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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本书

我是某睐,新文《我做丞相那些年》求预收~等到徐夫子来上课了,宋澄也未见到郁慈来上课,等下课问过在学堂住宿的学生,才知道昨日郁慈的祖父病危,家中来人将郁慈冒着大雪接了回去。宋澄想起郁慈祖父夏天躺在床上的样子,也猜到几分,想来是郁老爷子终于撑不下去了,这下是的给办后事了。

徐覆之打回来,就几乎没有在家里待过,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给丧生的战友送家书,或者遗书,有时候一天要跑许多地方,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宋澄每日晨起已经习惯了,看见徐覆之上香,打拳,练剑这样的生活。这日旬假,宋澄起的晚,没想到竟然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覆之。徐覆之坐在炉子旁,向着宋澄招了招手,他道“澄子,你过来。”

宋澄“哦”了一声走了过去道,“大哥,怎么了?”

徐覆之拍了拍宋澄的肩膀道,“今日爹娘不再,我想与你说些话。”

宋澄点点头道,“嗯大哥,你说。”

徐覆之隔着窗户给宋澄指着外面的书馆道,“澄子,看见外面的景向书馆了么?”

宋澄点点头,不解道,“书馆怎么了?”

“那是我爹的命,我本应该替他守下去,可是……”徐覆之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他看了眼桌上供奉着的程意舒的灵位道,“我答应了意舒一些事情,等年过了我就要去苏州了,大概会去好几年。”

“那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宋澄没有太过惊讶,只快速问些大概有用的东西。徐覆之揉了揉宋澄的脑袋道,“会回来看你的。此去平江,怕是匆匆至少十数年。我想等安定下来了,就接爹娘过去,澄子,我——”

“大哥。”宋澄看向徐覆之。徐覆之看着宋澄尚且懵懂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喉咙里哽的厉害,说不出一个字来,宋澄大约看出来了徐覆之的纠结,他道,“我现在还小,暂时做不了什么,不过在大哥不在的时候,澄一定会好好奉养老师师母的。”

徐覆之看见小人向自己保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拍了怕宋澄的肩膀道,“多谢!”

宋澄笑着道了句不谢,又向着徐覆之问道,“大哥去苏州做什么?”

徐覆之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浅抿了一口,他道,“经商,等我在苏州站稳脚跟了,就将你们都接去苏州。”

宋澄笑着点点头,他问道,“大哥,那你什么时候娶程家姑娘?”

“在等等吧。”

“等多久?”

“等她长大,如果她还没有遇见良人,我就娶她。”

“哦,那程姑娘今年芳龄多少?”

“小孩子家家问题还挺多,程家姑娘尚未及笄,还小着呢,这事不急。”

话题到此处戛然而止,这兄弟两人一大一小似是达成了默契,再也没说起过这个问题。转眼就到了冬月,徐覆之也渐渐闲了下来,多数日在在家里呆着,有时候和徐夫人说笑,有时候和徐先生下棋,日子倒是过的十分安然。宋澄和祁钺也进入了在这一年最后的学习时间。

一切都似乎是格外的安然,可是每当宋澄看见郁慈空着的位置的时候,却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持续到了冬月中旬,这日大雪刚停,学堂里便来了郁慈的父亲,他来拿郁慈的物件,一个大背篓,就将郁慈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孩子们都在上课,谁也没来得及去问这个大人,郁慈呢?

宋澄神不守舍地看向外面那个即将走出去的背影,宋澄知道,今日他如果不问郁慈怎么样,很可能就会出过这样唯一一个可以知道郁慈近况的机会。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了出去。祁钺见宋澄出去了,也忙跟在宋澄的身后。

宋澄追上郁父的时候,郁父已经走出了学堂。

“郁伯父,等等!”

郁父已经走出了学堂,忽然听见身后有个小孩子在身后唤自己,他堪堪停住脚步,转身只见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向着自己跑了出来,郁父向着宋澄问道,“是你唤我?”

宋澄跑到郁父身旁,执手行了个晚辈礼,恭敬地道,“郁伯父,我是郁慈的朋友宋澄,今年田假还去过你家的。郁慈他怎么了?你怎么将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带回家了?”

说话间祁钺也到了,他施了一礼便站在了宋澄的身边。郁父也是个和气的人,只是此时眼角眉梢净是颓意,他伸手抹了一把脸道,“有劳你们记挂着我们郁慈了。郁慈他身子不好,前些日子着了寒气,近来一直在家中休养,等,等他好了,就回来和你们一起读书。”

郁父已过而立之年,此时说话间竟有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宋澄追问道,“那大夫怎么说?”

郁父痛苦地道,“大夫说慈儿的病,拖了一个多月,怕是怕是回天乏力啊”

宋澄“嗯”了一声,才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窗外下着大雪,整个小书院都变得一片银白,几杆老竹上积着厚雪,竹叶似是不堪重负,被压得弯腰。

宋澄将脖子和手缩了缩,整个小身子藏在大棉袍里,只是两只耳朵露在外面被冻得通红。祁钺给宋澄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将露在外面的手和全部塞进了衣服里。他伸出手搓了搓,将手捂在宋澄的耳朵上,笑着道,“快跑!”

宋澄“咯咯”笑出了声来,他道,“你跟好了,别踩到我的鞋,我抬左脚你就抬左脚,抬右脚你就抬右脚,知道了吗?”

祁钺手捂在宋澄的耳朵上,将宋澄的头晃的四处乱转,“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个小豆丁事还挺多的!”宋澄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表示抗议,祁钺果真停下了手,他道,“快走吧,再不走我的手也凉了。”

外面下了大雪,路上也几乎没有人,宋澄祁钺仿佛像小孩子开着土飞机一般就冲出去了,在外面的雪上踩下一串串脚印。

两人到巷子口的时候,与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人擦身而过,祁钺没注意,宋澄却放慢了脚步停下。祁钺没料到宋澄会忽然停下脚步,一个没注意就将宋澄扑倒在了路上,宋澄“哎呦”一声,祁钺忙爬了起来,将宋澄一把抓起来,“你还好吧?”

宋澄伸出袖子将脸上的雪擦了擦,祁钺也忙帮他将身上的雪拍了下来。宋澄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白处越白,脸上沾着雪,祁钺笑着帮他将眉梢的雪拨了下来笑着道,“你怎么不说就停了下来?害的我没注意就——”

宋澄伸手打断了祁钺的话,他转身向身后看去,祁钺也跟着转身,只见那个玄衣的男子还站在巷子口,肩膀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背着行囊,风尘仆仆,下巴上甚至可看到青色的胡茬,嘴角带着三分痞气,眼睛明亮而带着几分湿意。

“你是谁?”

宋澄问道。

祁钺跟着宋澄转身,他张大嘴不禁合不上了,他伸出手指着眼前的人大声道,“徐哥!”语气中满是惊喜。

来人正是徐覆之,打下午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只是站在巷口不知怎么迈开脚步走进去,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向着祁钺道,“小子,长大了。”

祁钺不好意思地模了模头,他将站在身旁的宋澄往外面推了推道,“徐哥,这是宋澄,徐夫子的学生!”

宋澄不像祁钺那般自在,他只看着徐覆之不说话,徐覆之笑着迈开了脚步,他走近揉了揉了宋澄的头笑着道,“真的?我看怎么像个小傻子。”

宋澄抬头道,“不是傻子。”

徐覆之笑着拍了拍宋澄的脑袋道,“走吧,回家。”

祁钺笑着道,“对对,你们快回家!”

徐覆之将身上的包裹往上抬了抬,伸手牵着宋澄问道,“你真的是我爹的学生?”

徐覆之的手粗糙而温暖,宋澄觉得挺舒服的,也就没抽出来,“嗯,是。”

徐覆之没说什么,两人走到了书馆门前,徐覆之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的“景向书馆”四个字笑着道,“那这书馆,以后是你的。”又道,“叫我大哥吧。”

宋澄问道,“不叫师兄吗?”

徐覆之笑着道,“大哥亲切些。”

宋澄点点头道,“大哥。”

徐覆之闻言笑了,他推开书馆的大门,向着里面吼了一声,“爹,娘,儿回来了!”宋澄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的发颤,一大一小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祁钺,谁也没出声。只听院内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徐夫人从门内慌慌张张走了出来,一开门就向着院外张望,“是覆之回来了?”

徐覆之松开宋澄,几步跨上前去,双膝一屈就跪在了徐夫人面前,他垂头道,“娘,儿不孝!”

“回来了就好,快起来给娘看一看,回来了就好。”徐夫人忙伸手将徐覆之扶了起来,她伸手牵着徐覆之抹着眼泪就要进去,徐覆之喊了一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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