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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容识看看脸涨的通红的自家姐姐,又看看一旁小的有些狡黠味道的锐王,嘀咕了句,“说悄悄话我都听到了。”

罗敷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见锐王没有怪罪之意,便拉着容识朝娘那头挪了挪。

锐王不再逗她,与秦文昌拜别,作势便要离开,一众人忙着送这尊大佛,倒也没人顾得上罗敷刚刚同锐王几句暧昧不已的话。

锐王上了马车,正要掀了帘子进去,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也不说是对着谁,轻轻松松抛出一句,“本王那绿牡丹养的可好?有时间,倒是要去秦府看看了。”

说完一甩袖子钻进车里,扬长而去了。

罗敷不知锐王这是闹得哪一出,索性当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回府的路上都寒着脸,这锐王耍着人当好玩不成?

容识闹着要姐姐抱,罗敷也没理他,可见是真在闹脾气。她不开心,容识不敢再胡闹,安安分分迈着小步子要赶在罗敷身边走。容识身上那件长袍不太合身,下摆遮过了脚面,严重影响了他追赶姐姐的步伐。那袖子也蛮长,他费力的挽了挽,好歹将小胖手露出来。这下好了,邋邋遢遢的将袍子提起来跑,几步赶回罗敷身边。

“容识袖口挽的不好,姐姐给容识帮帮忙好不好?”

容识这么缠她,一天恨不得叫一万次姐姐才好,罗敷正要应他,一遍的罗孱凑过来,“罗孱姐姐给帮忙好不好?”

这可是个大问题,容识耐着心思思考半晌。

“也行吧。”于是大大方方的,将两臂伸展了叫罗孱帮忙。

罗敷见她凑过来就知道肯定有事儿,“怎么,用我弟弟打掩护?”

眼见三人越走越慢,落下大部队十几步去。

罗孱先是抬头看了看大部队的距离,确认众人都听不到了才凑到罗敷身边低语,语气也是颇为凝重,“罗敷你能想想办法,让我独自出门些时候,或是与你同行亦可,我娘近几日看我看得越发的严,可他自年前,便没有同我联系过。”

这个他不必严明也知道是谁,亏罗孱还把这当成是什么要紧事儿,罗敷笑话他,“几日不见便要思念成这般模样,罗孱姐未免太不矜持了吧。”

罗孱却好似急的要哭出来一般,“你不懂!”

她鼻音微重,急的直跳脚。

容识乖乖不说话,捏着罗孱的袖口轻轻的摇,似乎在给她安慰似的。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也不敢做主叫你就这么走啊!”

“具体的你别问,咱们一道去好不好,你陪着我,我保证不胡来成吗?”

“不太成,罗孱。你这么着我心慌。”

这下可算惹到了灶王女乃女乃,泪珠子说掉便掉了下来,“你不帮我,我就偷着跑了。“

罗敷舌忝舌忝自己嘴巴,想了想若是罗孱自作主张的走,回来指定是要闹翻天。上一次罗孱跑到自己这里避祸,自己闺房差点叫大伯母给拆了,罗孱这个出了事儿就找自己顶包的怂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让自己给惯出来了。

得,认命吧。

“那你都听我的么?”

“听听听。”罗孱急切的表态,“不单这一次,以后事事都听。”

“那行吧,那皇后娘娘赏你的‘旋娘子’步摇送……”

罗孱翻着白眼瞧她。

“借我带带!借借都不成,你看你这小气样儿。”

“都火烧了眉毛了,你赶紧的吧,别开玩笑了!”罗孱推着她要她快走,容识连状况都没搞清楚,也是帮着罗孱一起着急。

“姐姐要快,火烧眉毛!”

罗敷有些哭笑不得,拍拍他的小脑袋瓜,拉长了调子,“知道啦——”

大伯母这边这一次倒是蛮好说话,实在是罗敷这理由想的周到,说是罗孱缺些首饰,想上“不离珠”转转,添置一二。

罗敷这说法高明,大伯母乐呵呵的便同意了。

“如今出是出来了,你上哪里见他,上王爷府里不成?”

罗孱踢踢马车上的脚踏,“上知不足斋?”

“不不不……”送上门去找锐王的调侃,她可没这么宽的心。罗敷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怀里还坐着个小跟屁虫秦容识。罗敷摇头时发梢打在他小脸上痒得很,容识便跟着一起摇。

“从前皆是上那里去的……”罗孱神情很是落寞,如今才知道,若是文彦舜想要躲避自己竟然如此容易,好似主动权皆掌握在他手中一般。他来去自如,却将自己牢牢的束缚住。

马车外跟着元和和秦府的小厮,这马车自然是一定要赶到“不离珠”去的,后面的事儿该怎么做,罗孱也是毫无头绪,只能碰碰运气了。

罗敷打定主意不跟罗孱一起,罗孱等不及劝服她,便一个人偷偷从后门迂回过去。罗敷无事,带着容识辨认各种不同的首饰。有些东西做的精巧,模样花哨不说颜色也艳丽,容识不曾见过,认的津津有味的。

“这颗是咱们店里最大的宝贝。”罗敷怕容识小手拿不住将那珠子摔了,将他的小手捧在自己手上,“你瞧好不好看。”

“好看。”容识说起话来女乃声女乃气,罗敷见他乖巧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上一口。

“容识说说看,这颗珠子能做什么啊?”

罗敷刚刚带他认了不少的东西,本欲引导他将刚才学的复述一遍,因而很有耐性的道,“就是刚才姐姐跟你提的,你说适合做个什么呢?”

容识很有主见,坚决不回应这种引导,“都不适合。”

他冲自家姐姐眨巴眨巴眼,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一般,“姐姐若是出嫁了,这珠子镶嵌在凤冠上正合适!”

罗敷听他这样说也是吃了一惊,“是谁教你这话的,你倒是知道凤冠是做什么的了?”

容识噘嘴捏了捏珠子,“姐姐先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还分什么对错?”

“有问就有答,有答必有对有错。”容识在这方面认死理,对就是对,错必须改。

罗敷知道这个小犟筋儿犯起来了,也不敢说他错了,只管点头说对。

说完又有些哑然,对什么对啊,这东西可是小叔叔送给自己的,既然被自己退回去了,如今便还是属于小叔叔,跟自己出嫁的凤冠八竿子都打不着。

罗孱走了好一会子了,仍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想必应当是正与文彦舜遇上了。罗敷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有些头痛,踌躇半晌决定溜出去看看。

知不足斋的的后门罗敷是认识的,正在她进退不知如何取舍时,听到一旁好似有女子哭泣的声音。压抑的,只几声小小的啜泣声。

她正欲循声过去,正巧罗孱红着眼跑了出来,跟罗敷迎面撞上,只是她跑的飞快,罗敷愣神的功夫便被落下了好远。

里面传出一句,“情情爱爱,生活一调味罢了,哪个还真当为此要死要活。”

“王爷自然是不在乎的,若您某日真缺了哪一味道,您便知道无味的活着不必生色的死让人愉快多少!”

锐王“哗”的一撩帘子,见来人是罗敷,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冥冥却好像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

罗敷慢慢的回想着,前世里罗孱最后的模样。

那时的罗孱对比今日可能更加不幸。与一落榜的书生情投意合,只大伯母极不满意,棒打鸳鸯,还将罗孱锁在了阁楼之上。不过三日时光,罗孱硬生生被关出了毛病。出来后便整日胡言乱语,疯魔一般。

今生到底不会出现前世那结局了,哪怕如今罗孱伤心难过,总要好过那时整个人疯疯癫癫。

“他要被指婚了。”

罗敷扭头看她,没有开口。

“就是那位名冠建南的绿牡丹——薛乔,小字叫灵巧的。”

“那么你的指婚的?”

“我们这样的身份,或傍晚的一抬小轿便接进府里了吧?”

“胡说!难不成是那街上卖弄的风尘女么,何必如此自轻自贱。”罗敷简直想要打醒她。

“秦家不止我一个女孩子,还有你呢,罗敷。哪怕为了你我都不能坏了咱们秦家姑娘的好名声。”罗孱抚了抚罗敷的脸,“今日本就是诀别,既然他推出自己的叔叔当说客却不露面,那我二人情分也便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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