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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每天都能吃到茶叶蛋,所以只能防盗了。那晚之后,宋澜和吴迪白天都混在一起。吴迪在南门菜市那边还负责帮人搬货,宋澜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去帮了两天忙。

迅哥比较忙,接了会所里经理打来的电话,初六晚上就开了工。根据以往的经验,春节这段日子要喝酒的场合多,于是他把车丢给了宋澜,宋澜晚上就负责给他当司机。

初八那天御马会开张,时间定在早上十点十八分,已经返沪的经理和少爷以及那些侍应生小弟们早上十点准时在会所里集合。

一年里难得都到齐的股东这次全来了。除此之外,公司里还请来了一位大师。

会所新年正式开市前还有一段“仪式”要进行。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大师做“仪式”所以一圈人早早围在了会所的大堂那等待。

宋澜跟着迅哥,他觉得迅哥一定见多识广,于是悄悄问他,“搞得神神叨叨的,到底做什么呢?俞老板看着挺新潮的人,怎么也会那么……迷信。”

迅哥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别乱说话的眼色,然后拉过他到一旁轻声说,

“这种场合以后尽量少说话,这不是迷信,这种开市的祈福存在既有道理。那一位是香港请来的大师,我在以前的公司也见过他。他给我算过,我以前单名不是这个迅,是洵,他给我改过名字,当时一改我运势就好了许多。你要是不信一会儿让他帮你算算,看他算得准不准。”

宋澜一愣,没想到自己嗤之以鼻的竟然迅哥也相信,还信得那么认真,他不好再扫大家的兴,干脆退到后头站壁角去了。

索性“仪式”还算简单,几位老板点了香,给关公拜了拜,又烧了点金纸。在场每个人在大师那领个福符,老板再给大家发一下利是红包,就算一整套完成了。

仪式一结束,因为是白天没什么生意,所以几个少爷都围过去找大师算当年的运势,宋澜原本就不怎么相信,不想凑那个热闹,急赶着往外头走,想不到光头强拿着一包东西把他叫住,“宋澜,这是给你算的,今年上上心,别再捅篓子。”

他一边说、一边把写有宋澜名字的信封给到他。

宋澜莫名其妙,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写了各种文言文的纸,他认得上头的字,粗粗一读,原来是根据自己的生辰八字算的紫微斗数。

“这他妈什么鬼画符!”宋澜暗暗骂了句,正想把东西塞进自己兜里,被一旁的迅哥直接拦下,他拿过那张书笺,然后对他说,“找那位大师给你说说吧,反正没损失。”

宋澜被他架着又挤到人群中,大家看是迅哥给他们让了个位。

迅哥把书笺递给大师,然后礼貌的说:“赖先生,麻烦您帮我这位小兄弟也看看吧。”

迅哥原本就气宇轩昂,再用中低的嗓音在那循循一说,那位大师不自觉地对他尊敬了起来,接过他手上的书笺后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最后笑嘻嘻地回他:“你这位朋友绝对的好命,天乙贵人相助,好运马上就要到了。”

宋澜立在旁边没出声,他耳力不差,当然也听到了大师说的那些,回头在只有迅哥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他笑着对迅哥讲,“姓赖的本事倒是不赖。还真算出了我有贵人帮忙,迅哥,我想你大概就是那位天什么贵人了。”

***

因为才过完年,会所的生意一般般,晚上宋澜就一个两小时的台,还是素的(只陪喝酒陪唱歌的活)。他也乐得轻松。

等到将近元宵,御马会的生意才恢复到原来的三分之二。

这几天里宋澜跟着迅哥出过好几次台,说来也巧,原本以为总会遇到几个有那种特殊要求的客人。

其实宋澜都做好了思想上的准备,按着迅哥说的,不过当成是解决生理上的需求,别把自己看低就不会有过多的排斥感。

想不到这几天的场都是喝喝酒唱唱歌的小台。不过小台他也赚得不错,几天也有五六千的小费。

因为他和迅哥走得近,他们这组负责安排少爷的光头强也没再为难他,他也学会了变通,每次出台前都会给光头强塞钱。

不过,就因为他老跟着迅哥,连带着上的台都是那些又好搞定又出手大方的女客户,在御马会里还是招来了不少的红眼病。

男人们嫉妒起来其实比女人更可怕,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往外说出来。

几个少爷围在天台那抽烟,有一个起了头,在那说,“姓宋的那小子最近势头怎么那么好,之前不是还打了客户,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吗?”

“切,也不看看他跟了谁,整天跟在迅后头,像个跟屁虫似的。他那些台都是迅接的,带着他蹭了蹭,看他得意的样子。真他妈烦。”

“还不是清水咣当的素场,要真遇见那些**大的,你看他不被人踢出来。”

“哎,这事不好说哦!他跟着迅,你们猜迅会不会调|教他?我他妈都怀疑他们俩个……睡过了!要不然迅平时不怎么带人的,最多场子里缺人,他叫上Sam,现在他连Sam都不叫了,好事都给了姓宋的,你们说……”

话没说完整是因为露台口Sam正经过,几个人不敢当着他的面嚼他的耳根,纷纷吸完了最后几口烟就各自散了。

Sam其实听了个大概,他最近心里也憋了口气。其实他一直暗暗喜欢着迅哥,喜欢到痴迷的程度,不过这事没人知道。

以前他不表露因为他只要能在迅哥身边看着他就好,如今和迅哥能在一个场的机会基本为零,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有了宋澜那小子。

这股气咽不下,直到到了楼下遇见了光头强时他还冷着脸。

光头强汗都出了一身,见到Sam直接说,“丽花那姑女乃女乃又来了,阿迅接了外出的台,今晚你顶上。”

光头强口中的“丽花姑女乃女乃”是上海滩著名的夜|总会“丽花皇宫”里的头牌小姐,她和光头强熟,经常来捧他的场,不过她是真的不好伺候,光头强手下的少爷吃过她亏的不在少数,包括迅哥在内,好几次都被她灌的不省人事。

Sam听光头强一说,细狭的眼睛在镜片后眯了眯,然后对着光头强说,“我今晚不舒服,陪不了那位女乃女乃喝酒,你找宋澜上吧,我听迅哥说那小子酒量好。”

光头强不是没脑子的,对他推荐宋澜一事没有直接应下来,斜睨过几眼Sam后,反而问他,“他能行?”

Sam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是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扬了扬唇角后回光头强的话,“当然行,跟着迅哥接了几个台了,不是都没事?而且他是新面孔,他去伺候那姑女乃女乃,没准还得了那姑女乃女乃的心。”

说得还挺像一回事,光头强点了点头,最终接受了他的建议。

宋澜正在更衣室里玩手机呢,光头强给他派了台,他也没问对方是谁,整了整衣服就去包房了。

那间包房并不大,也就十来平方左右,宋澜进去时里头灯都暗着。

宋澜以为走错了地方,推出去又看了看包房的号,正纳闷呢,里头好听的女声传了出来,“看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宋澜再仔细往里头一看,原来转角沙发的角落里已经坐了个女的。他走进门,顺手又把门给合上,包房里瞬间变得乌漆麻黑,他正想去按墙上的开关,“嗒”一下一道火光在屋里亮了起来。

是那名女客户打了打火机。

“不许开灯!”女客户呵斥了一句。

“不开灯太暗。”宋澜提醒她。

对方没理会,不一会儿包间里亮了些许,那女客户点了支蜡烛在那。

宋澜心里一惊,想到迅哥和自己说过有些女客人喜欢玩S|M,而蜡烛在那场游戏里也是重要的道具之一不免心里慎的慌。这是要和他玩滴蜡吗?真是等了几天,想不到这种事还真是来了!

宋澜还在打心里战,那边女客人对着他招了招手让他走近。

宋澜的步子有点小,慢吞吞的踱到女客人身边时想不到女客人指着一桌酒水对他说:“喝吧。”

宋澜以为对方让他喝酒助兴,看了看放在矮桌上各式各样的酒瓶,最后挑了灌啤酒启开后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

“谁允许你这样喝了?懂不懂规矩?”女客人不怎么满意,一把按住宋澜的手,瞪了他一眼。

蜡烛的火芯因为她的动作闪了闪,顺带着连烛光都飘忽了起来,宋澜抬了眼皮子望过去,烛光里是一张不同于如今泛滥的流水线上生产出的网红脸。他对美女向来没什么概念,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知道面前的这一位拥有的是一张盛世美颜。

不过美颜此刻有点凶,两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

“你要我怎么喝?”宋澜的语气还不错,温声细语地问了句。

大美女白了他一眼,基本上知道了他是新人,也没在意,拿过一旁的大冰桶,然后倒了里头三分之二的冰块后,指着桌上那些酒说,倒进去,混着喝。

桌上的酒瓶子很多,除了零零总总的洋酒还有国产的白酒黄酒,连日本的清酒都有,宋澜按着她的意思各自倒了点,最后一瓶威士忌把冰桶给灌满了。

美女笑了笑,对着冰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喝吧!”

“……”

最后两人出门的时候,宋澜是扶着墙出来的,而美颜则是哭了稀里哗啦。

她离开时丢了一万给宋澜,还在光头强那说了几句宋澜的好话。

几个以前吃过亏的少爷围过来问宋澜怎么回事,其实也没怎么,美颜在自己客人那吃了亏,心里憋屈的厉害就跑来鸭店找少爷发泄,想不到在宋澜那头见到了自己的影子,觉得都是可怜人,突然就哭得稀里哗啦。

宋澜酒量不错,硬喝完还去安慰哭着的她,她心里一揪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就提前结束了那场游戏。

那一次后宋澜在御马会里还有了个新的别名,叫“酒神小王子”因为基本没人能喝了这姑女乃女乃的大混酒后还站着离开的,他却做到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他才又去了御马会。在会里遇见了迅哥,正想和迅哥说上回那事,想不到迅哥先开了口,“今晚回去休息吧,明天陪我去个饭局,挺重要的。”

“什么人要你连饭局都上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样一算,自己之前赔的那笔大衣保养清洁的费用能一分不少地从路响身上赚回来,宋澜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

见路响没有立刻回答,宋澜问他:“怎么?入不入啊?”

路响看了看他,身体往背后的沙发垫一靠,瞬间整个人埋进了阴影里。

宋澜见他这副态度,以为他又缩了,用上海话嘟囔了一句,“阿孵卵冒充金刚钻嘛(意思就是没那个本事还喜欢装)”

然后又用普通话按着他正好能听到的音量说:“装不下去了吧,呵!”

“我入。”

路响回得快,宋澜怔忡了一会儿,不过紧接着路响又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路响其实听到了他后头说的那些,也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这会儿有些莫名的情绪,皱眉蹙额瞪了他一眼。

听到他要入会,宋澜当然不会再激他,避过他的话回,“没说什么啊。”

过一会见他脸色有所好转,他腆着脸去问路响,“路老板,我们的会员有两万,五万和十万的,你入哪一档啊?”

“两万。”

两万也好的,能拿三千,宋澜心里想着。

他立马打了个内线电话出去。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拿了个pos机来敲门,宋澜又靠过去换了个称呼问他,“路总,您刷卡还是现金。”

可能是因为特别激动,心情跟着也好了许多,宋澜此时的脸映在灯光下尤其的和颜悦色,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更是闪着光芒,眼睛里全是那种只有在孩子身上才能见到的纯真烂漫。

路响以前见到的宋澜不是嚣张跋扈,就是尖酸刻薄的样子,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他纯真无害的一面,好像那种最本真的孩童一样,给小小一粒糖就能满足。也不管宋澜是不是装出来的,此刻他都把他瞧进了眼底。

“刷卡”

路响边说,边把一旁的西服撩了过来,然后取出卡包把一张黑卡递给了服务生。

宋澜见着他按了密码,又签了字,整个人笑的更开了,等到服务生一走出包房,赶紧开口问他:“响爷,你喝什么酒啊!我们叫瓶酒吧!”

兴许他的情绪感染了路响,路响一边塞回卡包一边随口说了句,“随你。”

这下宋澜更开心了,按着包房里的服务器直接点了瓶上万的红酒。

红酒送来时服务生还特地拿过去给路响过目,他瞥了眼上头的产地和年份,眼神黯了黯,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最终没出声,却做了个让服务生醒酒的手势。

等醒完酒服务生退出去后,他起头问宋澜,“你昨天说的强拆是怎么回事?”

宋澜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什么强拆啊?拆不拆的你不是更清楚吗?”

一会儿他拿了杯子过去给路响,“响爷,别光说话啊,这红酒看着不错,您先喝一口?”

红酒是不错,不过是价格不错,品质还到不了那个价。

路响有段时间喝红酒喝得多,自己也喜欢研究,北京家里头他还有好几列酒柜是专门用来存酒的。会所里的酒普遍是外头的五六倍,这一瓶一万来块的其实也就一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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