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予蔷呆愣地仰望着眼前这个英俊清冷的男人。
静静地看着他，取下脖子上的羊绒围巾，一圈一圈地绕在她的脖子上，绕完以后，转身离开。
他刚才说什么？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还给你。
什么意思？她想要的是什么，他还给她的又是什么？
明予蔷看着他的背影，在雪中消失，心里的抽痛仍然没有停止。某一刻，她竟然想要追上去问他，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他真的能还给她吗？
可她最终没动，许久以后，才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马路上厚厚的积雪，留下一大一小的两串脚印，从他们最后吻别的地方，向两端延伸，连成了两一条线。
雪越下越大，最终把他们的脚印覆盖掉，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这里从来不曾有人来过。
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其实从来没有相遇过？
明予蔷回到酒店以后，程韵南已经回来，看到她一身的雪，却一个人回来，很意外，“他没送你回来？”
“我去洗澡。”明予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拿着睡袍，直接钻进了浴室里。
明予蔷拆掉脖子的围巾，想要月兑掉身上的大衣，解扣子的手却一直在颤`抖，怎么也解不开，她一气之下，直接把扣子扯掉了，使劲往地上一扔。
黑色的大衣扣，掉落在白色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扣子在地上蹦了许久，声音也持续了很久才停下来。
明予蔷听着这个声音，感觉不是扣子发出的声音，却是一个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着同一句话：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还给你。
……
明予蔷被这个可怕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月兑掉身上的大衣，直接扔在了地上，迅速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全都月兑掉了，还没月兑完最后的两件就钻进淋浴花洒下面，打开热水开关。
滚烫的水，瞬间洒在她头上，沿着身体流下来。
这一刻，她终于开始放肆地流眼泪，浑身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为什么经历过一次的痛苦，现在还再经历一次？
明予蔷觉得很委屈，心绞痛难忍，痛得太难受，又怕自己哭出声来，只能蹲下来，双臂抱着月复部，头埋在膝盖间，等着眼泪流干。
她也不知道被水淋了多久，一直到感觉双脚蹲得麻木了，才重新起来，迅速洗完了澡，擦干身子，披上睡袍，准备回房间睡觉。
经过地上的黑色风衣，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把风衣捡起来，用干毛巾把衣服上的水擦干净，在浴室里找了半天，才把掉落的扣子找到，握在手心里，回到了房间。
“你洗完了？”程韵南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来，把她手里的风衣拿过去，挂在衣杆上。
“予蔷，我知道瞒着你，是不对的。我也是昨天晚上在99°遇见许默康，才知道他们也在这里。我是怕你多想，所以才没说。”
程韵南看着明予蔷一声不响地爬上床，躺下来，背对着她，感觉很不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呀，你是不是想憋死我？”程韵南在床边坐下来。
“我们分手了。回去以后，我去你那住两天，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家。我现在有点累，让我先睡会儿。”明予蔷紧闭着眼睛，她怕眼睛关的不牢，眼泪又会掉出来。
小时候，她母亲总是教育她，遇到再难过的事情，都不能流眼泪，因为这是软弱的表现。
可她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泪腺受到情绪刺激，不让流眼泪，就像发生了洪涝灾害，不去疏通渠道一样，太难受了。
所以每次，她都只能躲在浴室里，把该流的眼泪流完，回到人前，就没有机会再哭了。
程韵南当然也知道她这种臭毛病，“明予蔷，你想哭就大声哭啊，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哭，你憋死了谁给你偿命啊？”
明予蔷被她这么一骂，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上来，转身看着她，“他为什么要骗我？骗了一次还不够吗？明明就是南宫宇，为什么要装成许默康？他是不骗上瘾了？他来杭州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竟然不信任我！他就是个混蛋！”
程韵南看着她边哭边骂，心里倒是放心了很多，她最怕她死憋在心里，每次都得把她骂一顿，才能骂哭她，真是犯贱！
程韵南心里月复诽，却在床上半躺下来，抱住她的头，“对，他就是个混蛋！明天我们去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骗我们家的傲娇女神！”
“你又在骂我！”明予蔷气得垂了她一下，心里却觉得很解气，就像小孩子受了欺负，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给她撑腰一样。
“你本来就欠骂。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骗你？这件事说来说去，也是我脑子发热，突然把你拉了出来。他肯定还不知道小孩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纠结才出来散心。他应该是想给你惊喜，所以提前出差回家，发现你不在，担心你，所以才跟出来了。好死不死的，云耀这个时候也突然出现，他看到你和云耀一同出现，怎么可能不多想？人家也是个骄傲的男神好不好？”
明予蔷听来听去，怎么觉得她又不站在她这一边了？
“程韵南，是不是许默康把你收买了？你都变成他们的说客了！我和云耀又没怎么样，他看到了就看到了，直接站出来不就行了，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好像我们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要委曲求全一样。”
明予蔷始终无法理解这一点，他这是什么思维方式，大脑的沟回是不是太多了，弯弯绕绕的，也不嫌累！
“委曲求全，你以为做到这一点容易吗，尤其对于他这种高傲的男人？你觉得他这种男人，缺女人接收不成？把他随便往哪里一放，大把的女人会靠上去。你看看他会不会去为她们委曲求全？”
程韵南越说越激动，又重新坐了起来，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两抽纸巾，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