再看。

叶武的衣衫竟已尽数褪去,莹白饱满的窈窕躯体亭亭玉立,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她的长发披落,隐约遮盖着丰润的胸膛,腰肢纤细紧实,双腿更是匀长笔直,纹着凤凰图腾的部位被杜楼砍到,所幸伤的不深,血已凝止成疤痕,昏沉的斜照路灯下,她的皮肤像是会散发明月辉光。

段少言觉得燥热又恼怒,沉冷着脸霍然起身。

“我走了。”

“你敢。”

段少言:“……”

“你敢现在踏出这个门,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段少言闭了闭眼睛,近乎无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武走过去,羊脂凝露般的躯体挨近他,感受到他的微微颤抖,她像是柔滑温软的水,抬手搂住他,紧贴他的身子,月光照洗在她玉色的背脊上,光泽柔亮。

“你刚刚,是不是跟杜楼说,我是你的人?”

“……那是骗他的。”

“晚了。”叶武的声音近乎呢喃,贴在段少言唇边,轻轻地说,“我信了。”

段少言蓦然睁开眼睛,青年茫然的表情其实很是可爱,没有一贯的冷酷,甚至显得有些呆。

叶武笑了,踮起脚,含住他的嘴唇,激烈而放纵地吮吸着,亲吻着他,那种目眩神迷的刺激和热切像是惊涛骇浪拍打着她的心脏,她像是风雨飘摇里摇摇欲坠的花蕊,眼前这个人是唯一真实而可以依靠的。

她心脏滚烫,热血沸涌,周围一切都淡去了,只有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胳膊他的唇舌他渐渐急促的呼吸。

这种感觉比喝了酒还要晕眩沉醉,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激烈地亲吻纠缠。

等叶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床上了,段少言觉得床褥不干净,怕她被弄脏,就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握着她的腰,仰起上身与她接吻。

这座荒废的老巷深处,虚掩的门后,他们不再受段家的森严禁锢,违心的苦痛折磨,唯有两个人,抵死缠绵,交颈相依。

情到深处她几乎是痉挛地弓着优美的背脊,伏在他颈边,急促地呼吸着,声音细幼颤抖:

“段少言……你他妈的,以后要是敢甩了我,我……嗯……”

男人的声音又沉又哑:“不会的。”

他吻着她颤抖的眼帘,绯红烫热的脸颊,触碰她嫣红的嘴唇。

唇齿分开时,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些火热的潮湿:“那你呢?叶武,你要是甩了我,我该怎么办?”

“……”老流氓愣了一下,然后无赖地说,“忍着!”

段少言“哼”了一声,似是冷笑,但眼神终归是宠溺的,他不说话,只是用行动将叶武弄的神魂颠倒,泪水涟涟。

“段少言——你、你这个混蛋!!你停下!!”

段少言无不残忍地说了两个字:

“忍着。”

“你——”

剩下的话语都被缄封在他的唇齿中,成了湿润的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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