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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驴车一停下来,周淑兰把手上的被子往车上一搁,就心疼地把女娃子搂到怀里一顿揉,捂着冰冷的双手放倒嘴边又是哈气又是搓,“你这孩子,都冻成这样了,就跟前几天下的雪似的,你也不喊一声。”这么冷得天他们大人都受不了,这孩子倒是一声不吱的。

林守成这才孙女受了老大的嘴,一脸子的羞愧,“平安,咋样啊?哪冻着了?你这孩子,冷的话咋不说一声…”

面对林守成的愧疚,林平安笑了笑,“爷爷,我没事,我不冷…”这点冷算什么,她又不是没受过更冷的,“周女乃女乃,不用了,我不…”还未说完的话在周淑兰的瞪眼之下又咽了回去。

看着女娃子懂事得反过来安慰人,转而想是在雪地里捡到女娃子的,林守成等人心头一酸,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可又瞅瞅一旁上蹦下跳的丁金宝,他们情愿孩子不那么懂事。

林守成心里更不是滋味,可他又不大会表达,默默地站到林平安身旁,替她遮挡刺骨的北风。

周淑兰那双粗糙的大手揉搓着自个的手,有点微微的刺痛,但林平安却觉得心头暖暖的,看着林守成那微驼的背,林平安低头眨去眼底湿意,再抬头,脸上带着笑,“周女乃女乃,差不多了,我不冷了…”天不早了,可别为了她耽搁了。

这回周淑兰到没再检尺,女娃的手没那么冰冷了,她松开女娃子的手,转身就开始铺被子,她一共拿了两床被子,一床铺车板上,铺好就招呼丁金宝跟林平安上车,等人坐好,又把另一床被子盖在那俩孩子身上。

伺候好着俩娃子,周淑兰跟林守成这才挨着他们坐,一人一边,而张建国早就坐到前头赶车的位置,看大伙都坐好了,手拉着缰绳,嘴里吆喝一声,“驾…”

驴车猛地一震,缓缓地延着大路驶去。

丁金宝就是个坐不住的,坐下没几分钟,就跟**上长针似的,动来动去的的,一刻也不能消停。

见丁金宝就要掀开被子,周淑兰赶紧按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金宝,你不冷平安还冷呢!”这孩子也不怕冻着了。

听了这话,丁金宝低头瞅了眼裹在他跟林平安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林平安,倒也不再掀被子了,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仍是在被子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却没有让半点风灌进来,还时不时地冲着林平安扮鬼脸,在他心里,昨晚他不就是这样,林平安才看自己的,哪像早上,看了一眼就再没瞅过自己了,就是因为他没做鬼脸。

或许是丁金宝没有记忆中的可怕,又或许是周淑兰对她的那份好,还或许有林守成在,让她安心,林平安倒是渐渐放开胆跟丁金宝说上了话,丁金宝就是个自来熟,林平安不理他他都能自娱自乐,林平安一搭理他,虽然大多时候他在说,林平安笑着应几声,丁金宝却是更来劲了,眉飞色舞地跟丁金宝说着谁谁谁的糗事。

林平安住在红旗村的年头要比丁金宝久,不用丁金宝介绍,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即便记不得长相了,可名字大多听着耳熟,更别说她还比丁金宝知道的更多,毕竟不是谁都像她这样能重来一回的,所以一想到今后威风凛凛的李大队长的小孙子这会儿让丁金宝揍得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她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

这声笑鼓舞得丁金宝整个人兴奋不已,还以为林平安爱听,挺直了小胸脯,一脸骄傲地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看着丁金宝神采飞扬的样子,林平安微微愣神,她想不明白这样子的丁金宝后来又怎么变成那个样子。别的她不清楚,很多事都是听张金萍说的,而张金萍话里几句真几句假,她后来渐渐地也了解了,更何况张金萍还是个一件小事也喜欢往大里说的,可丁金宝捅了他三叔是事实,张金萍胡说,总不能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瞎扯吧?再说了,当初她还偷偷去看过气得病恹恹的周淑兰。

想了半天,林平安也没想明白这里头的详情,最后她只能跟自己说,就是看在周淑兰的份上,她以后要多看着点丁金宝,别的她也做不了,可以后找个机会提醒周淑兰一声还是成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周淑兰怕是第一个不想那样的事发生。

周淑兰跟林守成说着育儿经,这里头就她最有资格说这个,她不光养活了自己的三子两女,最重要的是金宝就是她又当爹又当妈一手带大的,前头五个就不说了,你看她家金宝都好,平日里皮是皮了点,可他孝顺,有点好点的都想着自个儿,还有就是…想到这,周淑兰含笑地看了眼两个小家伙,谁跟她家金宝似的的,小小年纪就知道救人,还懂得哄人高兴,她能不多疼点吗?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话,张金萍蹭的一下转过身,对着他横眉竖眼,“咋了?你心疼?我就说上次赵老三拿八百钱当彩礼你咋不同意了,感情你这是心疼了?我就说你们俩个……”

陈玉贵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直接打断她的话,“你胡说什么?人都快没气了,你把人打死了,到时候拿什么给李瘸子?玲玲吗?”

“你敢!”张金萍眼一瞪,怒视陈玉贵,她闺女才十三岁,那李瘸子都五十一了,她哪舍得啊?

“那你差不多就行了,没了她,就玲玲顶上。”见婆娘瞪着自己,陈玉贵没好气地说,“你看到时候我敢不敢的?李瘸子那就是个浑的,到时候咱交不出人了,有你好受的。你可别忘了,他那一千块钱咱花得差不多了。”

一想到李瘸子的拳头,张金萍打了个冷颤,心里便是再不情愿,倒是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擀面杖,不甘心地踢了女孩一脚,“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了,这几天把人看好,等李瘸子来接人,以后就是李瘸子的事了,你把人弄到屋里去,看着心烦。”陈玉贵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别是没气了吧?”

张金萍弯抓住女孩的头发把人拽了上来,手往女孩鼻子下一放,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松了口气,“这贱蹄子命硬,当年那么大雪都没把她冻死,我才打了几下,死不了……”

说着话,她粗鲁地把女孩的手往肩膀上一搭,拖着她往角落的房间走去,把人往窄小的床上一丢,“砰”地一声关上门,又把房门在外头锁死。

刚把钥匙贴身放好,就听到屋外的一阵嘈杂,张金萍忙不迭地跑出去一看,只见隔壁张老赖家院里院外都是人,屋前还停着辆黑色的汽车。

张金萍拉了拉早一步出来的陈玉贵,兴奋地问:“这是咋了?咋这么多人啊?张老赖又去赌了,让人给找上门来了?”

“听说张老赖家小闺女的亲爹妈找来了,开着小轿车呢,看着就气派……”瞅着眼前这辆小汽车,陈玉贵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同样都是养父母的,他家咋就没这个运道?

张金萍却下意思地反驳,“不对啊,张老赖家闺女不就是亲身的吗?当年还是我亲手接生的……铁定是找错人了……”说到这里,她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可有热闹瞧了。

让婆娘这么一提醒,陈玉贵也想起这一茬,说起来张老赖的二女儿跟陈有弟差不多大呢。紧跟着他心中生起一阵狂喜,要知道这片地儿就他家有弟是捡来的,当初还找不到亲身爹妈的。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那颗老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激动地拽了拽张金萍,“发,发了发了,咱这回要发了,快,快让有弟来这,咱们有弟……”

不用陈玉贵说完,张金萍瞬间就听懂了,她顿时满脸放光,撒着脚丫子就往家跑,完全忘了她刚刚把人打得快断气。

而陈玉贵见婆娘走了,他自己却大喊大叫地冲到张老赖屋里,对着正拿着一块木牌仔细瞅着,一看就知道是城里来的陌生男女,扯着嗓门喊:“错了错了,张老赖闺女是亲生的,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闺女才是那个捡来,哎,不对,才是你们亲生的……”

……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房间,仅有的摆设就是由两张长条凳上架着块木板当做的床,上面躺着的女孩的眼皮突然动了动,半响,她费力地睁开眼,只是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又缓缓地闭上,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起来,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散,她感觉身子一点点地在变冷,最后伴随着一声轻微地咔嚓声,她彻底陷入了黑暗。

张金萍逆着光站在门口,大声叫着,“陈有弟,陈……”想到眼前的女孩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她难得放软了语气,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有弟,有弟……”

一连喊了好几声,她察觉到不对劲,心头一紧,手伸到女孩鼻子边,脸色瞬间变白,整个人吓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恐惧地瞪向床上,背靠着墙缓缓地往下滑,**坐到在冰凉的地面上,一个激灵,尖声惊叫:“死人了……”

……

“晦气!”张老赖往地上呸了一声,吐了口浓浓的痰,眼见这一把他就能赢了,抓赌的竟然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他要赢的时候来,想起那一手的好牌,张老赖心里那个叫恨,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举报的,他非,非得……

“哎呦”

张老赖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人就往前栽倒在地,他爬起来,也不管身上沾的雪,抬脚就对着绊倒自己的那团雪狠狠地踢了一脚,“叫你绊我……”

正骂着,他眼尖地发现雪地上露出的一小块衣角,好奇地扒开上面的雪,下一秒吓得**着地,一骨碌地手脚并用地连连往后退。

不过张老赖只是一时不防被吓到了,没一会儿他渐渐地平静下来,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凑了上去,却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双眼紧闭,毫无血色。

“晦气!”张老赖又骂了一声,怪不得他从昨晚开始就倒霉,一把都没赢过,合该他昨晚就不该出这个门,转而骂咧咧地掉头走人,走着走着,他咻的一下又转过身来,快步回到刚才的位置,蹲下开始扒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昨晚把婆娘让自个给闺女买衣服的钱都输光了,他正愁光着手回去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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