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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那日御花园一行后皇上好像就变回了传闻中的那个皇上,每日召寝后宫嫔妃贵君。

或许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除了晚上就寝时,平日里皇上多是待在御书房看书,或是在宫里四处逛逛,赏一赏宫中景致。

有了沈贵君的前车之鉴,那些宫人也不在敢把妃嫔放入皇上所在之地,因而偶遇之事倒是再没发生过。

至于夏邑,那日之后他便将所有的情绪悸动埋在了心底深处。这些东西能不能被挖出来、什么时候被挖出来,这就要看封岚能让夏邑走到哪一步,而夏邑又愿不愿意走到那一步了

定远侯府军功起家,定远侯少年参军,一步步做上将军的位置,以军功封侯,深得先帝信任。

夏邑作为定远侯嫡长子自幼习武,若无意外,将来定然也是要从军入伍,征战沙场的。

虽然世事难料,他被召入宫伴驾,但这一身武艺却也不能荒废。若是将来也未必没有用的上的机会。

因此,每日卯时夏邑便会起身习武,今日也不例外。

只见他穿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健硕却不过分魁梧的身形,长发用同色发带紧紧束着,眉眼深邃。长枪所指之处,草动石惊。

长枪练完换棍、戟、刀、最后是剑,这些都是夏邑颇为擅长的兵器。

长剑练完,也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夏邑做了个收式,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啪啪啪的顾掌上,顿时就是一惊。

他平日习武偶尔也有太监宫女围观,因此并不会故意去看,他日常冷着脸,那些太监宫女虽看,却也不敢喧哗吵闹,而敢这样做的

夏邑汗也来不及擦,单膝跪地垂首道:“夏邑参见皇上。”

“免礼”封岚语含笑意,快走几步向前扶起夏邑,“夏侍卫不愧是行伍之后,这一身武艺尽得定远侯真传,我宫中护卫怕是远远不上夏侍卫。”

“皇上缪赞。”夏邑顺着起身,然后抬起头,有些愣住了。皇上今日似乎很高兴。

往常夏邑也并不是没有笑过,看到好景、读了好书、赏了好画他都会笑,只是那也只是淡淡的浅笑,而不是这般从眉眼神情到每一个动作都透出的喜意。

“皇上有什么高兴的事?”不知怎么的,夏邑就问出了声,他反应过来自己首先愣住了。

封岚也楞了一下,平日里这个夏邑都跟个木头一样成日木着个脸,今日忽然主动询问倒是让他小小吃惊了一下。“朕没什么喜事,不过夏侍卫你或许有什么让你高兴的事。”

“”

“今日朕给你们房间,你且回家去看看父母亲人吧。”

“”

夏邑回了府先去见了父母,安了定远侯夫妻的心,然后又将自己买的一些小玩意送给了小妹夏珺瑶。

夏珺瑶此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夏有道虽然宠爱女儿,但夏珺瑶出府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因此见了这些东西也很高兴新奇,拿在手里把玩,看着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就心不在焉起来,时不时偷瞧坐在一旁喝茶的夏邑。

夏邑知道她心中有话,放下茶杯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为兄还会怪你不成。”

夏珺瑶闻言放下手中把玩的小玩意,转而捏着帕子搅了搅,杏眼中满是迟疑,犹犹豫豫开口道:“哥哥在宫中过得可还好?”

“还好,我乃定远侯之子又身怀武艺,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夏邑知这并不是夏珺瑶最终想问的,不过还是认真答到。

夏珺瑶闻言似乎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拧起手中帕子来,试试探探地开口道:“听闻皇上样貌粗鄙可憎夜yu数女数男”

“嗯?”夏邑端茶的手一顿,俊眉一皱将茶杯用力放到桌上,冷声道:“胡言乱语!”

茶杯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闷响,将夏珺瑶吓了一跳,夏邑回过神见妹妹红了一圈的眼眶也有些不自在,忙以手握拳至于唇边轻咳一声,温声道,“是哥哥的错,吓着瑶儿了。”

“皇上面目非但不可憎,反而十分俊秀,且浑身皇家威严,可谓无双”夏邑闭目,往常与皇上相处的景象倒像是一幅幅话从脑中略过,一抬目、一回首、一举手、一投足皆历历在目。

睁眼瞧见夏珺瑶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夏邑翘起的嘴角悄然抹平,顿了顿严肃道,“不过这些话你听谁说的,皇上的闲话可不是能乱说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夏邑压低声音做出一副后果很严重的样子,夏珺瑶果然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摇头。

“是小弟的随从和别人闲聊时恰好被我听见了,我这就和小弟说,让他管”

他?夏邑眼眸一深,打断了夏珺瑶的话,“不用,待会我顺路去告诉他一声就行。”瑶儿被父母和他这个哥哥护的太好也太单纯,小弟那小厮怕是有意为之。

至于目的夏邑也有了一二猜测。

又好好安慰了夏珺瑶一番,宽了宽她的心才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夏邑先是练了会武,到了酉时练出了一身大汗就停了,然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去看书。

书捧在手里却半天没翻页,只见书的后面,夏邑双眼盯着书面眼神涣散,竟然是在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他在府中的一名小厮走了进来。“大少爷,吏部尚书家方公子来拜访您,说是要约您出去喝茶。”

喝茶?夏邑眉头狠狠一皱,“我和他并不相识,将他赶出去,就说我出门了。”

“是。”小厮领命正要退出门去就听夏邑忽然改口,“慢着,你去回复,就说我随后就到。”

夏邑有种感觉,那位尚书公子可能会让他明白自己近日为何这么不正常

这方公子那日被皇上以骄奢yin逸为由罚其在家中闭门反省三月,结果当日就偷偷出去吃花酒,去的还是南风馆这样的地方。刚从南风馆头牌的床上下来,衣服还未穿好就被他爹派人给抓了回去,好好看管起来。

这方公子刚尝了男人的味道,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这下被看管起来,出是出不去了,慢慢就把手伸到了家中小厮头上,兴致上来了甚至叫来房中侍妾,来个双龙戏凤,好不快活。

不过,家中小厮论起样貌、态度,甚而技术哪里比得上经过培养训练的南风馆头牌,没几日这方公子就厌了。逃也逃不出去,对那南风馆头牌的滋味越发想念起来。

这日,他正要去父亲书房向父亲求求情,正好听到父亲在为怎么从进宫的定远侯之子手里弄到宫中的情况,宫中看管严格,除了知道皇上每日召寝嫔妃贵君,其他消息竟然一点没有。

当初入宫那三人,王景眠父亲乃是当朝丞相丞相,地位高且人精,不好套话,另一个地位太低,怕是也知道不了什么。而定远侯之子,听说平日里就像个木头一样,地位也高,知道的也多,所以就把念头打到了他身上。

不得不说,有时候眼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啊,想太多也是种病。

这方公子听了他父亲的话,一想自己貌似见过定远侯他儿子,当即自告奋勇前去套话,想的就是哪怕套不到话也能白得一回出府的机会。

吏部尚书也是无计可施,那边催的又紧,就同意了,这方公子得了令就上赶着去定远侯府拜见了一番,想得也是早些被拒绝就早些去享受享受,什么花街不入夜不开门的规矩在他尚书公子眼里都是个屁。

不过这方公子哪曾想夏邑竟然答应了呢,要是他现在后悔转身就走,回府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也罢,就当消磨消磨时间。不过让他方公子喝茶他可不乐意,他找了间酒楼坐了进去,还点了几样下酒的小菜。

等到夏邑过来的时候,这位尚书公子已经喝得半醉了。看来也是个不能喝的,夏邑冷着脸瞥了眼衣衫凌乱的尚书公子,脑子一空又想到了宫里那个同样不能喝的人。

不对,他哪里能和他比!

也不对,自己为何要想到他!

夏邑眉头狠狠一皱,只觉得心烦意乱。

“客官爷有何吩咐?”旁边将他领到包厢的小二一看就知道这也是个身份不寻常的,笑得恭敬问道。

夏邑胡乱扫了眼桌上的酒瓶,冷声道:“上两壶好酒,再来一套干净的酒杯。”

“是是,爷您先坐着,马上送到 ”小二上前抹了抹桌子,椅子,然后快不下去吩咐去了。

酒很快被送了过来,酒香清冽,色泽带着淡淡的绿,入口醇馥幽郁,确实是好酒。

包厢门紧闭着,厢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已经醉倒,一个正一杯一杯喝水般灌着酒。

两壶酒下肚,夏邑也只是略有醉意罢了。忽然,醉倒在一边的尚书公子迷迷茫茫抬起头,然后猛的一拍桌子,发出“啪”一声响,将正走神的夏邑也吓了一跳,目光森然地看了他一眼。

这尚书公子也看到了夏邑,摇摇晃晃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手指着夏邑,“我、我知道你是、是谁,你是定远侯的儿子。”

他打了个酒嗝,扫了夏邑几眼,yin笑了几声:“嘿嘿,夏邑是吧。哥、哥们儿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嘿嘿,我算是知道皇上为什么宠、宠爱那些个贵君了,男人的滋味,嘿嘿,今儿,哥们儿我就、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好让你能讨、讨好了皇上,以后也别忘了谢谢你哥们儿”

说着上前就要去拉夏邑,夏邑一闪身避开尚书公子的手,正要将他踹翻,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了手。喉咙间冷冰冰扔出两个字,“带路。”

尚书公子荡笑两声,也不在意,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率先走了出去。然后在夏邑看不到的角度,露了一个带着鄙夷的表情。

这定远侯儿子看上去人模人样,也不过如此罢。等我抓到他的把柄呵呵,想来这任务也难不到哪里去

此时已经半黑,尚书公子带着夏邑左绕右绕,然后停在在一家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高楼,上书“南风馆”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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