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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釜底抽薪

早朝散了之后,韩嫣给皇帝呈上一封书信,皇帝问:“又是来辞官的信函吗?”

韩嫣看看四周,低声说道:“门主写来的,说是,赵绾、王臧已经救出,送至白衣山教学治书,陛下可放心了。”

皇帝一听,大喜,接过信件打开来看说道:“陛下,二位大人已救出,但皇帝要把这件事永永远远的忘记,就当二位大人真的去了一样。再有一事,皇帝此时要学勾践,卧薪尝胆,国不可有二君,皇帝既然无法做独立之君,便不能与太皇太后生二心。”

信件看完之后,韩嫣当着皇帝的面见信件烧毁,皇帝看着烧毁了的信件,说道:“莫再让白衣门来见你了,长安城内恐有人会对她下手。”

“要告诉门主,让门主她早做准备吗?”韩嫣问道。

皇帝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门主的智谋远在你我之上,应该早就做好的准备。”

皇帝听从房娲儿的意见,换了衣服便去了长乐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装作小孩子的样子,嘟囔着:“皇祖母,彘儿知道错了。彘儿知道这几日给皇祖母气受了,我年轻,还是个孩子,许多大事都不清楚,耳朵根子软,眼皮子浅,现在知错了,求您老人家原谅我。”

太皇太后见皇帝认错,气消了大半,可面子上终归是挂着的,说道:“那个赵绾、王臧你要怎么处置?我觉得那两个人坏透了,成天撺掇你做这个做那个,没有一样是做得对的。这与文帝在时的新垣平,你父亲身边的晁错有何差别?两个人也不能轻饶了去。”

皇帝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听得太皇太后数落起丞相窦婴和太尉田,皇帝不敢提只字片语。

此时,将军程不识进来,跪在众人面前,说道:“微臣拜见皇上,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问道:“你来做什么?”

程不识看看皇帝,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禀太皇太后,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在狱中身亡。”

皇帝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立即站起来说道,怒吼:“谁做的?”

程不识回道:“二位大人皆是自裁。”

皇帝呵斥道:“去查,他们在狱中,哪里有自裁用的器具?这必是有人做了手脚。”

太皇太后斥责皇帝道:“不就是两个罪臣吗?他们倒还有自知之明,自裁了事,这样倒是免得皇帝你决断如何处置他们。”

太皇太后回去休息,而皇帝随着太后回了宫。

刚进到太后的寝宫,皇帝便让宫女太监们退下。

皇帝大发雷霆说道:“太皇太后这是要把朕的大臣给连锅端掉,想要釜底抽薪架空朕。那些人忠心耿耿地辅佐朕,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叫人心寒,也叫天底下耻笑朕。”

太后说道:“老太太当着我的面都说你舅舅不配做太尉,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还能给你,给那些大臣什么好果子吃?当着程不识那个车夫的面都胆敢训斥你,她现在真的是独揽大权了。”

皇帝问道:“母亲,你们今日说了什么?”

太后说道:“她们说起了赵氏医馆,就是白衣门的门主,说她医术出神入化,太医们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她一个。”

皇帝说道:“这事儿我知道,她的医术的确了得。只是太皇太后为何要提起她呢?”

太后低眉浅笑,说道:“太皇太后的前短时间身体不适,你姑妈找了她来,不过一剂药就把老太太调理的舒舒服服,面色红润,精神头也好了许多,当下,她可是太皇太后跟前红人。你姑妈的习性,你也是知道的,他想把那人拉拢到她那边去,我便直接让老太太,给白衣门的那位出入宫门来行医的腰牌。”

皇帝若有所思地低眉发呆,太后拍了拍他,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皇帝看着母亲,他和门主是一头的,这件事能不能告诉母亲,可是想来想去,太皇太后要是去了,母亲和舅舅联手,这未尝不是下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于是皇帝说道:“我将她请来长安,却一直没有去求教过她老人家,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这人来了。”

太后摇头说道:“你要是早一点将此人拉到你那一边去,或许你也不会惹出这档子事来。”

皇帝点头,说道:“母亲说的是。”

可太后显然觉得,人既然是皇帝请来的,皇帝不可能不用,正欲问他关于白衣门的事,皇帝便打岔,冷冷说道:“我朝前有吕后,今有窦后……”

太后急忙制止皇帝说道:“住口,这话可不能说。你个皇位,要是没有你皇祖母,你能这么安安稳稳地坐在这皇位上吗?此时她想将皇位收回,换成你的那些兄弟,未为不可。老太太和你姑妈,这几日来,时不时地提起那淮南王刘安,你舅舅让我告诉你,须得得小心这人。”

皇帝说道:“再没有几日,各地的诸侯王都要进京朝拜,淮南王人还未到长安,他的女儿刘陵在长安城中早已经上下走动好,打点好了,真够着急的,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太后一边绣花,一边说道:“你舅舅田正是知道了此事,才让我提醒提醒你。这下子,你和老太太那边的关系不稳,各地的诸侯王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你的皇位呢。”

皇帝转头看了看屋外,见天色不早了,到了他须得回宫用膳,处理朝政事务的时候了。皇帝说道:“母亲说的是,我自当小心谨慎,远离太皇太后不待见的那些朝臣。”

“好的,你去吧,早点休息,别熬坏了身子。”太后心中的沉闷得很,太皇太后对皇帝和田都有不满。眼下只能舍去弟弟的官位置,保住儿子的皇位。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们一家的。

太后今晚,只喝了碗糜粥便吃不下饭了。几日前,太后将先帝赏赐给她,她却一直舍不得用的绢丝轻纱找了出来,命宫人做了一件轻纱外衫。然后自己坐在那而一针一线地绣梅花,因为她听说,白衣门的门主最爱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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