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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吁了一口气,吩咐人去找闵氏,这才跟姚可清解释,“那院子是备给贵人的!这次给外祖母做寿,舅舅几乎将京里的人家请了个遍,就连皇室贵胄也是有的,所以舅舅才特特的收拾几个宽敞又安静的院子出来的!”又有气愤的道:“也不知是谁给了那丫头胆子,竟敢把你往那里引!”

说完见姚可清皱着眉头,以为姚可清误解了自己是认为她没资格进那院子的,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去冲撞了贵人,被人责罚!”

姚可清一愣,瞬间明白了苏珍的意思,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听了苏珍的话,姚可清已经明白了幕后那人的目的,她大约是想让自己冲撞了贵人,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

苏珍也笑了,“那就好!咦?那丫头呢?桂圆不是说,你们把那丫头捉住了吗?”

姚可清将从那丫头身上剥下来的衣裳递了过去,“一不留神让她给跑了!只抓住了件衣裳!”

苏珍道:“那也无妨,只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闵府的下人衣裳都是统一裁制,统一着装的,只要使人去查,若是谁差了衣裳很容易就清楚了!再者,她刚刚只穿着里衣就跑了,园子里总有人看见的,一问便知!只是今日大家都忙着外祖母的寿宴,一时难以抽出时间来过问此事,我又不是这里正经的主子,倒也帮不上你多少忙,回头我跟母亲说了,让母亲帮忙吧!不过怕是要耽搁些时间了!”

姚可清见苏珍安排起事情来井井有条,说话也头头是道,便知闵氏是狠狠的教了她一番的,遂打趣儿道:“苏姐姐如今越来越有当家女乃女乃的气势了!”

苏珍脸一红,啐了一口,“没羞没躁的!我好心给你想法子,你却拿我说嘴!”顿了顿,又羞涩的说道:“我娘说方家虽然人家简单,而且等到我嫁过去之后,就要分家了,分家之后就只有长房住在方府了,二房是要分出去的。但是到那时候我就要跟着长辈管理偌大一个方府,我娘怕我应付不来,便请了嬷嬷来特意教了我的!”

关于方家分家的规矩,姚可清是知道的,等到长孙成了亲,家里就要分家了,除了长房以外的人都要搬出去,至于财产的分割,那也是长房拿大半,其他人只能分到少量养家糊口的田庄铺子和银两,以及一栋宅子,若是自己有宅子,不想要分家的宅子,可以给与宅子等价的银子。但凡涉及到方家根本的东西,除了长房,没有人能得到。便是国子监祭酒,那也是历代嫡长子才有资格的,这一点在君臣之间也已经达成了默契,老一代方家家主分家之时,也就是国子监祭酒换人之时。

也曾有人说方家的家规实在是太过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是长子继承家业,多分了一些也无妨,但也没必要对其他的子嗣那么吝啬呀?可是方家传家千年,从来没改过这条规矩,也从未出过岔子。

姚可清是很赞同方家的做法的,像这样名分早定,大家各自的前程早就有了安排,倒也省了彼此算计,兄弟手足相残。若是姚家有这规矩,前世,她和弟弟又何至于被人算计致死。

“想来姐姐是用心的学了,不然哪来的当家女乃女乃的派头呢?”难得见到苏珍这般娇羞的模样,姚可清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姚可清左一句当家女乃女乃,右一句当家女乃女乃的,说的苏珍又羞又急,却又奈何不得她,便扭过身去,不再理会她了。

“难得我这猴儿也有个坐着的时候!”闵氏一进屋就瞧见苏珍不胜娇羞的端坐着,也忍不住打趣儿了一句。

“娘!”苏珍一急,就要往外走,闵氏忙拉了她坐下,正色道:“你刚刚让人给我传话时,我正从晴辉馆出来。此事可是非同小可!亏的清姐儿聪明,给识破了,不然闵家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姚可清一愣,别人算计的是她,跟闵家有什么关系,忽的想起苏珍所说的贵人来,姚可清思索片刻,便明白了闵氏的担忧。

苏珍却是不懂的,缠着要闵氏说个清楚,闵氏只好解释道:“那晴辉馆里如今歇着昭敏长公主,从时间上来算,估计是清姐儿前脚刚走,长公主后脚就到了,若是清姐儿走的再晚上一会儿,怕是要叫长公主瞧见了!”

苏珍不禁拍了拍胸脯,“好险!那长公主必定是个凶的,不然娘也会担心成这样!”

闵氏又好气又好笑,“连长公主的闲话你也敢说?长公主多少年没出过公主府了,如今第一次出府就是给你外祖母祝寿,这是天大的脸面,咱们再恭敬也是该的!若不是你二表哥和长公主的公子有同袍之谊,长公主又怎么会来安国公府呢?再说了,我瞧着长公主也是个和气人!”

“既然她是个和气人,那闵家哪来的麻烦?”苏珍不解。

闵氏见姚可清已经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而苏珍却是一脸懵懂,不禁叹了口气,“若是被长公主发现清姐儿在她屋子里,她必定是不会计较的!可是若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便是怠慢皇亲,侮辱公主这样的罪名都是有的,皇上又很是敬重长公主,说不定就要发落了闵家了!”

苏珍还是不懂,“长公主都不计较,皇上为什么还揪着不放呀?”

闵氏气的直摇头,苏珍又看向姚可清,姚可清无奈道:“此事若是到了圣上面前,就已经不是我私闯长公主的院子那么简单了!闵家出仕的人不在少数,必定是有政敌的,这事儿到了他们手里,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什么样的罪名都能给你往头上安的,再加上闵家二公子刚立了军功,前一阵子,闵家的姻亲黄家在宫里的那位娘娘又诊出了喜脉,后宫前朝的局势更加微妙,闵家的处境也变的尴尬了,闵家的任何举动落在政敌眼里,都可能成为被攻击的把柄!便是你家仆人跟人拌了几句嘴,也能被治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更何况是轻慢长公主这样大的事!”

苏珍一脸苦相,“怎么会这么麻烦呢?多大点儿事呀?亏你能想这么多!”

闵氏看了眼一脸清明的姚可清,又看了看自家愁眉苦脸的女儿,对姚可清更多了几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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